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盼桃
摘 要:魏源是我國近代的啟蒙思想家和哲學家,他是近代較早提出開闊全球眼界,學習西方技術的地主階級改良主義者,拉開了中國知識分子重新認識世界的序幕,為中國近代思想掀開了新的篇章。魏源一生寫了許多的論著,但他的哲學思想主要集中體現(xiàn)在他早年的著作《默觚》中,即《治篇》和《學篇》中。魏源的哲學思想體系雖然雜亂,兼具多派思想,但是在認識論上,他具有鮮明的自然觀的傾向。本文著重剖析魏源認識論的基礎問題,即知與行的先后問題來進行研究。通過對知行內(nèi)容的闡釋,知與行的表現(xiàn)來尋找這一思想的時代價值。
關鍵詞:知行觀;內(nèi)容;表現(xiàn);價值
一、知行觀的內(nèi)容
知與行的先后問題,是中國哲學史上長期爭論不休的問題,也是認識論的最根本問題。任何的認識論都必須先回答這一問題。魏源的認識論對這一問題作出了明確的回答,魏源在《學篇二》中就明確寫到“及之而后知,履之而后艱,烏有不行而能知者乎!”在此處他提到了“及之”和“履之”的關系,也就是知與行的關系,而且清晰的表現(xiàn)了二者在認識論中的地位和作用。就是說在魏源的心中只有接觸到了某個事物,才能有所感知,只有你親自去走一走前面的路才能了解到是不是艱辛,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沒嘗試過就能了解一切的人呢?因而他反對認識是“生而知之”,即認識是先天的觀點。他主張先有行后有知,沒有行也就不會有所謂的知。人的才智是有區(qū)別的,但這些都是可以改變的,因而作為才智較低的人不能因為自己一時的平凡而無所作為、自暴自棄,但是只要去尋求轉(zhuǎn)變,去努力奮進,戰(zhàn)勝困難,這樣即使達不到很高的層次,但至少比當下的局面要好很多。同樣,如果一個人自恃有過高的才智,而固步自封,不去接觸外在的事物,那么他終將會流于平庸。總而言之,不去親身實踐,即便聰明絕頂也會“敏者日魯”,而不斷實踐的人,即使天生愚鈍也能“魯者日敏”變得聰慧起來。“至誠前知,先覺覺后覺,此非大人所能占也。”不存在所謂的料事如神,那些都是用至誠之心度所察之事,只有這樣才能了解到事物的道理。如果不去求實,即使你有曠世的才華,無邊的財富,高尚的情操,都不可能預先感知到事物及其道理。如果向君主進言的人沒有經(jīng)過求實,那么他的言論即使再動聽,再吸引,也終究不會是有價值的理想之言。不實之言論會顛倒黑白,混淆視聽。因而大道理應該在實踐的基礎上去獲得的,也就是所有的“知”只有在“行”中得其所用才是真知。
魏源認為,人們作為主體去接觸客觀事物,親自體驗和嘗試,才能夠從客觀事物中獲得真知,如果作為主體的人不去接觸客觀事物,僅僅從文本上學習到的東西,不能稱之為真知。當然,魏源所謂的認識主體并不是任何人,而是具備一定的認識能力并從事相關認識活動的特定的人群。另外他所謂的認識對象必須是客觀實在的事物,而不是虛無縹緲的理論。我們可以看出,在知與行的關系上,魏源主張行是知的來源和基礎,知是行的結(jié)果。為了論證自己的觀點,魏源舉了一個例子“披五岳之圖,以為知山,不如樵夫之一足;談滄溟之廣,以為知海,不如估客之一瞥;疏八珍之譜,以為知味,不如庖丁之一啜。”這就是說閱讀書本所獲得的間接經(jīng)驗,遠不及樵夫、估客、庖丁與實際客觀事物短暫的接觸所得到的認識。魏源的這一思想在當時十分具有先進性。正如紙上談兵的趙括,終將難以對抗久經(jīng)沙場的秦將,最后落得一敗涂地的下場。“不亂離,不知太平之難;不疾痛,不知無病之福;故君子於安思危,於治憂亂。”不經(jīng)歷任何實際的探索而形成的理論,只能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毫無根據(jù)的猜想,不能夠形成真理,也就沒有任何的意義。在直接經(jīng)驗和間接經(jīng)驗的關系上,魏源有自己的看法,他一方面著重強調(diào)從實踐中取得直接經(jīng)驗的重要意義,另一方面也重視后天學習的作用。魏源認為很好的接受間接經(jīng)驗,刻苦學習前人所留下的知識,是提升人們認識水平和能力的重要途徑,有利于更好的進行實踐,從而獲得和完善真理。
所有通過實踐所獲得的理論知識,不是一成不變,永遠正確的,它需要不斷的通過實踐的豐富和完善,并且時時受實踐的檢驗。猜想也可以通過實踐得到證實,從而轉(zhuǎn)變?yōu)槭聦崳@也體現(xiàn)了他天人合一的思想。因此只有不斷的實踐,不斷的行才能保持知識的真理性,才能保持思想的先進性,才能保持國家的生命力和活力。
二、知行觀的表現(xiàn)
行是知形成的起源和基礎,知是從行中來,沒有行也就無所謂知。魏源的“及之而后知”的知行觀,表現(xiàn)在治學研究上就是經(jīng)世致用的思想。而表現(xiàn)在政治上就是“師夷長技以制夷”的主張。
(一)經(jīng)世致用
在明末清初朝代更替的歷史環(huán)境中,顧炎武和黃宗羲等人吸取明王朝失敗的教訓,提出了“經(jīng)世致用”的治學方向,以自己的理解從新解讀了儒家的經(jīng)典。對清代的學術有一定程度的影響,魏源就是繼承了他們的這一主張。在治學研究中,魏源不像大多哲學家那樣以心學出發(fā)去研究人的認識,而是以自然觀的角度去理解認識,把社會實踐看成認識的來源。他將著眼點立足于認識論的知行關系上,原因是作為認識主體的人是有欲望和利益需求的,哲學就應該從認識主體的“行”出發(fā)去解決實際問題。只有通過實踐,才能解決人生中遇到的各種困難和問題,然后才形成“后知”的認識過程。因而魏源十分肯定顧炎武所提出的“經(jīng)世致用”的觀點。他一方面仍然關注國內(nèi)的社會形勢、關注民生,另一方面開始思考真正救國的良方,并且著手介紹海外諸國的變革興衰。他指出:不論作任何學問,只有對定國安邦有實用價值的才算真學問,僅僅研究一些考據(jù)、訓詁等對國家興亡沒有任何幫助的就是無用之學。
清朝的統(tǒng)治者為了鞏固自己的封建統(tǒng)治,大興文字獄,并且極力倡導程朱理學為正統(tǒng)官方哲學。面對清王朝的文化高壓政策,許許多多的文人學者,紛紛投身于漢學和宋學之中,失去了參與政事的勇氣,走上了閉門治學之路,整日與考據(jù)為伴,不再關心時事。他們或沉醉于經(jīng)史典籍,訓詁考證;或癡迷于空疏心學,理學八股。致使整個中國呈現(xiàn)一片死寂,猶如一片空曠幽靜的山林,片鳥不鳴,毫無生機。魏源等一批新興的年輕學者,面對這樣的社會現(xiàn)實感到十分的痛心,痛恨那些沒有實際價值,缺乏生命力的學術研究,嚴厲的批判了這些文人學者脫離現(xiàn)實的治學態(tài)度,批判他們對實際矛盾毫不關心,對社會問題視而不見的不正學風,他們這樣對社會和國家是百害而無一利的。他們提倡實學,致力于改變天下的弊病,以求得民族的振興。隨著鴉片戰(zhàn)爭的爆發(fā),他看到了國家的衰敗,百姓的煎熬,作為滿腔熱血的愛國者,他親身投入到戰(zhàn)場中,去抵抗外敵的侵略,只可惜戰(zhàn)爭不會因為他一個人的熱忱就能力挽狂瀾,救民族于危機之地。他更加清晰的認識到面對國家的災難,民族的危亡,只空談學問毫無用處,文人學者應改變當時文化界的現(xiàn)狀,將文章與時事結(jié)合起來,大力倡導經(jīng)世致用的治學態(tài)度,這樣才能救國家于水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