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廷楨雪冤

○宋月航

鄧廷楨雪冤

○宋月航

鄧廷楨在清嘉慶年間出任西安知府。

一天，漢中報上一樁投毒殺人案：兵營中有個名叫鄭魁的士兵，被指控將砒霜放在饅頭里，毒死了縣民宋某。鄭魁已低頭認罪，被判為死刑。賣饅頭的、賣砒霜的都作為證人被帶至西安府。衙門上下都認為鐵證如山，唯獨鄧廷楨感到事有蹊蹺。

鄧廷楨先傳賣饅頭的人：“你每天能賣多少個饅頭？”

賣饅頭的回答：“大約二三百個吧。”

鄧廷楨又問：“一人大約買幾個？”

對方又答道：“三四個。”

鄧廷楨沉思片刻說：“如此看來，你每天要同近百個顧客打交道了？”

賣饅頭的點頭說：“是的。”

鄧廷楨突然問：“這近百人的相貌、姓名，以及哪一月、哪一天來買過你的饅頭，你都能記得嗎？”

賣饅頭的微微一怔，又搖頭答道：“不能。”

鄧廷楨立即追問：“那么，你為什么偏偏記得鄭魁買過你的饅頭呢？”

賣饅頭的結結巴巴地回答不出。

鄧遷楨一再追問，賣饅頭的才說：“我本來不記得，衙役馮迪跑來對我說：‘衙門里正審問一樁投毒殺人案，兇犯鄭魁已經招供了，還缺少一個賣饅頭的證人，你就出庭作證吧。’我們做小本生意的怎敢得罪衙門里的人？我便依允了。”

鄧廷楨又傳賣砒霜的，鄭魁確實在他那里買過砒霜。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鄧廷楨經過周密調查，終于弄清了事實真相。

原來，宋某與鄭魁素來不和，臨死之前又與鄭魁大吵了一架。縣官驗尸時，發現宋某嘴唇發青，便懷疑是中毒身亡。恰巧鄭魁這天又買過一包砒霜。于是左鄰右舍及衙門上下都認為是鄭魁投毒，殺人泄憤。鄭魁有口難辯，終于屈打成招。為了更有“說服力”，漢中縣令又指使縣役馮迪找來了幾個“證人”。其實，宋某是被瘋狗咬了一口，死于狂犬病，所以嘴唇發青。而鄭魁為了毒老鼠，偏巧在那一天買子包砒霜。

真相大白，鄧廷楨當堂釋放了鄭魁，又依法懲辦了漢中縣令。賣饅頭的被訓斥一頓后，也放了回去。

三氧化二砷，俗稱砒霜，分子式As2O3，是最古老的毒物之一，無臭無味，外觀為白色霜狀粉末，故稱砒霜。砒霜的毒性很強，進入人體后能破壞細胞呼吸酶，使組織細胞不能獲得氧氣而死亡。砷在天然狀態下毒性并不強，但是它的化合物往往具有很強的毒性。19世紀20年代，法國皇帝、著名的軍事家拿破侖死后，科學家從他的身上檢驗出砒霜，并意識到這種物質的致死作用。拿破侖臥室的壁紙中含有一種綠色的涂劑，隨著壁紙逐漸受潮腐爛，這種涂劑中摻雜的砷就會逐漸氧化并以蒸汽的形式揮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