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朝皇后羊獻容

賈福英

新泰歷史上獨有的兩位皇后羊徽瑜、羊獻容，皆出自羊氏家族。羊徽瑜嫁給司馬懿之子景帝司馬師；羊獻容嫁給司馬炎之子晉惠帝司馬衷。

羊徽瑜時期，西晉初定，社會安定祥和。史書評價羊徽瑜“后聰敏有才行。”“景帝薨，武帝受禪，尊羊徽瑜為母后，居弘訓宮，號弘訓太后。奉以孝聞。”羊徽瑜一生安定康泰，以賢德著稱。羊獻容的一生則跌宕起伏，禍福迭至，歷經“八王之亂”“五廢六立”而不衰，終成為西晉滅亡之后漢趙國史上一位有影響的皇后。歷史上對羊獻容褒貶甚多，使她成為羊氏家族乃至西晉歷史上的神秘和傳奇人物。

羊獻容的一生，自有記載，便與“八王之亂”聯系在一起。她生年不詳，入宮前諸事記載甚少。自孫秀舉薦入宮，至306年再立為后，歷經五廢六立，曲折動蕩，堪為九死一生。西晉滅亡后，又被劉矅立為前趙皇后，“矅甚愛寵之，生矅二子而死，偽謚獻文皇后。”一介女人，兩朝為后，且在不同的民族，這在中國歷史上極其罕見。

311年，洛陽被匈奴人劉聰攻占，劉聰族弟大將劉矅將羊獻容“逼占”為妻。數年后，劉聰死，劉矅奪得皇位，立羊獻容為皇后，改國號為趙，史稱前趙。此時的羊獻容才步入人生正常軌道。

根據史料可斷定，劉矅和羊獻容是一對和睦夫妻。據當時皇宮婚俗，羊獻容入宮時當在十五六歲，十一年后再嫁劉矅，已是二十六七歲的成熟女人，這也使得羊氏為劉矅生下多子。劉矅不惜力排眾議，將劉熙立為太子，對“羊氏內有特寵”，甚至許其“外參朝政”。可見羊獻容自有她的獨特才能與可立之處。羊獻容去世，劉矅非常悲痛，親自去察看墓地建造，并背土覆墳。有人勸劉矅改立太子，劉矅思念羊獻容，不忍廢除太子劉熙之位，堅決不改初衷。從此看，羊獻容所處地位及尊崇，絕非一個普通平凡或妖異女子所能定位。

而作為男人，古人筆下的劉矅“身長九尺……性拓落高亮，與眾不群。讀書志于廣覽……善屬文，工草隸。雄武過人，鐵厚一寸，射而洞之，于時號為神射。”劉矅驍勇善戰，卓爾不群，很有大丈夫氣概。他并非把羊獻容看作亡國之婦，娶而辱之，而是把她真正的當作妻子，當作輔佐自己的伴侶。

羊獻容去世時大概三十七八歲，與劉矅共同生活了十多年。這應該是作為一個女人，一個妻子最幸福的一段時光。史書上有一段記載真實表現了羊氏這種感受：

劉矅問她：“我與那個姓司馬的比怎么樣？”羊氏說：“這哪能相提并論，您是一個開創基業的圣主，他是一個亡國的癡君，身為皇帝，連妻兒甚至自身都庇護不了，讓下人隨意玩辱。我那時都沒有想要活下去的意念了。妾出身高門，以為世間的男人都是這樣，自嫁給您，才知道什么叫大丈夫！”

古人對羊氏此話頗有微辭，對羊氏的評價，多有貶侮。遍覽清代《新泰縣志》，除頌羊徽瑜為“賢后”，對羊獻容也是只字未提。看來，不僅因其嫁了二夫，對羊氏的指責還主要因她嫁給了一個匈奴人，說她無民族氣節。

諸如此類例子還有東漢蔡文姬。因匈奴入侵，蔡文姬被擄到了南匈奴，嫁給了虎背熊腰的匈奴左賢王，生育兩個兒子。十二年后，曹操統一北方，想到恩師蔡邕對自己的教誨，用重金贖回了蔡文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