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后現代舞蹈的復合型藝術創作

丁寧

摘 要：后現代---尼采認為后現代主義只有對世界不同的詮釋，而沒有絕對的真理。“詮釋”二字，在舞蹈藝術創作方面，我將它理解為“藝術表現手法”，這是編導對于題材進行“詮釋”的方式。正如宋欣欣的舞蹈作品《我和媽媽》，就是以后現代的“詮釋”方式來對這個現實題材進行有“新意”的創作。在學術方面，通常學者傾向于將后現代看作是對現代性的批判，也即后現代就是現代性的反面，然而，對于舞蹈藝術來說，我認為后現代舞蹈并非只有一種或幾種的藝術審美標準，而是藝術多樣性和多元性的一種相互的依存與發展。多樣性”指是藝術手法的多樣；“多元性”指是藝術門類的多元。

關鍵詞：舞蹈語言；觀念；敘事；復合性

《我和媽媽》表現的是宋欣欣和她媽媽的故事，故事圍繞著母親與女兒之間的爭議而展開。王玫老師演宋欣欣的母親，李夢雨演宋欣欣本人，而曾煥興老師、劉夢宸、宋欣欣，則時而扮演著自己人為女兒（兒子）的角色，時而也都是宋欣欣。也就是說，他們5個人即扮演角色，也扮演自己，即說角色的話，也說自己的話。 說到后現代，后現代相對于現代主義則直接挑戰人類理性的力量以及宏觀敘事話語。后現代主義質疑客觀世界的存在，并懷疑所有關于正當性的宏觀敘事話語。后現代主義質疑科學和理性的穩定性，認為它們已經無法為思想或行為提供正當性或合法性的論述。什么叫做合理性？正當性？穩定性？答：母親的慈祥，女兒（兒子）的孝順。但是現實生活中往往相反，由于母親和自己所處時代不同，導致兩人在觀念上必然有所不同。

復合型指的是兩種或兩種以上的型態重合或溶合在一起產生的新的型態。后現代文化格局對各種類語言的巨大包容性，使各種舞蹈語言能夠零距離的接觸成為可能，舞蹈語言之間的嫁接和不同層面的結合更加頻繁，舞蹈藝術新語言不斷產生——解構——重建。因此，在舞蹈創作中，如何將這一現實題材進行更好的詮釋，在編創方面，他們有著后現代復合型的運用：既有臺詞語言又有舞蹈語匯；既有故事也有藝術；既有自述也有他述；既有現實也有理想。

1 臺詞與舞蹈

在一般情況下臺詞多運用在話劇或是影視當中，但是在《我和媽媽》里，臺詞的運用量與舞蹈相等甚至多于舞蹈。在對于“為什么要讓這個作品開口說話”這一問題上，王玫老師說：‘開口說話實際上是大家的想法，對于她自己來說，她恨不得在十幾年前，在做完《雷和雨》以后，就有做一個話劇的想法。因為跟她個人的性格有關，她比較喜歡多思多想的東西。所以說，她總覺得到一定程度舞蹈就不夠了，她也一直在找話劇的本子，可是一直沒有找到特別滿意的話劇本子。到現在剛好碰到宋欣欣這個想法，然后她們又用了一些舞蹈調度的新的一些技術，所以在這里面看上去不像是技術其實里面有大量的舞蹈的技術來輔助這個“語言”，還有一個，對于她自己來說盡管說話這個東西并不是新的，但是對于她們這個集體來說它是新的，所以在藝術創作上來說，她們也想做一些自己沒有做過的東西。 在經過對后現代資料的查找和分析中發現，后現代把很多指定性的意義都給瓦解掉了，并且后現代文化格局對各種類語言的巨大包容性，使各種舞蹈語言能夠零距離的接觸成為可能，舞蹈語言之間的嫁接和不同層面的結合更加頻繁，舞蹈藝術新語言不斷產生——解構——重建。

在《我和媽媽》中，也并非因為運用了臺詞而減弱了舞蹈本體的運用，反而形成了復合型的多維空間----用嘴說的臺詞的空間，用身體跳舞的另外空間，當兩者同時配合的時候出現了第三種相互對應的空間。

2 故事與藝術

在這個作品當中，有一段巧妙的將“什么是現代舞”引入對話當中：“那個現代舞，是什么舞啊？...現代舞，就是那個，高，冷，丑陋，黑暗，噪音，沉重，抽象的舞；高，是節操，其他都是墮落，冷，是格調，其他都是沒品，丑陋是國際份兒，其他都是老土，黑暗是酷，其他都是無聊，噪音那是先鋒，其他都是落后，沉重那是思想，其他都是無腦，抽象那是神秘，其他都是淺薄...你們跳舞穿鞋，人家跳舞光腳；你們跳舞穿衣服，人家跳舞穿護身；你們男的短發，人家男的長發；你們女的長頭發，人家女的光頭，你們在舞臺上跳舞，人家在觀眾席跳舞；你們打鈴才開演，人家打鈴就開始啦；你們舞蹈整齊，人家舞蹈不整齊，你們跳舞表情豐富，人家跳舞沒有表情，你們有病都不吭聲，人家沒病找病呻吟；你們那是平民身份歌頌一事，人家那是精英階層問題一事...什么？看不懂現代舞？看不懂就對啦...”在這一長段話語中，我將它理解為對人們腦中固有的“現代舞”的一種諷刺與批判，將它插入到這個“有故事，有情節，有內容，有形式，有創新，有主題...”的清晰的作品當中，使“現代舞”失去了人們曾認為“看不懂”的模式化，《我和媽媽》就是運用“真實的故事”將舞蹈藝術表達方式多樣化，使作品本身更加富有藝術性。這是將現代舞故事化，將故事舞蹈化，將舞蹈多元化，從而致使故事以這樣復合的方式展現，從而引發人們在故事本身和藝術創作本身上的雙重反思。

3 自述與他述

后現代主義特別強調對“語言”的反思。傳統觀點認為語言與世界是相匹配的，同質的，人類通過語言認識世界，描述和分析。我們通過語言進行對話，從而溝通。后現代認為語言不過是異質的符號系統，充滿主觀性，任意性和偶然性。對話被看作對手之間的對抗，不穩定，內含沖突與矛盾。因此我們沒有辦法通過不同的語言來認識和談論世界，因為不同語言游戲之間是沒有辦法在同一范疇下被認識。不同的語言之間存在著不可逾越的鴻溝。因此后現代的世界由不斷變化的視角組成，沒有一個根本的參照體系，真理遙不可及。 然而誰說母親和女兒之間必須要有一個“什么”樣的相處方式？或者說，母親和女兒就不可以有矛盾或者爭議嗎？再者，除了主體敘述之外，就不可以有其他的故事形態出現嗎？不是的，后現代舞蹈創作是需要多元化的，多元化的和諧統一。

4 現實和理想

這個作品，講到了“媽媽也是人”這一真相，是啊，我們身為兒女終將有一天也會為人父母。作品從宋欣欣和她媽媽之間，對于“打麻將”，“看女兒演出”，“宋欣欣本人想要出國繼續留學”，“鄰居之間的閑言蜚語”，“剪劉海”，“當眾不認宋欣欣”，“副駕駛事件”等這一系列矛盾娓娓道來的同時，將矛盾的真相冰冷冷的給人刨析開，讓人感受到“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一現實，卻在最后，有了一個溫情的反轉----母女因為愛而相互妥協。這個現實和理想，是我在看《我和媽媽》這一作品中的一個反思，我們希望彼此是和諧的，但是我們避免不了我們這不同時代的“代溝”，宋欣欣也說到，“過去我非常的不理解，但是現在看來，這些事都很有意思”，這好像是從另外一個角度去看待這個沒有辦法避免的事實，這也是換了一個角度去思考問題得來的某種愛的方式。

5 總結

后現代主義在近幾十年來對我們的世界觀、價值觀、人生觀有著非常直接的影響，復合型創作是后現代文化的顯著特征也是舞蹈藝術的最大特征：首先是藝術風格的復合性，其次是舞蹈的文化內涵的綜合性，東方與西方、通俗與高雅的都能自然融于一體。另外，舞蹈藝術受到其它領域的滲透——文學、經濟、政治、哲學、宗教、科技等相互交融，單純的藝術門類表現出綜合而多元的特征。《我和媽媽》不僅僅從舞蹈藝術手段中體現了后現代的創作方式，在音樂的運用上，既有古老的《梁祝小提琴協奏曲》，又有流行歌曲大張偉的《倍兒爽》，還有國外的英文歌《Satin Birds》。整體的主題曲運用了管樺的《聽媽媽講過去的事情》，這同樣是在用不同時代的音樂去復合型的進行主體的創作。從方方面面進行復合型創作是我們在后現代舞蹈創作中需要探討的一個問題，如何使其有機巧妙的和諧統一，需要我們創作者在實踐中不斷摸索在理論中不斷研究。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