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阿忠
供奉在祠堂里的印尼僑胞抗日英雄 洪炯桓
鄭阿忠
始建于清代的閩南長泰縣巖溪鎮湖珠村的洪氏祠堂,一直供奉著一位聞名全國的抗日英雄牌位,還懸掛著“抗日英雄”“報國英雄”的匾額二方。其中的“抗日英雄”匾系紀念原籍湖珠村、出生于印尼的空軍飛行員洪炯桓。這座古色古香的具有重要紀念意義和教育意義的建筑物,已列入長泰縣第七批縣級文物保護單位。
洪炯桓的父親因家境素貧,且匪患頻仍,無以維生,早年只得背井離鄉,遠遁印度尼西亞峇厘島謀生,最初在碼頭當苦力,后經同鄉會介紹,在一家煙草公司當賬柜,生活逐漸有了著落。洪炯桓于1912年4月13日出生,父將他送到印尼巨港華文學校就學。洪炯桓勤奮攻讀,獲得優異成績,1932年在北平匯文中學高中畢業。
在國難當頭的危急時刻,洪炯桓報名參加華僑歸國抗日志愿團,并以優異成績考上了中央航空學校第五期乙班飛行科。他經過刻苦學習與訓練,很快掌握了一整套飛行與戰斗技術,1936年1月畢業,被授予空軍少尉軍銜。由于飛行技術精湛,他被留校擔任助教,為空軍繼續培養優秀飛行員。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抗戰全面爆發后,洪炯桓帶領學生,奔赴廣西柳州空軍基地,擔任柳州分校中尉本級教官,以敵機做為“槍靶”,以實戰來提高殺敵的本領。大家士氣旺盛,屢給日軍以沉重殲擊。
1938年9月13日上午9時,日軍派出兩批總計30架飛機奔襲柳州,擬對當地的軍事設施實施轟炸,企圖摧毀這些目標,配合陸軍在廣東方向作戰。柳州的防空司令部發現日軍機群后,隨即發出防空警報。然而當時在柳州機場停放的飛機多為教練機,并沒有配備空戰武器。值此緊急關頭,為掩護柳州分校師生隱蔽和轉移機場重要設備,洪炯桓和趙超凡在明知日機數量占據絕對優勢、一旦升空迎敵生還的希望十分渺茫的情況下,依然堅定地駕駛兩架配備著武器的戰斗機升空迎戰。

洪炯桓像
11 時25分,一架日機飛到柳州上空,一會兒盤旋,一會兒俯沖,一會兒掃射。洪炯桓駕機迎擊,敵機一見,掉頭往南逃竄,洪炯桓緊追不舍,力圖靠近以殲敵。這時,一群敵機尾隨而來,越來越近。在危急之時,他心生一計,決定出奇取勝,立即俯沖,避開敵機瞄準目標。日軍機群跟著俯沖尾隨、重新調整瞄準鏡坐標時,洪炯桓拉起升降桿,駕機上升,緊接著后翻,迅速恢復原狀。這一剎那,敵機已闖前落在瞄準鏡中,洪炯桓連發兩炮,擊落敵機兩架。而飛在前面的敵機,慌忙中撞在山峰上,起火墜毀。
洪炯桓繼續與敵機周旋,但終因眾寡懸殊,最后被擊中,機毀人亡。洪炯桓陣亡后,趙超凡孤軍奮戰,不得不避回云層脫離戰斗。在失去了中國空軍的反擊后,停放在機場上的七架飛機及不少軍事目標均被日軍摧毀。
洪炯桓壯烈犧牲,年僅26歲。為了褒揚洪炯桓以寡敵眾、不怕犧牲、以身殉國的英雄事跡,國民政府于1941年7月14日追授他為空軍上尉。其英雄事跡還收錄在1945年青年出版社出版的《民族抗戰英雄傳·空軍英雄》一書中,供全國各族人民學習,激發愛國情懷。
2009年9月開放的南京抗日航空烈士紀念館里,展示了洪炯桓等先烈們的英雄事跡;另在展館里的一面紀念墻上,特地開設有“北京匯文十烈士”的姓名和照片,洪炯桓名列其中。這些在抗戰中犧牲的航空烈士,都來自北京的匯文中學。他們共同為抗擊侵略者、保衛祖國的藍天,投筆從戎,獻出了自己年輕而寶貴的生命。“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洪炯桓表現出一個堂堂正正中國軍人的民族氣節!
如今,每年清明時節,在北京的匯文中學、南京的抗日航空烈士紀念館、祖籍地長泰縣等地,都舉行隆重的祭奠儀式。廣大干部、群眾、軍人、師生都來憑吊,緬懷這位印尼僑胞在民族危亡之時,精忠報國,與國家民族同呼吸、共命運,不畏強暴,與日寇血戰到底的英雄事跡,接受愛國主義和革命傳統教育,傳承民族精神,不忘初心,勿忘國恥,繼續前進,振興中華!
(注:本文圖片由湖珠洪氏祠堂提供)
(作者單位:長泰縣老促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