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佐治亞州奧古斯塔市博物館旁邊,有一座紀念碑,四位南方軍將軍的塑像矗立在那里,其中包括南方軍著名將領羅伯特·李和綽號為“石墻”的托馬斯·杰克遜,還有喬治·托馬斯·科布和威廉·沃克,他們的塑像作為基座撐起一根高高的立柱,立柱上是一位士兵,靜靜地站在那里,手里握著一支恩菲爾德步槍,這名士兵就是神槍手貝里·本森——
敗軍不受辱
美國南北戰爭期間,很多南方軍優秀射手都喜歡使用恩菲爾德步槍,其中就包括南卡羅萊納州陸軍中士貝里·本森。南北戰爭后期,南方軍總司令羅伯特·李將軍率領的南方軍主力,經過幾個月苦戰,已深感沒有取勝的希望。為了減少民眾和士兵的傷亡,他決定投降。1865年4月9日,北方軍總司令尤利西斯·格蘭特將軍和羅伯特·李在弗吉尼亞州的阿波馬托克斯鎮簽署了投降協議。李將軍提出,敗軍不受辱,必須保證南方軍將士的人格和尊嚴得到尊重。格蘭特將軍接受了這一條件,并同意南方軍官兵可以不上繳他們的手槍和佩劍。就這樣,作為南方軍士兵的貝里·本森帶著他喜歡的恩菲爾德步槍回到了自己的家鄉。
坎坷的從軍經歷
貝里·本森的家鄉在一條流經奧古斯塔市和南卡羅來納州漢堡市的河邊。1843年貝里出生了,年幼的貝里在學校里表現出在拼寫和數學方面獨特的天賦,長大后他還是一位熱心的獵手和漁夫。內戰爆發后,17歲的貝里和弟弟布萊克伍德一起應征入伍,被分配到南卡羅萊納州的民兵組織,當時該部隊正奉命圍攻薩姆特堡。1861年4月第一次參加戰斗之后,本森兄弟正式加入正規部隊南卡羅萊納州第1步兵團,并隨該團出發去弗吉尼亞州作戰。1862年第1步兵團參加弗吉尼亞半島戰役,然后隨李將軍的北弗吉尼亞主力部隊參加第二次馬納薩斯、安提塔姆和弗雷德里克斯堡之戰。
1862~1863年的冬季期間,本森兄弟雙雙被選入精英射手營。神射手們在槍法和小規模戰斗戰術方面進行了艱苦訓練,上級為他們配發了英國產的0.577英寸恩菲爾德步槍,這種步槍比當時南北軍隊雙方普遍配發的滑膛步槍更加精確。隨后貝里在錢瑟勒斯維爾戰役中負傷,因此錯過了著名的葛底斯堡戰役。1963年冬天他重返部隊。在1864年的陸上作戰早期階段,因具有經常在野外活動的超群能力和豐富經驗,貝里被指派當一名偵察兵,5月16日在弗吉尼亞州斯波特瑟爾韋尼亞的南方軍戰線上被捕,并被送到馬里蘭州眺望角的戰俘營里。
貝里不愿意就這樣成為戰俘被囚禁在戰俘營里,所以到達眺望角不久他試圖潛逃,但行動失敗被重新抓捕回來,隨后被轉到紐約州中南部的埃爾邁拉戰俘營看管。貝里并未放棄逃跑的希望,他加入到一個八人戰俘小組,利用自己的數學特長指導戰友們挖地道,結果他們的行動成為逃離埃爾邁拉戰俘營惟一成功的一次。貝里和戰友們成功逃出后向加拿大進發,并一起退出戰爭,但后來他決定重新找到自己的部隊。1864年年底他終于到達位于弗吉尼亞州謝南多厄河谷的南方軍營地,作為神槍手部隊的一員加入到保衛彼得斯堡的作戰中。
貝里一回來,就被晉升為中士。他弟弟送給他一支繳獲得來的斯潘塞連珠步槍,在彼得斯堡戰役的最后階段他一直使用該槍。貝里在戰役中很快打光了他所攜帶的全部槍彈,將槍扔在一邊,撿起一支恩菲爾德步槍繼續戰斗。戰役結束后,他攜帶該槍隨軍撤退至阿波馬托克斯鎮。1865年4月9日,李將軍在此向北方軍的尤利西斯·格蘭特將軍投降。
雖然貝里和布萊克伍德都被記入投降者名單,但貝里不愿再次成為戰俘,他和弟弟成功逃出了戰俘營并向南進發。當本森兄弟發現南部地區最后一支南方軍部隊已經在北卡羅萊納州投降后,他們繼續艱難步行回到家鄉,貝里將他的恩菲爾德步槍收藏起來,開始新的生活。
豐富的戰后生活
戰后的貝里同樣引人注目。他在1868年結婚,生育有6個孩子,還找到一份會計的工作,并發明了一種記帳方法,他稱之為“零系統”法。他還出版了深受人們歡迎的詩集。他的弟弟布萊克伍德也寫了幾本小說,文學氣息布滿這個家庭。貝里致力于為貧窮的美籍非洲佃農研發一種高蛋白質的農作物,同時也是一位全國有名的密碼破譯家,他破譯了一組法國密碼,并將他的成果提供給美西戰爭期間的美國當局。
貝里在許多事務中都表現積極。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他提醒美國總檢查長有可能卷入到歐洲和美國財政匯率的騙局。在中年時期,他成為南方軍幸存者協會的一名官員,并被選為英模人物塑像的原型,以他為藍本的塑像是一名士兵,手持恩菲爾德步槍,站在奧古斯塔紀念碑上,紀念碑基座則是四位南方軍將軍的塑像,即南方軍著名將領羅伯特·李和綽號“石墻”的托馬斯·杰克遜,還有喬治·托馬斯·科布和威廉·沃克。整體塑像于1878年建成。
對貝里·本森
恩菲爾德步槍的考證
塑像中貝里手持的那支恩菲爾德步槍目前被收藏于奧古斯塔博物館,由貝里的家人捐贈。該步槍到底是不是貝里從戰場上帶回來的那支槍,很多人還存在疑問。事實上貝里將槍從戰場上帶回家后就一直沒再用過。要追溯戰爭期間尤其是美國內戰期間由個人使用的一支武器是很困難的,因為有記錄顯示1865年南方軍士兵退役后曾有老兵買過槍支。
我們所知道的是,貝里·本森的故事繼續延伸,在戰后時代他留給人們的是手持恩菲爾德步槍的形象。在一部回顧過去的紀實片中,他與其他南方軍老兵們一起手持步槍向前行進,這部影片是在1917年伍德羅·威爾遜重新當選總統之前拍攝的。影片中貝里使用的武器應該是他從阿波馬托克斯鎮離開時帶走的那支槍。
為了解決諸多疑問,有考證者咨詢了恩菲爾德步槍專家比爾·亞當斯,他是南北戰爭研究委員會的成員。比爾本身也是南方軍老兵的后代,他證實奧古斯塔博物館收藏的由貝里家人捐獻的恩菲爾德步槍是一支倫敦造的M1860型號。他說道:“我參觀貝里的步槍是在該槍還沒有被清潔之前,而1960~1970年代博物館的藏品都十分流行進行清潔處理,所以當我第一次看到這支步槍的時候發現它的槍托十分暗啞。槍托上有南方軍士兵編號,還有一個‘JS(約翰·索斯蓋特的英文簡寫)檢驗標記,說明該槍曾被約翰·索斯蓋特檢驗過。索斯蓋特是一名英國檢驗員,受雇于南方軍軍械長迦勒·休斯,作為軍械檢查員為南方軍服務。”根據亞當斯的分析,以及貝里·本森的獨特經歷,應能證明在奧古斯塔博物館展覽的步槍確實是貝里在1865年經過艱難跋涉帶回家的那支。
編輯/王曉西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