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商直接投資對中印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的影響

陳云飛

摘 要：文章選取了1982-2012年的相關數據，比較分析了外商直接投資對中印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的影響，實證檢驗表明：外商直接投資總體上對中印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的提升均具有正向的影響，但對印度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的影響要更大更顯著。中國應該積極引導外商直接投資，推動生產性服務業發展，實現制造業與服務業發展的良性互動。

關鍵詞：外商直接投資 服務貿易 出口技術復雜度 中國 印度

中圖分類號：F71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4914（2017）09-082-03

一、引言

外商直接投資能夠通過資本與勞動力的流動對東道國服務業生產要素的配置產生影響，進而對東道國服務業的發展以及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產生影響。值得一提的是伴隨著信息和通信技術的發展，服務業的性質發生了巨大的轉變。在過去，人們認為服務僅僅只能在國內消費，需要面對面的進行交易，如餐飲、理發。但是，隨著技術的改變，現在越來越多的服務可以被儲存和進行數字化交易，不會受到過多貿易壁壘的影響。因而，服務具備了商品的性質并且變成了可貿易商品，這導致了通信、銀行、保險、遠程訪問服務、呼叫中心、教育等現代服務業的快速發展，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也隨之發生了改變。在過去幾十年里，中國和印度這兩個文明古國在實現了經濟快速增長的同時，外商直接投資、服務貿易也得到迅速增長。然而，外商直接投資對于中印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又會有何影響呢？

關于外商直接投資對印度服務貿易影響方面的研究，殷鳳（2009）表明外商直接投資與印度的服務貿易出口額和總產出存在長期的協整關系，但是外商直接投資對印度服務貿易出口額和產出沒有顯著的影響。而關于外商直接投資對中國服務貿易影響方面的研究，大多數研究結果表明外商直接投資對服務貿易的發展存在正向影響，如孟靜（2008）、戴楓（2005）等。雖然，陳虹等（2009）發現外商直接投資對服務貿易影響力度小，王新華（2010）則指出長期服務業外商直接投資與服務出口、服務進口均是替代關系，短期服務業外商直接投資與服務出口、服務進口是較弱的互補關系。還有一些學者就外商直接投資對服務業結構的影響方面進行了探討，如崔日明等（2012）認為外商直接投資通過技術進步效應和收入增加效應優化了中國服務業的結構；莊惠明等（2013）指出中國服務業的出口結構與外商直接投資流入結構相一致，但存在服務業結構發展不合理等問題。

雖然國內外學者在外商直接投資分別與中國、印度服務貿易關系的研究方面，獲得了許多有意義的結論，但關于外商直接投資對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影響方面的研究較少，而針對外商直接投資與中國、印度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關系的比較研究還尚未發現。目前，關于中國與印度服務貿易的比較研究方面，陳怡（2006）、劉新英和李清（2008）、黃廬進和王晶晶（2010）、蔣庚華（2011）、張波（2012）、周少芳等（2013）等學者主要從中國與印度服務貿易的發展水平、貿易競爭力指數、顯示性比較優勢指數和結構特征等方面對中印服務貿易進行了比較研究。研究結果表明雖然中國在服務貿易總量上超過了印度，但中國服務貿易整體競爭力相對于印度有顯著的劣勢，印度服務業出口結構主要以知識技術密集型為主，而中國服務貿易出口則以勞動、資源密集型為主，印度服務貿易結構要優于中國。

在此，筆者利用整理與計算所得的1982-2012年相關數據，就外商直接投資對中印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的影響進行了比較分析。

二、中印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分析

1.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的測算。筆者借鑒豪斯曼等（2007）的方法來構建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指標。豪斯曼等（2007）認為出口數據能很好地揭示出口產品的生產率，因此將商品的出口復雜度指數作為一個國家或地區在一定時間里所出口產品的生產率的代理變量。這一指標暗含了李嘉圖的成本比較優勢理論，即某種產品如果更多地由富國出口，則其技術含量較高，處于國際分工價值鏈的上端；如果更多地由窮國出口，則其技術含量較低，處于國際分工價值鏈的下端。根據這一理論邏輯，來構造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指數，以此來反映一個國家服務貿易出口的狀況。

根據豪斯曼等人對產品出口復雜度的定義，以c表示國家，i表示某一項服務業，Yc表示c國的人均GDP，Xc表示c國的總出口額，Xic表示c國服務業i的出口額，定義第i項服務業的出口技術復雜度指數PRODYi為：

PRODYi=■■■Y■（1）

由（1）式可以計算出每項服務業i的出口技術復雜度。它是出口某項服務國家的人均GDP的加權平均，其權重為各個國家在該項服務生產上的顯示比較優勢指數。顯然，如果高收入國家更密集地出口某項服務，則它的PRODY更高。在服務業出口技術復雜度指數的基礎上，我們可以定義c國服務業出口的總體技術水平的指標，即C國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指數SEXPY_c，其具體計算公式為：

SEXPYc=■■■PRODY■（2）

由（2）式可看出，C國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指數SEXPY是第i項服務的出口技術復雜度PRODYi的加權，權重是某一項服務出口額占一國服務貿易出口總額的比重。

2.中印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的演變。筆者選定了66個國家（地區）作為樣本國，這些國家（地區）的服務貿易出口總額占據了世界服務貿易出口總額的80%以上，時間跨度為1982～2012年，選定的具體服務行業為運輸、旅游、通訊服務、建筑服務、保險服務、金融服務、計算機和信息服務、專利和特許費、個人文化和娛樂服務，并將運輸、旅游和建筑服務歸類為傳統服務貿易部門，通訊服務、金融服務、保險服務、專利和特許費、計算機和信息服務以及個人文化和娛樂服務歸類為現代服務部門。樣本國家（地區）的人均GDP的數據均來自于世界銀行的世界發展指數數據庫。服務貿易數據來自聯合國貿發會議統計數據庫。根據公式和數據可分別計算出中印總體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傳統服務部門與現代服務部門的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經測算中印總體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變動趨勢如圖1所示。endprint

從圖1中我們可看出，在1982-1999年中印總體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相差不大，比較接近。但2000年以后印度總體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要比中國更高，但近些年來，中印總體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之間的差距有縮小趨勢。

從傳統服務部門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來看，由圖2可看出，總體上，中國傳統服務部門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要高于印度。雖然2000年前中印傳統服務部門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比較接近，甚至印度呈現更快的增長趨勢，但2000年后，印度傳統服務部門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出現較大幅度的下降，此時中國傳統服務部門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比印度傳統服務部門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具有明顯的優勢，上升也比較快。在2009年受國際金融危機的影響，中國傳統服務部門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有較大幅度的下降，隨后又保持平穩增長。印度在2000年傳統服務部門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有較大服務的下降，隨后變化比較平穩，在2009年金融危機的影響下其傳統服務部門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再次出現小幅度下降，但在2011年又有所回升。

從現代服務部門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來看，由圖3可知，從2000-2012年中國現代服務部門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相對印度較低，但其差距在逐步縮小。由于受到國際金融危機的影響，2009年印度現代服務部門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有較大幅度的下降，隨后表現較為平穩；而中國并沒有受到2009年國際金融危機的影響，其現代服務部門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整體上表現出平穩的增長態勢。

三、外商直接投資對中印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影響的實證分析

1.變量的選取和計量模型的設定。筆者主要探討外商直接投資對中印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的影響。所以，分別選取中國和印度的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為被解釋變量，外商直接投資為解釋變量。此外，模型中還設有兩個控制變量，分別為經濟發展水平和服務貿易開放度。筆者的計量模型設定如下：

SEXPYt=β0+β1FDIt+β2∑Xt+μt（3）

其中，t表示年份，β0為常數項，μ為誤差項。SEXPY為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的自然對數形式；FDI為外商直接投資的自然對數形式；X為控制變量，其包含經濟發展水平（PGDP）、服務貿易開放度（OPEN），這些變量在回歸中均為自然對數形式。其中，經濟發展水平用人均GDP表示；服務貿易開放度用服務貿易進出口總額與國內生產總值之比表示。

2.數據來源和說明。筆者實證分析所用的中國和印度相關數據的時間區間為1982-2012年。外商直接投資、服務貿易進出口額相關數據來自聯合國貿易和發展委員會統計數據庫；國內生產總值數據來源于世界銀行的世界經濟發展指標統計數據庫。

3.回歸結果分析。考慮到檢驗結果的穩定性，筆者首先以外商直接投資作為基礎變量，并依次加入經濟發展水平、服務貿易開放度等控制變量對全樣本采用OLS回歸方法進行估計，結果如表1所示。其中，（1）、（2）、（3）為外商直接投資對中國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影響的回歸結果，（1）、（2）、（3）為外商直接投資對印度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影響的回歸結果。

由表1中（1）與（1）式的結果，我們可以看到外商直接投資對中印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的提升均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但相比較而言，外商直接投資對印度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的影響更大。當加入了經濟發展水平和服務貿易開放度控制變量后，外商直接投資對中國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影響的顯著性發生了改變，但總體上外商投資對中國與印度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的影響較為顯著，這一結論與我們的預期相一致。就經濟發展水平變量而言，（2）和（3）的結果均表明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經濟發展水平變量對中國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具有顯著促進作用；但由（2）和（3）的結果表明經濟發展水平變量對印度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沒有顯著促進作用。就服務貿易開放度變量而言，（3）和（3）的結果均表明服務貿易開放度對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具有一定的促進作用，這說明開放度提高能促進服務業效率的提升和出口技術含量的升級。

四、結論與啟示

外商直接投資不僅可以優化東道國的物資資本和人力資本，還能迫使政府部門完善服務業市場監管體制，形成與國際接軌、并與外資相配套的制度環境；還會對一國的基礎設施、產業政策等方面產生良性的互動。與此同時，外商直接投資所帶來的先進技術和管理經驗，將促進東道國服務業技術水平的提高，從而推動服務業結構的優化升級，并進一步提升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水平。

通過中印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的演變，我們可看出雖然中國傳統服務部門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比印度更高，但是總體上印度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要高于中國；并且印度現代服務部門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也要比中國更高。印度在服務貿易結構優化升級方面表現出一定的優勢。印度在近些年來充分利用其自身優勢，如：高素質的勞動力、人文資源和計算機與信息技術的專長等，其信息技術產業和金融產業等現代服務業得到了快速的發展。印度通過調整服務貿易結構逐漸改善其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的做法值得我們借鑒。另外，通過實證分析發現外商直接投資對中國與印度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的提升均具有正向的影響，但對印度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的影響要更大更顯著；同時，服務貿易開放度對中印兩國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也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然而，經濟發展水平對中國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的影響要比印度更為顯著。在此，通過外商投資對中印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影響的比較分析，我們得到如下幾點啟示：

1.積極引導外商直接投資推動生產性服務業發展，實現制造業與服務業發展的良性互動。對于中印兩個發展中的大國來說，中印兩國根據各自的比較優勢，采取的是兩種不同的增長戰略。中國采取的是一種較為傳統的制造業導向型的增長戰略，而印度則采取的是服務導向型的增長模式。進而在國際生產網絡下，中國主要參與制造業的分工，而印度則主要參與服務業的分工。在政策的導向下，印度服務業的發展自然要快于中國。中國在參與制造業分工的同時，應發揮自身優勢積極推動通訊服務業、建筑服務業、計算機信息服務業、保險服務業、金融服務業、版權和許可證服務及其他商業服務等生產者服務業的發展，實現制造業與服務業發展的良性互動。對此，中國應不斷擴大貿易開放領域，在承接制造業外包的同時，大力承接服務外包，引導外商直接投資流入生產性服務業，以此推動中國服務貿易的轉型升級，并促進中國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的提升。建立健全相關產業的協調與支持機制，促進先進制造業的發展，并引導外商直接投資流向更加高端的制造業，進而帶動中國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的提升。endprint

2.積極引導外商直接投資大力發展現代服務業，推動中國服務業轉型升級。由于傳統服務業對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提升的空間是有限的，在科技飛速發展的時代我們應該重視現代服務業的發展，在有序推動服務業開放的同時要合理利用外資，創造良好的制度環境、人文環境和市場環境，從而使更多的外資流向現代服務業，在做好國內技術承接的同時，不斷優化服務業結構，以此推動中國服務業的轉型升級以及服務貿易出口技術復雜度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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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中共江西省委黨校 江西南昌 330003）

（責編：呂尚）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