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四家”之王蒙山水畫點景研究

魏輝

摘 要：元代山水畫創(chuàng)造了元代繪畫抒情寫意的高峰，“元四家”則代表了元代文人山水畫的最高藝術成就，王蒙是“元四家”中以繁復之體創(chuàng)造鮮明繪畫風格的山水畫家之一，其繪畫點景展現(xiàn)了一種“大家庭式”的山居意象，繪畫點景筆法細秀縝密、靈逸雅致，承五代董巨畫風又有新變。

關鍵詞：王蒙；山水畫；點景

中圖分類號：J2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17）27-0015-01

一、 “元四家”之王蒙

“元四家”是元代時期活動在江浙一帶的四位畫家黃公望、王蒙、倪瓚、吳鎮(zhèn)，四人皆擅水墨山水，兼工竹石。“元四家”在元末社會動亂時期都有不得意的人生經(jīng)歷，他們繪畫藝術主要承五代董源、巨然山水繪畫遺風，同時受近世趙孟頫山水畫影響，是元代典型的文人畫風，其繪畫作品代表了中國文人畫藝術發(fā)展的高峰，對后世山水畫，尤其是“南宗”繪畫創(chuàng)作影響深遠。在“元四家”山水畫作品中通常能夠看到疏疏落落的茅屋、草亭，或是漁父、隱士、孤帆遠影等繪畫點景藝術形象，很少描繪日常生產(chǎn)生活場景，繪畫點景形象中同樣顯現(xiàn)出鮮明的“山居”主題形象，元四家山水畫點景中常見的漁父、隱士等繪畫藝術形象，很大程度上反映了元代文人畫家思想中普遍的山林隱居情懷，從繪畫點景筆墨技法形態(tài)來看，元四家山水畫點景畫法延承了趙孟頫“以書入畫”的筆墨造型藝術特征。

王蒙字叔明，號黃鶴山樵，香光居士，吳興（今浙江吳興）人，趙孟頫外孫，早年繪畫師趙孟頫，后遠追五代董、巨以及唐宋諸家畫法，終成一家之體，王蒙山水畫創(chuàng)造了一種逸筆繁體的山水畫風，繪畫點景中形象中也多有體現(xiàn)“山居”繪畫主題的繪畫藝術特征，繪畫點景形象筆法秀潤縝密、靈逸雅致，承五代董巨畫風又有新變。

二、“大家庭式”的山居點景題材

王蒙山水畫點景中大多呈現(xiàn)出一種山林隱居繪畫主題形象，這種山居繪畫藝術趣味常常可以從其山水畫作品中，情態(tài)相似的人物繪畫點景形象中清晰展現(xiàn)，如“同樣的婦人倚在門檻，同樣的男人不是坐在小舟中，就是在草亭、茅屋中讀書。”①

現(xiàn)藏北京故宮博物院王蒙《葛稚川移居圖》紙本設色，縱139.5厘米、橫58厘米，該圖是王蒙繪作品中的一幅表現(xiàn)山居主題的山水畫作品，圖中人物繪畫點景形象描繪的是東晉醫(yī)學家葛洪（葛稚川）一家遷移隱居羅浮山途中的繪畫藝術場景，繪畫點景主題中包含著一種鮮明的山林隱居思想情懷。一個有趣的現(xiàn)象是，《葛稚川移居圖》中的繪畫點景形象呈現(xiàn)了一組類似“大家庭”式的繪畫敘事場景，比如畫面中“稚川手執(zhí)羽扇，攜鹿渡橋，前導有負筐籃者，有歇擔上坡者，后一婦抱小孩騎牛，一仆牽之而行，其余男女仆負物隨從。山上茅屋數(shù)間，位置井井，屋前及山半有童子作迎眺狀，重山復嶺，碧樹丹柯，秀潤縝密。”②繪畫點景形象展現(xiàn)了一個完整的敘事情節(jié)，畫家為其中的每個點景人物繪畫形象都安排了相應的位置次序，畫面中的小橋也是重要的敘事引帶點景形象，橋不僅凸顯了主人公繪畫形象，而且也連接了所有的點景人物形象。（圖1）

王蒙一生畫過很多具有山林隱居題材的繪畫點景藝術形象，最常見的是高士幽居或是山間讀書的人物繪畫形象，如王蒙山水畫作品《溪山高逸圖》、《春山讀書圖》、《秋山草堂圖》、《西郊草堂圖》、《素庵圖》、《青卞隱居圖》、《夏山高隱圖》，這些山水畫作品中的繪畫點景藝術形象都呈現(xiàn)了一種山水隱居的繪畫藝術主題。

三、細秀縝密的點景畫法

王蒙山水畫作品整體上呈現(xiàn)了一種構圖繁復、筆墨秀潤的繪畫風格，繪畫點景形象筆法也具有細秀縝密繪畫筆墨藝術特征。以《葛稚川移居圖》為例來看，圖中人物繪畫點景形象造型筆法精細，人物動態(tài)鮮明，每一個人物繪畫形象都有清晰的面部神態(tài)刻畫，尤其是葛稚川人物繪畫藝術形象筆法精致入微、須眉情態(tài)畢現(xiàn)，另外人物衣著形制清晰、著色鮮明，顯示了鮮明的道士人物繪畫形象特征。《葛稚川移居圖》中的人物繪畫點景形象細秀縝密的繪畫筆法形態(tài)與圖中繁密筆法造型的山石樹木繪畫形象非常協(xié)調，王蒙山水畫作品中這種細致繁密的山石皴法筆跡形態(tài)被后世稱為“牛毛皴”，“牛毛皴”繪畫筆法一定程度上也決定了，王蒙山水畫作品中的繪畫點景藝術形象，一定是以一種精細的繪畫筆法形態(tài)來描繪。除了《葛稚川移居圖》外，王蒙山水畫作品《林泉清集圖軸》《秋山草堂圖軸》《具區(qū)林屋圖》中繪畫點景形象筆墨造型中都有細秀縝密的筆法形態(tài)特征。

四、結語

王蒙山水畫點景中的“山居”繪畫形象，代表了元代文人山水畫點景的主要繪畫題材，一定意義上也反映了元代社會一種隱逸性的文人繪畫創(chuàng)作意識形態(tài)。

注釋：

①馬季戈.中國巨匠美術叢書·王蒙[M].北京：文物出版社，1998：24.

②雷子人.人跡于山——明代山水畫境的人物、結構與旨趣[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0：42.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