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費穆在左翼電影時代獨特的春秋筆法

李軼天+冷露

【摘 要】縱觀中國電影史，費穆堪稱是電影史上美學高峰第一人，其電影《小城之春》的美學特征明顯，一直是史論和學者研究的對象，為中國電影的美學發展作出了突出貢獻。本文將以費穆所處的年代作為切入點，分析費穆在左翼電影時代所具備的獨特的春秋筆法。

【關鍵詞】電影；美學；筆法；左翼

中圖分類號：J90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7）17-0121-01

一、現實主義電影的風靡與其社會成因

中國的現實主義大概產生在五四運動前后。一開始運用在社會活動上，在藝術上的運用主要為一些電影工作者將其運用在電影的制作當中，創立了現實主義風格電影。現實主義的藝術作品里面通常包含了以下三個主要特點：

一是細節的真實性。要有真實的細節描寫，運用不同的表現手法來反映真實的人生生活。現實主義作品常常表現出的真實感能夠很直接地打動讀者觀眾，使讀者觀眾有身臨其境之感。

二是形象的典型性。運用典型的塑造與借鑒，從而完成現實的萃取與加工，以此來客觀而完整地反映出真實生活中的某項特質。

三是描寫方式上的客觀性，電影作品需要對現實世界存在的情況進行客觀的描述，從而完成具象的描寫。在費穆所處的左翼電影時代，絕大部分電影以現實主義為主。

二、費穆電影作品清新且詩意的表達方式

費穆的電影作品里面，永遠不欠缺氣氛。他把電影作品中的氣氛比做人呼吸的空氣，認為氣氛之于電影就像空氣之于人一樣。這在當時的電影界可以說是超時代的意識形態。

《城市之夜》是費穆執導，由阮玲玉主演的劇情片。該片向我們展現了那個血淋淋的舊社會令人膽戰心驚的現實畫卷。費穆運用其獨特的簡潔而樸實的描述手法展現了一個“非戲劇式的故事”。作為費穆的第一部電影，它是現實主義的，是簡潔而素樸的，是當時時代所承認的。但在影片末尾，貧民窟的人們離開都市回到農村，劇情從現實主義一下轉換到幻想中來。當時的觀者或許會在最后有些許困惑，然而時光穿梭，現在的我們在了解了費穆所有作品后，使我們覺得親切而熟悉。從這部電影里面我們可以很明顯地看出費穆的導演功力，影片的創作方式別具一格，有別于傳統電影的戲劇化式的表演形式與劇情，革命性地運用了電影創作中的表現力的敘事手法。他依照各階段之間的內在關聯，采用傳統剪輯手法拼接起來，形成有意義的敘事整體；在一些細節上又通過電影的造型表達力來表現出平凡生活中的真實處境。

又如費穆的影片《小城之春》通過復雜而細膩的電影語言，為觀者勾勒出一個充滿詩意而又略感憂傷的愛情故事。鏡頭深入角色本身紛繁的心靈，從細節上體現出細膩的內在情愫。而那種用風景描述和情感糾葛來推動劇情的拍攝方式，在當時是超前而不入流的，這也使得費穆的作品在當時社會上擁有許多負面的評價。這些負面評價都表示：《小城之春》這樣一部作品表達的是小資產階級的懦弱與無力感，在那樣一個需要正能量的解放戰爭時期，起到的作用是負面而消極的。

三、遭遇時代詬病卻愈發生輝

費穆在電影創作時是孤獨的，甚至他的整個人生大部分時間都是孤獨的。這份孤獨不是來源于外在的質疑與否定，而是來自于其本身的才華。擁有著獨立于世界的才華本身就是一種磨難。

費穆所處的時代，左翼知識分子是當時社會輿論的風向標，在革命勝利以后，這種趨勢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階級斗爭的時代之中，藝術與文化本身的區別也就顯得沖突了。費穆代表著獨立與包容的藝術家，被所謂的正統文化所定義為消極的負面的文化，從而被當時的社會形態所否認。

《小城之春》從上映之后就一直受到社會及輿論的排擠，在處于革命斗爭的關鍵時期，這樣一部以感情糾葛與人物細膩描寫為主的電影作品勢必會成為大部分人質疑和奚落的對象。小城之中，破舊的城墻，殘敗的古宅，多病的丈夫，老弱的仆人，和作為主角的女主人。這一切無論從故事結構到人物關系似乎都不是那個年代就應該出現的。所以在社會矛盾不斷產生，國家發展剛剛起步的時候，不知往何處去的情況下。這樣一個題材與現實社會階級斗爭沒有關系的敘事影片，其被社會所指為缺乏高風亮節，缺乏“先天下之憂而憂”的文人精神，勢必會受到當時的抨擊。

直到1980年之后，這部《小城之春》才將其無病呻吟的名號徹底去掉。但當人們愿意將其重新理解而不是只聽從表面的評價之后，香港眾多影評人熱評《小城之春》，引起臺灣、大陸的注意，很快地形成熱潮，電影界開始重新認識和評判費穆，華語電影史重新看待《小城之春》的地位，費穆也終于擺脫了階級斗爭時代左翼的評判，一躍而到了大師的級別上來。終于，費穆的作品得到了屬于這個時代公正的評價。從“無病呻吟”到后來田壯壯評價他為一個“完美的圓”。這遭遇所處時代而來的懷才不遇終于被社會理解到。來自于上世紀三四十年代的大師的孤獨，這才被現在的人們琢磨到，感受到。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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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黃寶富.《小城之春》電影意象探析[J].文藝理論與批評，2007（01）.

[3]曉藝.重拍《小城之春》的得與失[J].電影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