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瓜得豆
——螃蟹灣里斗翹嘴

文/圖 四川·李照城

種瓜得豆
——螃蟹灣里斗翹嘴

文/圖 四川·李照城

我重新換了副子線，浮標再次有了動作，我提竿又一次感覺刺中了，抬竿也不再是空竿的感覺，可就是感覺不到魚掙扎的震顫，一定不是魚，大概是水草，出水一看，竟是只大螃蟹！

湖邊洗滌衣物的農婦

記得有一次在李子溝，鯽魚釣得很不錯，兩條金黃色的大鯽魚特別漂亮，釣場風景也好，很值得再去玩玩。為了打造三岔湖風景區，這一帶的拆遷工作正在進行，所有機耕道都顛簸崎嶇，年久失修。那次去李子溝是搭朋友的順風車，這次自己開車居然找不到路了。大部分農村居民都已經搬遷到安置點，想在路口找人問路都很難。我們一連找了好幾個地方都不對，直到第四次駛進一條長滿荒草的道路盡頭，看了看，依然不是李子溝。這一帶的湖灣一個連著一個，如迷宮般，都是我從沒去過的。我問一個在地里施肥的老農，他說這叫回頭灣，恰巧這個湖灣只有孤零零的一個釣魚人，兩岸竹木扶疏，十分幽靜。那就在這兒玩玩吧。

手腳太多也不是好事，這只螃蟹被勾住了腳

來到湖畔，我問那人收獲如何。他不說話，只是搖手，不知道是釣得不好，還是怕我驚走魚。我在他不遠處放下漁具，覺得湖水有些淺，拐了一個彎，卻見湖岸排滿了釣魚人，一直排到灣口。而二三百米外的對岸卻只有一個釣魚人，不過要沿著湖岸走到對面著實太遠，只能就地玩玩。

回頭灣應該就此更名“螃蟹灣”了

水面有許多小魚鬧出的水星，這個剛剛散去，那個又出來了。我試試水深，1.5米左右，若是晴天，這個深度顯得過淺，今天是陰天，應該是個釣鯽魚的好釣點。然而，我把釣魚背囊里外翻了個遍，都沒找到準備好的鯽魚誘餌，肯定是忘在家了。我只能拉餌抽窩了，野釣沒有誘餌，僅靠餌料布窩，效果會大打折扣，但我也無可奈何。就這樣，浮標一到位我就抬竿，十來下之后，浮標出現了標準的下頓動作。我一揮竿，有了，是一條20多厘米長的小翹嘴。

紅尾鲴出水

我用的是紅蟲釣底，釣上來的卻是清一色的小翹嘴，一連三四條，稍后是兩條白鰷，一條太陽魚，就是沒有鯽魚。我改用專釣鯽魚的拉餌，浮標到位后緩緩下沉，是大鯽魚的標相。一揮竿，有了。沉沉的手感，低垂的竿梢，竿身連續七八次大幅度下彎，這些都預示著這是條1斤左右的大鯽魚。魚在水下一翻身，隱約可見白光一閃，是條大鯽魚。誰知道拽到水面才覺得不對。首先，魚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大，其次體型不似鯽魚那般寬闊，拽上岸細看，原來是條紅尾鲴，只不過半斤多點兒。這種魚上鉤后力氣奇大，往往被誤判為大魚。我一不小心也被它忽悠了。

一尾小翹嘴

我重新換了副子線，浮標再次有了動作，我提竿又一次感覺刺中了，抬竿也不再是空竿的感覺，可就是感覺不到魚掙扎的震顫，一定不是魚，大概是水草。出水一看，竟是只大螃蟹，原來是它在搗亂。這家伙很狡猾，它用螯小心地夾住釣餌，放在嘴邊一點點啃，所以不容易鉤中。可惜，這家伙有八條長腿和兩只大螯，手腳太多也不見得是好事，我的魚鉤湊巧鉤在它一條腿的根部，把它拽了上來。

損失了兩枚魚鉤后，我又釣上來一只螃蟹，看來水下有一大群橫行將軍，不要說鯽魚，就連小翹嘴也怕它那兩把孔武有力的大鉗子，難怪好一陣沒魚。我附近的釣魚人搬走，大概也是螃蟹給鬧的。

竹林中農舍半露

窩子被螃蟹霸占，久侯無益，還是換個地方吧。我拿著魚竿左走右走，五六十米范圍內居然只有我最開始的釣點水最深。我勉強在淺處找了個釣點，只有小雜魚鬧鉤。等螃蟹們吃飽了，總該散了吧？過了快一個小時，我重新回去下竿，釣組下水就被鉗掉一枚魚鉤。看來螃蟹們特有耐心，一直在我的釣點徘徊覓餌，看見美食從天而降，立即群起攻之。我服了，惹不起就躲，我決定麻溜兒搬家，麻煩就麻煩。

我拿著魚竿往灣口走，想在一個挨著一個的釣魚人群中找一個稍寬的縫隙插進去，忽然聽見一個釣魚人咆哮：“該死的螃蟹，弄斷我五副子線了！”他的朋友答話：“我損失六副了，釣上來四只螃蟹。螃蟹這么多，這兒不應該叫回頭灣，應該叫螃蟹灣。”看來不只我一個人遭螃蟹騷擾，大家都苦不堪言。

翹嘴出水

螃蟹多是回頭灣的特色，可能“螃蟹灣”這個名會自此在釣友們中間傳開，從而代替正名。既然如此，我也不必費力搬來搬去，搬到哪兒都一樣。

我的倔勁上來了，決定和螃蟹死磕到底。我先在離釣點1米多遠的地方撒了兩把釣鯉魚用的麥粒，里邊加了少許蜂蜜，想來更對螃蟹的胃口，把它們引出釣點；然后下拉浮標，拉大餌在水的中上層布窩，十來竿后停一停，之后再來五六下。草草地拉大餌布窩，難免有少許碎屑掉落在水面。有條色彩艷麗的太陽魚一直在我腳下1米多遠的地方不慌不忙地撿食，我一直沒理它，這會兒它又來了，我決定給它點兒教訓。我單鉤拉小餌，丟進太陽魚活動的水域，停在距離水面10多厘米的水下。貪嘴的家伙總是難免上當，太陽魚優哉游哉地游過來，張嘴就是一口。我還是頭一次不看浮標，直接看魚咬鉤，這么難得的機會怎能錯過？我急揮魚竿，太陽魚沒買票就坐了把飛機。

解決了太陽魚之后，我重新上餌，讓釣餌離底20來厘米，這樣的高度即使釣點里還有螃蟹，它游泳的水平也肯定沒法和魚相比。這一招很靈，中魚了，小翹嘴接二連三地被我拽上來，雖然依然不是目標魚，但對我來說已經很好了。

翹嘴是水中的掠食者，喜歡集群圍捕小魚蝦，我一直把它尊為水中貴族，而今“時運不濟，世風日下”，翹嘴已經墮落到吃我的鯽魚餌來充饑了。翹嘴動作敏捷，索食的標相十分簡潔，露出水面的2目一閃而沒，一拽一個準，讓人很有成就感。

螃蟹灣的翹嘴這么多，哪還有小鯽魚、小鯉魚的日子過？難怪越來越難釣，都是它鬧的。今天我要匡扶正義，除暴安良，認準它，連釣它十幾條。

浮標又一個頓口被我抓住了，居然釣上來一條鯽魚，這讓翹嘴顏面何存？1兩多的小鯽魚怕螃蟹，卻不怕翹嘴，也敢來虎口奪食。我一連釣了三條小鯽魚，幾乎都一般大。我一直想釣的鯽魚，卻是釣浮得來的。之后，浮標安靜下來，直到餌料化盡。這個季節的鯽魚已經分散，翹嘴卻喜歡聚集成龐大的群體，所以絕不至于只有十來條。難道是因為我剛才連拉急拽，大量釣餌散落在中層，讓它們上浮了？我把標座往下拉了30厘米，小翹嘴果然繼續連竿，我的判斷準確！于是每當魚上得慢了，我就把釣點往上移，直到離水面僅有五六十厘米。

大量的小翹嘴聚集在水面，我甚至看得見它們在水皮下活動的軌跡。釣餌剛剛入水就受到圍攻，浮標翻身只要動作有異，提竿就有魚，甚至偶有“雙飛”。翹嘴長期捕獵魚蝦，動作敏捷，游動極迅，即使20來厘米長的小翹嘴也能拽得魚線呼呼作響，十分過癮。

兩個多小時下來，我魚護里竟有了七八十條翹嘴。我的目標魚本是鯽魚，餌料、釣組、釣位無不針對鯽魚，收獲的卻是翹嘴。這個回頭灣，真讓人出乎意料，種瓜得豆，并非不科學。

翹嘴真的“飛”了起來

兩尾體型稍大的翹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