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個小“兒子”

主持人/斜陽不暮

心雨Mind rain

天上掉下個小“兒子”

主持人/斜陽不暮

“紅燭將殘，杯酒已干，相對無言無言。夕陽酒后誰知長夜黑漫漫。共君一席話，明日就隔天涯。咱們相會又惜別，往日多情無限期。”這是一首在當年知青當中傳唱過的歌曲。雖然歌的“背景”和“來源”說法很多，但至今主持人也沒找到確切的出處。

今天談到這個歌，自然有相應的內容。不瞞您說，出人意料的是這歌是一位三十大幾，淑雅靚麗的女經理唱給我的。她是“2017第四屆中國儲運發展高峰論壇”上我見到的一位物流界英才，也是我們本期“故事”的主角。那天在“高峰論壇”的會議報到處，她專門找到我同我換了名片；我們的交流，則是在她報到的當日晚間，在天津濱海新區萬麗泰達酒店即論壇所在地的咖啡廳進行的。望著女孩般健康白皙的面容和瓦藍的襯衫，潔白的短裙，真讓人猜不出她有什么“憂郁”！

老師好！難得見到您。這次“論壇”，“中國儲運”雜志社是承辦單位，我猜您肯定會來。又知道您年長。實話說，您要年輕我還就不談啦！我呢，參會之前遇到了點兒郁悶煩心的事，很想借到這兒開會的機會向您傾訴幾句。請您給我出出主意。我想，您不會拒絕我吧。（我表示當然不會）。

我是……的，三十六歲啦，眼下在企業做副總。大學是在天津讀的，所以對這個城市很熟悉。回到家鄉參加工作這些年，我業務上成熟，生活上開心。比我大五歲的丈夫鄭剛在一家網絡公司做IT，三歲的女兒活潑可愛……照理說，我的工作生活眼下都很順暢。可一個月前，生活起了波瀾，而且很可能影響到我和我家庭眼下相對的安逸。其實，這是一個一點兒都不新鮮的事，可輪到我自己頭上，我心里知道該怎么做，可心理上又難以接受！

先介紹一下我們婚戀。

我和鄭剛婚前都是有過一次破裂婚姻的過來人。我是和大學同學彼此相愛結婚的，可婚后一起生活時卻相互都沒了激情沒了感覺。尤其他父母在天津現在改稱薊州的薊縣山村，盡管經濟上富裕，可思想觀念比較陳舊。其實我知道他家那邊真的不是這樣，估計可能是四世同堂的原因。細節我就不說了，總歸是和不到一起。最要緊的是婚期不過一年的時候，我無意中在他手機上發現他和天津高中女生的對話，客觀說是超越了同學的“關系”。當時我想，與其就就和和，不如好離好散。就那么彼此也沒什么所謂“記恨”地輕松分手了，手續辦好后我帶著自己的衣物凈身出戶回到家鄉……那年我二十六歲。

客觀講，離婚后回家后的日子不好過，這我早就知道的。之所以回家，是因為我父親在當地有些“位置”。為名牌大學畢業，又有工作經驗的女兒找個工作，真的不是什么“腐敗”。當時回來的時候，包括國企在內的四家公司都“搶著”要我呢！工作的事我就不跟您耽誤工夫了，您知道我眼下的狀況和職務。

回到家鄉我獨身六年，在幼兒園當園長的媽媽在我耳邊嘟噥六年喊了六年……當然，我也被親朋好友介紹過“六年”，可我始終保持著冷靜和矜持——有過婚史的人都知道，再次婚姻肯定十分謹慎。再婚，可不能只憑激情了……三十二歲那年，我被介紹人拉著見了現在的丈夫鄭剛，一位比我大五歲的男子。介紹人告訴我，這位父母早逝的小伙子為人厚道，也是離異無子女。見面初期發現他不英俊不瀟灑，眼睛有神但話不多，是一位典型的工科男。當然我也想過同他父母早逝有關。不過這都無所謂的。他是學計算機專業的同省人，研究生畢業后已經工作了十年，是從省城離異后回來的。我的自然條件您是看得到的，當年更有一番風韻嘍。同樣的經歷和感受給了我們同樣的期盼和渴望——如果真能成為眷屬，的確也是難得的機緣。我們的花前月下不多，但咖啡館和茶室倒常有我們的身影……一來二去，他知道了我的曾經，我也了解了他的過去。原來，鄭剛也是同一藝術學院的女子結的婚。婚后三年，他那跳舞的妻子同“舞伴”的親密“程度”，讓他們在感情上鬧出了“誤會”，進而出現了危機。“危機”過后，他妻子執意去德國留學。鄭剛曾經試圖攔住，但沒見效果之后于五年前分道揚鑣……別看鄭剛不愛說，但對他的過往說得很細很細。我明白他對我是有好感，所以要把“關系”說清楚，以免影響我對他的“感覺”。我呢，默默地接受了他的傾心相述……

臘月見的面，轉年的五一節我們就結婚。雖然年齡都偏大又是二婚，可因為我倆都是獨生子女，老人們還是為我們舉辦了相對節儉但挺是像樣兒的婚禮。

婚后的生活正像我們預測的那樣，有著“難以言表”的甜蜜。我上班忙，他下班晚，我們常常是晚上七八點鐘才能到家。別看鄭剛不愛說道，可一則做得一手好菜，二則喜歡彈著吉他唱歌。初夏的傍晚，我們吃過晚飯，常常是他抱著吉他在在自己小區不擾民的地方，輕聲地唱上幾首歌才回去休息。

轉眼我們一起生活了四年。四年間我們相濡以沫情意綿綿，過著人到中年的平靜日子。經濟上我們彼此沒有隱瞞，事業上我們相互毫不相關，我們就像兩只語言交流不多，用形體動作和眼神彼此關愛的“動物”，在閑暇中音樂的伴奏下，把日子無意中妝點得“色彩繽紛”。尤其是女兒的出生和慢慢長大，更是為生命的延續添加了事業的動力！他和我都在努力，照顧老人撫育孩子，收入也有得發展！特別是在我當了副總之后，他甚至在晚上我加班的時候到公司為我送上他親手做好的飯菜……

一個月前的傍晚，我們正在小區花叢中的僻靜處彈琴輕唱，一個電話使他在月光下平靜的臉色大變！我依照四年多來的習慣，不管誰的電話從不“發問”。不善表述的他，有的時候會簡單告訴我是誰誰誰的電話，但那天他接過電話一晚上什么也沒說！

一個星期后，看上去心力交瘁的他，告訴我公司要他出差德國北部城市不萊梅……

老師啊，過程我就不說了。他實際上是去接他的孩子！

那天的電話是他前妻朋友打來的。他在不萊梅藝術學院進修的前妻，不幸得了骨癌且轉移……在醫院的彌留之際，她告訴朋友，她不想讓自己四歲的兒子成為孤兒，并且做了視頻錄像……

他坦誠地告訴我說，他真的沒有騙過我！唯一沒細說的是，雖然和前妻有許許多多的誤會，但多數是因他相對的“保守”造成的！婚前他沒仔細想過，從事現代舞藝術的妻子在舞蹈實踐和教學中，會同許多男性有著理所當然的“肢體接觸”的。前妻一則是愿意出去深造，另一個因素是受不了他這個工科男無時無刻的“質疑”而遠足他鄉的。在他們分別的前幾天，已經辦理離婚手續的他前妻，提出為以后的離別做最后一次“相愛”……到不萊梅不久，她發現自己竟然有了身孕……

……

因為鄭剛的語言表述不暢快，他是讓我看了他前妻的全部錄像的。那是位臉色蒼白，被病魔折磨得沒有生氣的女子……錄像的最后，她用輕微地聲調，上氣不接下氣地唱起了鄭剛同我唱過，我也學會了的歌：“紅燭將殘，杯酒已干，相對無言無言。夕陽酒后誰知長夜黑漫漫。共君一席話，明日就隔天涯。咱們相會又惜別，往日多情無限期……”看到那里的時候，作為女人的我不禁潸然淚下……鄭剛告訴我，他前岳父是從省城下鄉過的知青，這歌是他“傳遞”給她的。

老師，我懂得他和他們的歷史不屬于我，我應該珍惜我和我們的今天。可任何一位正常女性、妻子，陡然間天上掉下一個自己，甚至自己丈夫都不知道的“兒子”，這心里怎么能好受呢！可那四歲的可憐的孩子怎么辦？鄭剛已經接孩子回來放在省城的孩子姥爺姥姥家。可從視頻里我知道，他前妻的父親得了腦血栓后遺癥，行動都困難，眼下又沒了女兒……鄭剛從未表示要把孩子接過來，可我這心里……他畢竟是他的親生父親呀！老師，當然，我畢竟是理性成熟的女人，不得不面對的事情就該坦然面對。可我安逸溫馨的家庭環境就要改變了，我當然有愛心，可這愛心就是在毫無任何心理準備的情況下，當個“后媽”呀！您說，我在理性和感情的爭斗中，該怎么辦呢？更不要說我的父母親人朋友們對我的“左右”嘍！

親愛的讀者朋友，“故事”講完了，可生活還在繼續！您說“她”該怎么辦呢？正所謂“響鼓不用重錘”！面對著聰穎精明的女經理，我對她說的一句“核心”的“內容”就是“愛屋及烏”吧，人性的善良不僅能夠使自己的良知得到“安逸”，更會最終博得大家的認可和贊同的！否則，“您的生活還‘安逸’得了？能‘安逸’得了嗎？”林語堂說過這樣的話：聰明以為可以做的事，但良知以為不可以做，就不要做；聰明以為不可以做的事，但良知以為可以做，就去做。良知為主，聰明為奴……

話回到我們的《心雨》。我們想告訴大家的是：真實生活不是影視劇，是不可感情用事的，嚴謹地對待就不會構成“難以面對”的尷尬和難以彌補的“遺憾”！如果說女經理“接受”了，那么在婚姻“變化”的其時，我們估計不會只有一個“鄭剛”和他的前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