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奶粉背后的恥辱碑

陳柏

在美國加利福尼亞州圣何塞市高速公路口處，一座高約三米、寬兩米的恥辱碑煞是醒目。碑的最上寫道：“這是我們的恥辱和民眾的災難，我們向上帝保證不再犯類似的罪過。”碑的正文記載著圣何塞市重大民生安全事故，共有七條，其中一條為美國的毒奶粉事件。

1974年3月初，美國加利福尼亞州居民愛麗絲發現剛滿月的兒子瓊斯身體日漸浮腫，并伴有嘔吐、抽搐和短時昏厥現象，生命垂危。愛麗絲驚恐萬分，她立即叫來救護車，將瓊斯送往斯坦福醫院。經醫護人員緊張施救，瓊斯終于蘇醒過來。

很快，醫生在瓊斯血液化驗結果中得出結論：孩子因食用了有毒奶粉后導致造血功能障礙、內臟功能衰竭、免疫功能下降，繼而出現并發癥導致生命垂危。

得到這個結論后，愛麗絲憤怒了。她立即撥打市長電話，譴責其執政不作為，致使無辜的孩子生命受到威脅。她要求政府食品衛生監管署對奶粉進行進一步化驗，并控訴奶粉制造商。

美國政府對食品藥品及環保等問題采取一票否決制，任何級別的官員對此均不敢怠慢。半小時后，市長喬斯卡丹率三名工作人員來到愛麗絲面前。喬斯卡丹畢恭畢敬地向愛麗絲鞠了一躬，說道：“愛麗絲女士，對不起。我對你的投訴感到震驚，我們將在二十四小時內調查清楚事件的原委，并給你一個明確答復。”愛麗絲怒氣沖天，她簡直要瘋狂了：“我是美利堅合眾國納稅人，你們連嬰兒的健康和安全都無法保障，國家的未來還有什么希望？”

次日中午，愛麗絲再次見到了喬斯卡丹。喬斯卡丹嚴肅且歉意地說：“經我們調查，是因為奶粉生產企業朗新乳業公司違規使用添加劑所致。目前我們已經采取緊急聯動機制，注銷生產企業，召回所有產品，并緊急尋找所有食用過這類奶粉的民眾……”喬斯卡丹隨后將一份報告交到愛麗絲手中，并再次抱歉：“這完全是我們失職造成的，非常抱歉！”

十二天后，喬斯卡丹向愛麗絲出具了政府賠付公文，先期由政府向愛麗絲賠償六十七萬四千二百美元。另外，政府對其他一百余名重癥患兒及食用過該產品的其他民眾進行不同程度的賠償。喬斯卡丹告知愛麗絲：“如對政府賠付有異議，您有權向聯邦法院提出控訴。”

事發第二十天，喬斯卡丹攜政府五十多位官員集體辭職。辭職儀式上喬斯卡丹深深懊悔：“我們對不起民眾，對不起上帝。我們以辭職的方式向民眾和上帝謝罪！”事發后第三個月，法院對朗新乳業公司CEO和另一主謀作出絞刑判決，對其他六十多名參與管理、生產、銷售者，也分別作出監禁二十年至三年不等的處罰。

圣何塞市建市以來就有一項永不可更改的法規：“重大民生事件史實要刻在高速公路口的恥辱碑上，以此讓民眾記得歷史上的恥辱，并提醒執政者要時刻將民眾的生命安全放在心上。”

【原載《遼寧青年》】

插圖1 / 監管嬰幼兒奶粉 / 佚 名

插圖2 / “毒奶粉” / 佚 名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