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吝嗇”的周有光

侯美玲

周有光是我國著名的語言學家，他撰寫的《語文閑談》是一部介紹語文知識的趣味性讀物，頗受讀者歡迎。

一天，朋友老李來訪，一番寒暄后，周有光起身去泡茶，老李順手拿起桌上的幾頁草稿看起來。草稿紙上寫的是一篇短文，初稿足足寫了兩頁半，有400余字，上面用筆刪去很多。第二份草稿一下子縮減至200多字，但也是改了又改。到了第三份草稿，只剩半頁紙、幾十個字了。看到這里，老李忍不住地點頭：“行文短小，通篇沒有廢話。結尾戛然而止，看似很突兀，細細品來，卻意味深長。”

恰在此時，周有光端著泡好的茶走進來。老李晃了晃手中的稿紙，笑著問：“不容易啊！一篇文章刪去了多半，不覺得可惜嗎？”周有光笑著答道：“不可惜，要說的事情已經全部交代清楚，多說一個字也顯多余。”老李故意說：“如此一來，稿費少了好多！”周有光正色道：“那也不能多寫一個字！”

周有光向來十分“吝嗇”自己的筆墨，不肯多寫一個字。《語文閑談》中的文章也是如此，短小精悍、干凈利索，卻又一語中的，被讀者視為“奇書”。而“奇書”的背后，是周有光這種嚴謹、專業的治學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