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革命不容易
1911年10月9日,革命黨人孫武在漢口租界里配制炸藥。炸藥都放在一個洗臉盆里,孫武正在檢驗。這時劉公的弟弟劉同很好奇,也過來湊熱鬧,還叼著一根煙。劉同是個馬虎蛋,看就看吧,一不注意就把煙灰掉到了盆子里。結果洗臉盆成了超大型炸彈,砰的一聲,帥氣的孫武就被毀容了。一時濃煙四起,目標被暴露。
孫武曾經在武漢很窮,他和鄧玉麟、焦達峰經常一天只吃一頓飯,餓得肚子咕咕叫。最后窮得把衣服都賣出去了,以至于三個人只有一件長衫穿,汗衫睡覺時脫下,由孫武的老婆給大家洗好,等到第二天太陽出來了曬干后,他們才能起床出門。為了革命,孫武的好友張振武把自己祖上留下來的房子家具都給賣了,把錢拿來充當革命經費。
孫武在辛亥革命時制造炸彈被炸傷了,立下了很大的功勞,后來找到孫中山,希望能謀得陸軍次長一職,沒想到孫中山公正地拒絕了。孫武很生氣,在黎元洪主持的一次會議上,孫發緒說孫文如何不切合實際,南京政府如何賣國,孫武不僅沒有阻止,反而火上澆油說:“南京政府如此敗壞,我寧可承認袁世凱,也不承認南京!”
1911年10月10日,革命形勢嚴峻,革命領導都被抓走了,熊秉坤發動群眾:“與其坐以待斃,不如造反而死,也死得其所!”他扛起革命大旗,帶領40多人起義,集合了各地的3000多名新軍,進攻武昌。經過一晚上的激戰,革命軍占領了武昌城,兩廣總督曾言:“武昌已另成世界,滿城士兵皆袖纏白巾,威風抖擻。”
辛亥革命雖然不是熊秉坤開的第一槍,但他卻有“熊一槍”的稱號,因為從領導組織層面來看,熊秉坤無愧于這個稱號。后來溥儀意外地見到了熊秉坤,端起酒來向老熊敬酒:“謝謝您打了這一槍,讓我這個皇帝當不成了,才有了我今天的新生活。謝謝您。”熊秉坤很尷尬,兩個人笑著,合了一個影。
1911年,湖北一反,陜西、山西就像骨牌一樣,一個接一個都倒了,全國大范圍地區宣布獨立。當然,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宣布獨立的地方換湯不換藥的也很多,比如甘肅獨立了,都督趙維熙還拖著那根掃把辮,自己拖還不行,還得讓別人也拖著。新疆的更狠,都督袁大化連紅頂花翎都沒去,也自稱為巡撫部院。這些生動地解釋了什么叫做假獨立。
岑春煊是清末官場“三屠”之一,“三屠”就是:“屠財”張之洞,花錢不眨眼;“屠民”袁世凱,殺人也不眨眼;“屠官”岑春煊,則是彈劾貪官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岑春煊性情剛烈,不管你官有多大,只要你是貪官、庸官,一律彈劾。他任四川總督時曾準備一次彈劾三百多名官員,幕僚勸了半天才決定少彈點,彈劾四十個算了。
岑春煊做了兩廣總督,在任時,光因為他彈劾而被罷免的貪官污吏就有1400多個,你可以想象一下再加上他彈劾卻沒被罷免的能達多少。如果老岑彈劾一個,殺人不眨眼的袁世凱殺一個,那老袁到最后也會被累得眼睛永遠不會眨了。所以貪官們一聽到“岑春煊”這個名字,比老鼠見了貓還要害怕。
岑春煊是個辦學狂。他在山西時辦了山西大學堂,在四川時又辦了四川高等學堂、成都警察學校、武備學堂,任兩廣總督時又辦了兩廣學務處、軍醫學堂、陸軍測繪學堂、林業學堂、巡警教練所、兩廣優級師范學堂、陸軍中小學堂、法政學堂、兩廣實業學堂、蠶業學堂、女子師范學堂、廣西高等學堂……很多很多。
1911年后,革命興起,一時成為一種時尚。四川的一個叫羅煙灰的師長當時也宣布革命了,他對著下面的官兵們開始吼起了破鑼嗓子:“大家都說老子是假革命,現在老子光為了換革命的招牌,制造旗幟和領章臂章什么的就花了兩萬多!難道這些錢不是錢嗎?還敢說老子不革命,那花多少錢才算是革命?”
中國為什么要一直革命呢?因為吃不飽。中國人在那個動亂的年代,要衣服沒衣服穿,要食物沒食物吃,平常年景,每天食不果腹。
杭州光復后,湯壽潛做了第一任都督。1915年青年學子曹聚仁第一次到杭州,就見到了自己老爸曹夢岐非常喜歡的偶像湯壽潛。結果見到前輩曹聚仁被嚇了一跳,湯穿個土布背心,戴著一頂帽子,下面穿個拖鞋,手上拿把紙傘,活脫脫一個莊稼漢,差點把小曹給雷死。于是他臨走時送給這位布衣都督一個外號:“湯雷人!”
1912年,即“中華民國”元年,1月1日,孫中山宣誓就職中華民國臨時大總統,宣讀誓詞:“傾覆滿洲專制政府,鞏固中華民國,圖謀民生幸福,此國民之公意,文實遵之,以忠于國,為眾服務。至專制政府既倒,國內無變亂,民國卓立于世界,為列邦公認,斯時文當解臨時大總統之職。謹以此誓于國民。”中華民國臨時政府成立。
洪憲帝制那些事
袁世凱玩政治的同時,喜歡賣弄風雅。有一次,章太炎的弟子鐘稚琚來拜訪,吃飽喝足了,覺得得帶走點什么,就跟袁世凱討一幅字來。老袁很高興,揮筆寫了兩句詩:“天生我材必有用,他人愛子亦如余。”袁世凱寫完后,說:“跟你師父比,是差遠了。”鐘稚琚趕緊說:“哪里,好得很!”回去后就把這幅字扔得遠遠的。
袁世凱曾經對人說:“江蘇人最不好搞,就是八個字:‘與官不做,遇事生風。”民國成立沒多長時間,袁世凱掌握了政權。有一天,他對張謇說:“聽說江蘇有一個黃某 (炎培),思想很活躍,我想招他過來,正好政事堂里還缺人。”張謇回答說:“黃某不適合做官,做了官他辦公室外邊就得找個人看著他才行。”
袁世凱喜歡聊西方的英雄人物,借此來提高自己的身價。有一次袁世凱對楊度說:“華盛頓雖然也不錯,但只能擱那當靈牌供著。只有拿破侖,跟我很像。依你看,我小站練兵與拿翁之募集十字軍是不是很像?”楊度拍馬屁道:“您就是東方的拿破侖!”老袁點點頭:“唯有你了解我啊。”
袁世凱的智囊團里最得力的有兩人,一是陳宦,一是楊士琦。云南獨立后,四川將軍陳宦對幕僚們說:“北京城玩的是猴把戲。蔡松坡 (蔡鍔)不是一個輕舉妄動的人。猴子登殿,早晚必倒!”章太炎第一次見到陳宦,就說:“中國第一人物,中國第一人物,他日亡民國者必此人也。”當時人們都覺得他神經質,后來都“乃服太炎神慧”。
新任的四川督軍陳宦向袁世凱辭行,不僅三拜九叩,還趴下來親了老袁的腳尖。陳宦對袁世凱說:“大總統如果不能達到中國的巔峰,陳宦這次走了,死都不回來!”曹汝霖對他這種行為很是敬佩,但章太炎說:“陳宦這種小人,只是說說罷了,遇見大事會反過來咬一口的。”后來陳宦果然背叛了袁世凱。
1915年12月12日,在眾人的“擁戴”下,袁世凱大總統接受了稱帝的“請求”。中南海懷仁堂里,擠滿了黑壓壓的兩百多個文武官員,他們向大總統鞠躬朝賀。完事了,袁世凱出來講話:“當今處于亂世,我袁某人為了救國救民,不得不出面當政,為了匡扶社稷,我不僅要把我這把老骨頭獻出來,今后還要把子子孫孫也奉獻出來!”
袁世凱自從做了總統以后,出行很是謹慎。因為他深知自己樹敵太多,如果貿然出去是要被開瓢的,所以五年里僅外出過三次。一次是從鐵獅子胡同搬家到中南海,另兩次是為了祀天祭孔。每當袁世凱出行自然是保鏢眾多,軍警開道,預先清場,群眾不能圍觀。即使是遠遠地偷看,被逮到了也要挨一頓板子。
民國元年,南京方面派代表北上迎接袁世凱赴南京就任大總統。袁世凱不愿意去,就唆使部下兵變,并騷擾南方代表的住所,說北京政局不穩,不能南下。第二天早上,唐紹儀為南方代表請命于袁世凱,正說著話,曹錕穿軍服進來了:“稟告大總統,昨夜奉大總統密令,兵變之事已經辦妥!”袁世凱很是尷尬,大罵道:“胡說,滾出去!”
1914年的一天,袁世凱正在和幕僚搓麻將,突然侍衛報告說有個老鄉求見。老鄉見老鄉,沒有淚汪汪,而是進來撲通跪倒地上,說恭喜大總統、賀喜大總統。袁世凱問又出啥事了,來人說袁世凱老太公的墳上長出一條碗口粗丈余長的紫藤,有龍的征兆!袁世凱派大兒子回去看,這個到底有沒有,兒子寫信說這個可以有。
1915年,中日雙方就“二十一條”展開談判,中方派出了陸征祥和曹汝霖開始和對方展開磨蹭大戰,把一半的時間用在了喝茶上。日本公使急了,說你以為這是品茶大會啊,再不給答復把你家祖墳上全部種上碧螺春!群眾認為,被逼無奈,袁世凱政府除了這一條和那一條沒答應外,其他的全答應了……
袁大頭又叫“冤大頭”。據當事人回憶,日本人提出的“二十一條”,袁世凱基本上等于沒簽。但人民群眾說袁世凱簽了,袁世凱就是簽了。有時候歷史就是這么扯皮,說扯誰的皮就扯誰的皮。“二十一條”的屎盆子就這樣永遠地扣在了袁世凱的頭上,導致袁世凱被罵了一輩子。袁大頭也當了一回冤大頭。
袁世凱要稱帝,小弟湯薌銘在湖南舉行“民主”選舉。各個代表進了選票廳,選票的票面上印著“茲推戴袁大總統為中華帝國大皇帝”的一行小字,中部印著兩個空白大圈,填“贊成”或“否認”,下面有三個小圓圈,是實名制選票。從填票到投票一直有全副武裝的士兵監視,于是袁世凱在“民主”選舉中全票當選。
湯薌銘當時在袁世凱準備稱帝時跑前跑后,忙得跟袁世凱的親兒子似的。不僅帶頭勸各省都督擁護老袁,而且偽造湖南人民擁護袁大總統的勸進書。袁世凱就把他當成了親兒子看待。結果這個親兒子沒多久就給了袁世凱一腳,宣布湖南獨立。這下把袁世凱氣得直喊“完了,完了,親兒子都跑了!”一命嗚呼。
蔣家王朝再回首
蔣介石最崇拜曾國藩。蔣介石在黃埔軍校當校長時,曾親手編成 《增補曾胡治兵語錄》,發給師生說這是“治兵者至寶”。顧清廉贈給蔣介石的 《曾文正公集》,后來蔣介石當了總統還經常翻閱。1949年蔣介石逃離南京實在是太匆忙了,人民解放軍進南京總統府時發現,在他的辦公桌上,整齊地擺放著這部書。
1923年12月,孫中山提議讓蔣介石來做黃埔軍校的校長。當時賦閑在老家溪口的蔣介石興奮不已,準備馬上動身。但是有不少人很反對老蔣擔任這樣的重要職位,李濟深、范石生等都有意見。李濟深被安排做黃埔軍校的教練部主任,自己不上崗,讓鄧演達替自己上班,他說:“我就是不喜歡這個校長。”
蔣介石酷愛權力不是沒有原因的。黃埔軍校早期,蔣介石做校長很窩囊,沒有什么權力。有一次,一個司令指著蔣校長的鼻子說:“你在黃埔辦的是什么鳥學校,老子派一個營就能把你們這群兔伢子們給繳了械!”蔣介石也沒有吭聲。后來蔣介石受不了這氣,找孫中山去辭職,實在是籌辦軍校初期,困難重重,沒有權力搞不成事。
1927年,蔣介石公然“清黨”,聲稱“以后各社會團體一定要養成黨化、軍隊化的習慣”“謀中國人思想統一”“再不許有第二個思想,來擾亂中國”。并強調說,必要時“就得于人民集會、結社、言論、出版等自由,在法律范圍內加以限制”。其言論立即引起軒然大波,有人夜里甚至在大街醒目的地方,拉了一個大條幅:“政府不讓說話。”
蔣家王朝的盛衰與四大家族的興衰是緊密相連的。四大家族就是蔣介石、宋子文、孔祥熙、陳果夫兄弟四家,他們是當時動一動中國搖三搖的顯赫家族。蔣家最會玩弄權術,宋家走的是錢權結合的道路,孔家是個抓錢花錢的豪門,陳家是拉幫結黨的好手。所以人們流傳著“蔣家天下陳家黨,宋氏姐妹孔家財”的說法。
宋子文原先并不同意蔣介石追求他的妹妹宋美齡,蔣介石就派譚延闿去勸說。譚延闿有八面玲瓏“水晶球”之稱,做人很圓滑。譚延闿見到了宋子文,對他說:“兒女的婚事何必多管呢,何況是自己的妹妹,鬧起別扭來,也不好看,別人會說的。”宋子文就被說服了,于是不再反對。
宋子文是蔣家的財神,蔣介石還跟財神打過架。蔣介石發動數次“圍剿”,結果國庫虧空,為了再發動第五次“圍剿”,就跟國舅宋財神要錢。可是光要錢也沒算算有錢沒,宋子文說了兩個字:“沒錢!”蔣介石就罵了一頓,宋子文說:“你怎么罵人?”蔣介石:“娘希匹,我還要打你!”蔣說完就是一耳光。老宋也拎起凳子,兩個大人物打了起來。
1947年,美國總統杜魯門秘密調查孔家在美國的財產。調查發現,宋靄齡在紐約大通銀行存有8000萬美元,宋子文在花旗銀行存有7000萬美元,宋美齡在這兩家銀行存有1.5億美元。盡管杜魯門知道這只是孔宋家族的部分資產,然而已經令這位脾氣暴躁的總統無法忍受了。
他說:“他們全是賊,沒有一個不是賊……”
20世紀30年代,湖南代省長何應欽去長沙岳麓山掃墓,當局拍馬屁,要求各大報紙也要報道,題目是“何省長昨日去岳麓山掃其母之墓”。報界很反感,后果很嚴重,長沙一個報紙直接將標題改成了“何省長昨天去岳麓山掃他媽的墓”。一語雙關,一時間大家都笑掉了大牙。
薛岳有個外號叫作“薛平貴”。他父親給他起名為“仰岳”,讓他仿效岳飛,為國爭光。長沙會戰中,薛岳猶如岳飛附體,大挫日軍,是抗日名將。可是薛岳經濟方面很外行,在湖南當政時,他想用政治力量平抑物價,可惜越平越貴,越平越貴,湖南老百姓的日子快過不下去了,給薛岳送了個外號—— 薛平貴。
1936年12月25日,“西安事變”告一段落,張學良決定親自把蔣介石送回南京,許多人都勸他不要送,害怕蔣介石報復。但張學良相信蔣介石,蔣介石也說:“我們兄弟兩人,大仁大義,從不抱怨,將來歷史上一定流芳百世。”張學良聽了更加感動,就送蔣介石回去,下了飛機就被軟禁了起來。
當時國內形勢很嚴峻,蔣介石和張學良中必須有一個出來承擔不抵抗的罪名。蔣介石語重心長地說:“漢卿啊,現在的局勢你也看到了,咱就好比那湍流中一只小船,得有一個人跳下去!要不都會沉下去的,你跳還是我跳?”張學良很善良,感嘆地說:“我跳吧。”于是張學良做了消極抗戰的替罪羊。
1949年,李宗仁代總統宣布釋放政治犯,特別下令把張學良和楊虎城兩個人釋放了。結果楊虎城卻因為各種原因沒能得以釋放,反而全家被特務殺死。楊虎城秘書宋綺云的兩個小女兒才八九歲,兇手用刀殺死了宋氏夫婦,又走向孩子,兩個孩子跪著合著小手,不停地向兇手作揖,但兇手還是喪盡天良地將她們殺害了。
張學良晚年的時候,記者問道:“您說,您送蔣回南京是準備受死。您當時有沒有想到一去會軟禁50年?假如時光倒流,您還會這樣做嗎?”“我一定還是這么做!”張學良語氣堅定地說,“沒有什么后悔的!別說軟禁50年,槍斃了我都不在乎!”記者們驚呆了,望著張學良,50年的磨礪,并沒有銷蝕掉當年的少帥風骨。
牛人天天有。蔣介石的車隊出巡,在城門站崗的御林軍七十四師崗哨居然毫無反應,連舉槍禮的意思都沒有擺一下。于是有侍衛官出來教訓站崗的士兵:“委員長座駕經過,你們師長難道沒有教過你們行禮嗎?”不料執勤官兵更牛氣:“什么委員長座駕,俺才不認識哩。我們只認得師長的座駕,只對我們師長的車敬禮!”
蔣介石拉攏人很有一手,為了拉攏手下他特意準備了一個小本本,里面記著國民黨師級干部以上的家庭住址、什么時候出生啊一類的詳細資料。杜聿明被派往徐州賣命,蔣委員長隨手從小本本上查到他母親的生日,派人前去祝壽,讓蔣經國送了一個10萬元的超級大紅包。杜聿明當然是相當感動,拼了命地給老蔣干事。
1946年,國軍裝甲兵一團又要換地方“展覽”了。為了方便,采用公路行軍,行軍的時候得把裝備的蘇T—26坦克的炮塔與車體拆下來。團長帶領屬下好一陣忙活,終于把車把子給卸下來裝上了大拖車。一屁股坐在車上,團長氣喘吁吁地說:“裝甲兵團,作戰的時候,其實是裝拆兵團。”
1934年2月,蔣介石在江西南昌發起“新生活運動”。群眾的溫飽問題不解決,反而要求人們去追求那不切合實際的精神享受。蔣介石說:“我們倡導新生活運動,就是要優化國民素質,使每個人養成整潔、清潔、簡單、實踐力行的習性!”臺下有位大膽的老百姓說了一句:“那為什么不讓人人都吃飽呢?”蔣介石一時語塞。
1935年,蔣介石曾經在國民黨藍衣社的一次集會上宣稱“法西斯主義是衰退社會中的一服興奮劑”“法西斯主義能救中國嗎?我們回答:能。法西斯主義就是現在中國最需要的東西”。法西斯主義極力主張個人獨裁與極權主義,鼓吹國民必須以無限的犧牲精神服從最高統帥,這迎合了蔣介石個人獨裁的政治目標。
美國從自身的利益出發,想要除掉蔣介石。1943年12月開羅會議期間,羅斯福對史迪威說:“你如果沒辦法跟獨裁的蔣介石相處,就把他干掉吧。”史迪威讓副手多斯將軍去執行,本來準備1944年3月蔣介石訪問印度時給他坐的飛機做手腳制造空難的,可是1944年3月初,日軍的軍事行動使得蔣介石取消訪印,撿了一條小命。
蔣介石的統治離不開美國的支持。當時美國援助中國,必須經過“駝峰航線”,美軍在飛越喜馬拉雅山這道航線時損失慘重,在這條中國獲取外國援助的生命線上,美軍犧牲了1500名戰士,損失了600架飛機。因為失事的飛機太多了,在航線上空航行,總是能夠看見飛機殘骸的反光,因此喜馬拉雅大峽谷又叫“鋁谷”。
1946年12月,“國民大會”召開,國軍整編六十九師師長戴之奇決定要表現一把,“以蘇北戰績向大會獻禮”。老戴說:“不是我吹,兔崽子們,咱們六十九師能打解放軍三個縱隊!”臺下熱血沸騰。那邊粟裕一聽戴師長口氣不小,就派了三個縱隊來。結果,六十九師被包了餃子,猖狂的戴師長也開槍自殺了。
1948年“錦州戰役”,東北解放軍抓獲東北“剿總”副總司令范漢杰。但老范裝傻,想忽悠解放軍。幾個戰士押他走,他就躺在地上耍活寶。戰士急了,拖著就走,沒幾步老范大喊:“我頭流血了,我就是范漢杰,快給我上藥!”范司令上藥時,問軍醫:“我會得破傷風嗎?會有生命危險嗎?”軍醫急了,狠拉了一下繃帶,傳來了一陣殺豬般的慘叫。
1948年10月,蔣介石正和傅作義商量北平防守大計,突然接到宋美齡的信。信中說到蔣太子在上海“打虎”,打到了自己外甥孔家公子孔令侃頭上,要蔣介石去上海火速救援。蔣介石不顧北平防務大事,丟下傅作義往上海去了。傅作義嘆息道:“蔣介石要美人不要江山,我老頭子也不能給他什么了啊!”
1948年年底的軍事會議上,蔣介石大勢已去。國防部廳長侯騰報告情況:“目前徐州情況很緊急,南京后方秩序也很混亂。滿街都是搶糧食的不說,警察也都當沒看見,連菜市場也關門了……”蔣委員長打斷他的報告:“你造謠,你胡說!胡說!哪里有這回事?”侯廳長小聲地說:“哪里都有……”
淮海戰役中,解放軍對第十四軍第十師的陣地發動進攻。十師師長張用斌穿著士兵衣服,親自到第一線戰壕給弟兄們打氣。一路喊著“我是師長……”沒想到路上經過的四個兵中,藏著一個解放軍排長陳文。陳文一梭子掃出去,老張頓時跟豬叫得一樣慘,場子亂了起來。陳文索性把5顆手榴彈都扔回了戰壕里,扛著機槍跑回解放軍陣地去了。
解放戰爭后期,國民黨軍隊撤往臺灣。五十四軍準備從上海轉到臺灣,團作戰主任想甩掉點人好走得更快一點,就讓炮兵連連長帶人去“勘察”往吳淞碼頭的“路線”。結果這位命不該絕的連長在勘察的路上發現不對,帶人扭頭就往回跑,終于搭上了開往臺灣的船只,見了作戰主任:“報告,勘察任務完成!”
1949年年初,蔣介石大勢已去。這時候他還有心撲騰,擬定了一個有80多人的暗殺名單。其中,既有他心中的政敵李宗仁、白崇禧、龍云、傅作義、宋慶齡等,也有他認為是“異己”“甘心附逆”的章乃器、史良、黃炎培、王造時等,還有學者馬寅初、翦伯贊等,但是他潰敗得太快了,加上中國共產黨的及時保護,這個龐大的暗殺計劃沒能實施。
1949年,蔣介石將要離開大陸時,曾經帶著家人在溪口老家轉了一圈。他走進蔣家祠堂,一些村民也要來看一下“蔣總統”。士兵攔住了,蔣介石說:“讓他們都進來吧。”“聽說總統要走了?”村民問道。蔣介石說:“不走,只是暫時受挫,我們總會勝利的。”族長直呼他的小名:“瑞元。”飽含感傷。蔣介石這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
孫中山去世的時候,宋慶齡請著名的風水大師沈瓞民給總理選墓址。七天之后選定了現在的中山陵,沈瓞民望著這塊墓地說:“此墓可保一百二十年。”蔣介石一聽他說話這么靈,就請他去自己老家給自己的母親選風水寶地,沈瓞民選好了說:“此墓可保六十年。”蔣介石從1927年到1975年掌權,加上蔣經國掌權時期,整整六十年。
抗日中的人和事
1933年3月12日至3月24日,第二十九軍用大刀砍得日本人屁滾尿流,取得了喜峰口戰役的勝利。一時間全國振奮,喊出了“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的口號,報紙爭相報道。當時桂系黃紹竑很有意見,說:“你們不去宣傳正規軍的新式武器,吹噓大刀隊干什么?”報社說:“正規軍吹不起來,只有吹大刀隊了!”
“九一八”事件發生后,國民黨很消極,中國各地掀起了抗日救國運動的浪潮。1936年5月13日,救國會七君子被逮捕,蘇州地方法院審判沈鈞儒。法官問:“你們主張抗日救國,難道不知道抗日救國是共產黨的主張嗎?”沈鈞儒說:“全國人民都知道抗日,共產黨也知道抗日,你們怎么就不知道呢?”法官啞巴了,說不出話來。
1937年7月17日,蔣介石在廬山發表講話,號召大家堅決抵抗日軍侵略。他在演講中說:“我們現在已經到了絕境,只要還是有點人格的民族,都會反抗。讓我們背水一戰,堅決不放棄一寸土地、一寸主權,抱著勇敢無畏的態度,英勇抗敵……”臺下一個東北軍的將領說:“您老早往哪去了?”蔣介石很是尷尬。
蔣介石雖發表“廬山講話”抗日,但人們都知道他之前是什么嘴臉。胡健諷刺蔣介石:“溽暑匡盧盛會開,八方名士溯江來。吾家博士真豪健,慷慨陳詞又一回。”胡適回復說:“哪有貓兒不叫春?哪有蟬兒不鳴夏?哪有蛤蟆不夜鳴?哪有先生不說話?”蔣介石看到后也笑了。
日寇瘋狂進犯,中華兒女也不是孬種。有記者見到一個軍人自愿去河北組織游擊隊,說中國一定會勝利的。記者問:“那中國勝利后,你打算做些什么?”軍人連想都沒想,說:“那時候,我已經死了,在這場戰爭中,軍人大多都會死的。”記者一時感動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看著軍人堅毅的背影淚水啪嗒啪嗒往下掉。
1938年,日本鬼子從大亞灣登陸,進犯廣東。省長吳鐵城、廣州市市長曾養甫、戰區司令余漢謀三個高官跟老鼠見了貓一樣跑得比誰都快,導致廣州淪陷。香港報紙很憤慨,把這三個大老鼠的名字寫成了標題 《余漢無謀吳鐵失城曾養離甫》,將他們的嘴臉刻畫無遺,有漢奸還唾了一口:“我啐,連我都不如。”
坑爹的國防委員會。抗日戰爭期間,董必武在重慶和一個國防最高委員會的秘書聊天。秘書說:“最近有什么關于抗戰的事你知道不知道?”董必武說:“你是國防委員會的,你不知道誰知道!”秘書面露無奈,說:“唉,你是不知道,我們國防委員會什么都管,就是不管國防……”
國民政府也搞假宣傳,山寨貨。國民政府為了宣揚戰功,帶領外國記者參觀前線陣地,記者熱情高漲。等來到“陣地”,眺望日軍的大炮,聽“導游”的澎湃演講,好奇一直沒見到日軍俘虜。幾次參觀下來,大家都乏味了。直到有一天,一個記者看到戰利品中一個頭盔很眼熟,仔細一看,上面還有自己在參觀上一個前線陣地時刻下的字。
1944年夏天,中日會戰,蔣介石命令方先覺“死守衡陽”。方先覺奮力固守,日軍調動重兵圍攻。到了8月6日清晨,日軍攻進城里面,展開了巷戰。方先覺給蔣介石發電說:“敵人已經攻進來了,沒有援兵,現在只有等著為國捐軀。”蔣介石回了句:“愿上帝保佑你們!”第二天晚上,方先覺覺得就是跟日本人也比跟蔣介石好,于是投降了。
1944年“豫湘桂會戰”中,國民黨軍隊沒打兩下就不行了。一敗涂地的國民黨軍隊逃跑的時候,為了跑得更快,就把大批的補給物資留下了,來不及燒毀,于是便宜了日本鬼子。日本鬼子發瘋似的進攻,迅猛前進,甚至于日軍制式武器的彈藥嚴重不足,前線部隊幾乎都以繳獲的機槍作為主要裝備。
“七七事變”之后,馮友蘭、吳有訓南下逃難,跑到了河南鄭州。馮友蘭請客吃黃河鯉魚,碰上了熊佛西,三個人于是坐下來聊國恥。熊佛西喜歡養狗,就說到了狗的故事。他說北京有很多人逃難,狗帶不走,只好不管了,可是狗卻一直守在家門口,不肯去其他的地方。馮友蘭說:“這就是所謂的喪家之犬,我們都是。”
1943年,山西大同的日軍廣發“英雄帖”,邀請到了當地的三四百個知識分子。等人到齊后,日本人拿出商務印書館出版的 《模范英語讀本》,讓大家念一遍,大家就都老老實實地念了一遍。念完了,日本人說:“會念英語的,都是親英美派,皇軍的敵人,一律死啦死啦的!”于是幾百個知識分子就被活埋了。
日本在戰爭中接連攻陷香港等地,卻唯獨不敢進攻澳門。因為當初葡萄牙侵占巴西,地廣人稀,要求中國移民,中國不愿意,而日本人卻很情愿,于是大批的日本人移民到了巴西。等到了日軍侵華,葡萄牙就讓巴西下照會:“如果打澳門,你們的日本移民也死啦死啦的。”日本于是不敢進攻澳門。
抗戰期間也有“四大金剛”。當時馬占山、鄧寶珊、蒙疆宣慰使朱綬光和第二十二軍軍長高雙成都在榆林駐守,四個人都是癮君子,不僅有牌癮,還有戲癮、鴉片癮。他們輪流坐莊抽煙打牌,過生日時還要拉個劇團唱大戲。馬占山打獵時炸傷了手,行動不便,就做了個特制的木尺打牌,以免錯過牌局。陜北人稱這四大癮人為“四大金剛”。
黃炎培到日本的時候,看到日本國內都在為侵略中國作準備。回到中國后,黃炎培把這事報告給了外長王正廷,王正廷笑著說:“切,人家演戲給你看呢。人家若是真的要侵略我們,怎么會讓你知道?”黃炎培只好說:“那好吧。”沒多長時間,“九一八”事變爆發,王正廷被請愿的學生圍著打,黃炎培看到了,說:“打得好,打得好!”
黃炎培曾經感動日本特工。黃炎培曾經被當作“學閥”攻擊,只好跑到大連避難。黃炎培在大連受到了日本人的嚴密監視,很是無聊,就每天寫寫字,讀讀詩。一個人突然來拜訪,那個人對黃炎培說:“我是日本特工,來監視先生,見先生每天讀書寫字日子這么清苦,良心不安,以后我不跟日本人混了,跟了先生你了。”
劉戡曾經在古北口抗日自殺沒成功,后來被調到北京管理城防。劉戡派部下構筑了新的防御工事,日軍要來查看,劉戡不允許,說要來看就開槍打死日軍。何應欽說:“工事要構筑,日本人要看就讓他看吧。”劉戡不同意,以死相拼。何應欽說:“那你為什么不在古北口死,要到北京來死?”劉戡憤怒了:“我只是看不起你這漢奸做法!”
(選自《微歷史:民國其實很有料》/丁振宇 著/北京工業大學出版社/ 2017年4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