捕蛇人的后代

謝淼焱

我是捕蛇人的后代，可我也是一名普通的初中學生。這次進山，無非就是完成爸爸要我出來“見識見識”的任務。陪伴我的還有正在農業大學動物科學專業念書的堂哥。

上了山，我們很快就進到了竹林深處，我和堂哥說說笑笑的同時，竟聽到對面的林子里傳來另外兩個人的說話聲。

堂哥告訴我，那兩個人是城里來的蛇販子，阿爸注意他們很久了，所以才讓我們上山來的，蛇要是被他們抓著，就會變成別人的盤中餐。堂哥說：“真正的捕蛇人，都是把蛇當作朋友，從來不會傷害蛇……”

我們來到山坡上，聽到山坡下的洼地里傳來兩個人的叫喊聲：“逮到了，逮到了。”

山坡下，兩個壯碩的中年人正揮舞著手里的長柄叉子在與什么東西搏斗。等我們跑近一看，一條金花大蟒在草叢里翻滾騰挪。

“住手！”堂哥上前阻止，與蛇販子拉扯起來。其中一個蛇販子沖上來，將堂哥推倒在地，還將手里的長叉頂在了堂哥的胸口。“快跑。”躲在地上的堂哥沖我喊，“往河邊跑，跑下去就能找到公路。”

我哪里還能跑得開，干瞪著眼睛想不出招數來。

就在這時，我突然看到地下枯草間一道青色影子一閃而過，還沒等那蛇販子回過神來，一條青蛇已經將嘴張得大大的，一口咬在了蛇販子的手臂上，接著縱身飛進了山下的草叢中，消失不見。

“啊！”一聲慘叫，蛇販子慌亂地扔掉手中的長叉，另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自己的手臂。另一個與金花大蟒糾纏的蛇販子不明就里地回過頭來，發現這里的局勢已經發生了驚天逆轉。

“告訴你吧，剛才咬你的可是這會龍山里鼎鼎大名的五步蛇，如果你想要活命，乖乖地待在這里不要動。”說罷，堂哥轉而對一臉迷茫的另一個蛇販子說：“你，還不過來，把他的血脈給掐住。”那蛇販子倒也聽話，丟掉長叉跑過來用力地掐住了同伴的胳膊。

“等我們把老朋友送下山，自然會通知醫生來救你們的。”

我和堂哥共同用力，一起把金花大蟒身上的鐵鉗給掰開來。解除了約束的金花大蟒一擺尾巴，向著山下梓溪河的方向游去。我和堂哥跟在金花大蟒的身后，一路奔跑下去。

金花大蟒扎進河水中，探出身子朝岸邊甩了甩頭，像是跟我們告別。

我突然想起那兩個蛇販子，擔心地說：“還是快點叫蛇醫吧，不然，會出人命的。”表哥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扶著我的肩膀說：“告訴你吧，那條小青蛇，也就只能讓傷口腫一會兒，其實……其實根本就沒有毒……”

張朝元摘自《少年文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