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少遠
王鼎鈞,1925年生,蘭陵縣蘭陵鎮人,一生流亡,閱歷不少,文思不俗,勤奮不懈。抗戰末期棄學從軍,曾在報社任副刊主編,也當過教師。1949年去臺灣,1978年后移居美國紐約。
王鼎鈞14歲開始寫詩,16歲寫成《品紅豆詩人的詩》,移居美國后,一直在紐約居住。他的創作生涯長達半個世紀,長期出入于散文、小說和戲劇之間,著作近40種,以散文產量最豐、成就最大,被譽為“一代中國人的眼睛”“崛起的脊梁”。上世紀70年代他的“人生三書”在臺灣總發行量60萬冊。
目前,全球范圍只舉辦過兩屆王鼎鈞文學創作學術研討會,首屆于2009年4月3日至4日在海南省海口市召開,“當時我們蘭陵縣有4位學術界的權威人士代表家鄉去海口參加了這次研討會。”蘭陵詩人李洪振說。2011年11月1日至11月5日,第二屆王鼎鈞文學創作學術研討會在蘭陵縣召開,來自海內外150余名學者、作家、評論家出席研討會。
王氏家族的歷史遺存
第二屆王鼎鈞學術研討會,雖然鼎公沒能親自參加,但是他仍以書信的形式表達了個人的一些想法。“因為研討會在父母之邦召開,自己不能參加。自1942年離鄉,從未回過,不但近鄉情怯,而且近鄉辭窮……20年前,我說過,我是一顆種子,飄流到海外落地生根,長成一棵樹,結出很多水果,現在把一籃水果送回來。”
對于為什么不能來蘭陵參加研討會,鼎公書信中表示,“我已經多年不能坐飛機,我女兒嫁到夏威夷,我不能參加婚禮。”
在“蘭陵王氏宗祠”門前,一對高大的石獅氣象肅穆。進去,庭院明凈爽潔,左側是功德碑廊,右側有“尊先堂”,供著蘭陵王氏列位始祖的塑像。還有“文博室”“宗譜室”,庭中有六角“護碑亭”,亭中植“王氏祖塋”碑四個鎏金大字。亭畔另立一碑刻《建護碑亭記》,“蘭陵王氏系出瑯琊,五百年前一世祖洪川公由孝感河遷此,世澤綿綿,賢達輩出。近二百年間,先后有訪、評……五位進士,思衍、思玷、鼎鈞三位文壇大家……”
蘭陵之鼎公記憶
在蘭陵縣委黨校工作的任傳玲,第一次聽鼎公演講是在網上,當時正值鼎公回憶錄第三部《關山奪路》出版后在紐約的演講,“在視頻中,初次看到鼎公的形象,聽到他的聲音,心中不覺微微一震,就像是鄰家老人。鼎公的演講曠達與幽默并存,尤其讓我難忘的是他的鄉音,不改的鄉音。”
鼎公離家多年,對異國生活頗為適應,在《南方都市報》對他的訪談中,他說:“我到過很多地方,每個地方都是異鄉,我每到一個地方,都尊重這個地方的風俗習慣。我剛到美國時,到了舊金山,朋友來接我,問我想吃什么,我說想吃麥當勞。”
任傳玲說,鼎公經歷了一代中國人跨越幾個時代的幾度漂泊,他走過許多路,到過許多地方,聽過多種語言,但他一直鄉音未改。鼎公迅速適應環境,卻不忘本。
現在在蘭陵鎮找不到鼎公當年的舊居了,但是,有一個村子卻與鼎公的文學生命是息息相關,這個村就是蘭陵鎮西側插柳口。鼎公在他的回憶錄《昨天的云》中有“插柳學詩”一節,內容講的是鼎公在十幾歲時跟著本族的二爺爺學習近體詩的經歷。鼎公二爺爺的父親,清末蘭陵進士王思衍在高大的進士第周圍遍植柳樹,插柳口因此而得名。正值四月,應該是楊柳吐綠的季節,插柳口自然不缺柳樹,結果去了發現并不見柳樹,進士第當然也便不存在了。但是,村里的老人卻能大概指出進士第的具體位置。
居必擇鄉、游必就士
“我沉下心好好把鼎公的《昨天的云》讀了一遍。越讀越覺著鼎公的文章中透著一種無形的魅力,把我緊緊吸引。”蘭陵縣第一中學教師焦子棟說,他用了五個鐘頭一口氣讀完了《昨天的云》這本集子。由于多年養成的習慣,當讀到《我讀小學的時候》《荊石老師千古》《插柳學詩》等文章時,不由為鼎公所處的時代,發生在故鄉——蘭陵大地上的那場教育變革所深深感動。于是,焦子棟就開始琢磨用什么來表達這些感受。最終,他用荀老夫子的名言“居必擇鄉,游必就士”來概括。
作為一名教師,結合自身的工作,焦子棟認為,“居必擇鄉、游必就士”應以提高家長、教師隊伍的素養,自覺遵循被歷史證明了的教育教學規律為目標。
《我讀小學的時候》一文中記述:教國文的蘇老師看到小鼎鈞文章寫的好,就拿出夏丏尊先生專門為中學生寫的《文心》一書讓小鼎鈞閱讀,這給小鼎鈞以極大的鼓舞。那個時候鼎公就暗自下定決心做一個夏丏尊那樣的人,鼎公能有今天這樣的成就顯然是與蘇老師的因材施教分不開的。
鼎公在《昨天的云》舉了一個例子:教地理課的姚蜀江在講完課后合起書本,問同學們,“你們已經讀完本國地理,你們對中國已經有清楚的認識,你們最喜歡哪座山哪條河?你們最喜歡哪一個省哪一個縣?抗戰勝利以后,你們希望在什么地方居住?”鼎公的回答是,“我仍然愿意居住在我們故鄉——山東省臨沂縣蘭陵鎮”。
當然,不只是焦子棟讀鼎公的文章深受啟發,鼎公文學作品給人帶來的啟發正被越來越多的讀者融入到了各自的生活中,這就是鼎公文學的魅力。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