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行資本利潤率實現途徑對中小銀行的啟示

邢巍

摘 要：任何企業的經營，最終經營績效都會反映在資本利潤率這一點上，即：股東投入資本的回報情況，對于商業銀行而言也不例外。該指標不只是對于股東，對于監管部門、管理層同樣重要，中小銀行應該如何管理并實現資本利潤率？文章主要通過資本利潤率的分解，將其細化為營業收入利潤率、風險資產貢獻率、資本杠桿和資本充足率等四個具有實踐意義的指標，并提出中小銀行實現資本利潤率目標的四個路徑及對應工作措施，為中小銀行經營和決策提供參考。

關鍵詞：資本利潤率 風險資產貢獻率 營業收入利潤率 資本充足率 資本杠桿

中圖分類號：F83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4914（2017）06-140-03

銀行經營有眾多指標約束，這些指標既體現了監管對銀行的要求，也反映了銀行自身的風險偏好。其中，反映銀行經營績效最重要的指標莫過于資本利潤率（凈利潤/凈資產）。一方面，該指標直接反映了股東投入資本的回報水平；另一方面，2006年1月1日銀監會頒布的《商業銀行風險監管核心指標（試行）》中規定商業銀行風險監管核心指標分為三個層次，即風險水平、風險遷徙和風險抵補，資本利潤率屬于風險抵補中的重要指標，監管要求不得低于11%。

就不同銀行而言，資本利潤率在分布上也呈現出較大差異，其范圍從17%到21%不等，即便是資本利潤率比較接近的上市銀行，其實現資本利潤率的方式也不一樣。本文將基于上市銀行2013年-2015年的年度報告，嘗試對資本利潤率的影響因素進行分析，并為中小商業銀行資本利潤率目標的制訂和路徑的實現提供依據。

一、資本利潤率的因素分解

資本利潤率根據監管定義，應為凈利潤/凈資產平均值。基于該定義，本著便于指導實踐的原則，我們考慮將其分解如下：

其中：

營業收入利潤率=凈利潤/營業收入

資本充足率=資本凈額/風險加權資產

我們定義：資本凈額/凈資產為資本杠桿，（營業收入/風險加權資產*凈資產/凈資產平均值）為風險資產貢獻率。

因此：資本利潤率=營業收入利潤率*風險資產貢獻率*資本杠桿/資本充足率。

分解后的四個指標具有很強的實踐意義：

1.營業收入利潤率。營業收入利潤率表明凈利潤占營業收入的比例，營業收入與凈利潤之間的差額主要是業務管理費、營業稅、資產減值損失以及所得稅等，該指標反映了一家銀行管控費用以及不良的水平。

2.風險資產貢獻率。由于相鄰兩年的凈資產變動不會太大，因此凈資產/凈資產平均值接近100%。因此風險資產貢獻率約等于營業收入/加權風險資產。

該指標反映了銀行風險加權資產帶來的毛利水平（營業收入的構成為：凈利息凈收入、凈手續費及傭金收入、投資收益及公允價值變動損益）。監管和公開刊物上均很少定義該指標，但實際上該指標具有很強的實踐意義，可以反映一個客戶的貢獻程度。

3.資本杠桿。資本杠桿通過資本凈額/凈資產計算，表明資本凈額在凈資產基礎上放大的倍數。相關影響因素包括：一級資本監管扣除項目、二級資本工具、超額貸款損失準備、少數股東可計入部分等，其中最主要的是二級資本工具、超額貸款損失準備。

4.資本充足率。資本充足率從公式來看，與資本利潤率成反向關系，即資本充足率越高，資產利潤率越低，結合監管對資本充足率有底限要求，說明資本充足率是一把雙刃劍，一方面處于銀行穩健經營的考慮，必然要求資本充足率越高越好，但是對于股東而言，希望資本充足率在風險可控的前提下盡可能地降低，以充分利用杠桿，為股東謀取利益最大化。

下面將通過上述分解以及連環替代法，對我們采納的樣本銀行做進一步剖析。

二、資本利潤率變動及因素分解分析

為了更好地給中小銀行以啟示，我們從A股上市銀行中選擇6家具有代表性的銀行進行分析（分別是3家股份制銀行招商銀行、民生銀行和興業銀行，3家城商行寧波銀行、南京銀行和北京銀行），詳見表1、表2。

1.資本利潤率變動情況。從樣本銀行近三年的分布來看，資本利潤率普遍呈逐年下降趨勢，主要是受到利率市場化、互聯網金融競爭加劇、宏觀經濟增速下滑以及國家產業結構調整等多種因素疊加的影響。

2.資本利潤率變動原因。對應于資本利潤率下滑，各家銀行的資本營業收入利潤率均有所下降，這是主要趨勢和原因。但是在大趨勢下，各家銀行采取的應對措施和效果又有所不同。

（1）招商銀行和南京銀行的風險資產貢獻率大幅上升，較好地緩沖了資本利潤率的下降；其他銀行基本力求維持原有的風險資產貢獻率。

（2）資本充足率方面，各家銀行通過發行資本債充實資本，在業務擴展的同時，資本充足率反而有所上升，但這進一步拉低了資本利潤率。

（3）在資本杠桿方面，各家銀行基本維持在原有水平。

3.因素替代法分析。我們通過因素替代法進行更為精細的研究，在分析絕對值影響時，先將營業收入利潤率替換為2015年的數值，通過四個因素的乘積B去減2013年四個因素的乘積A，得到營業收入利潤率的影響。分析風險資產貢獻率影響時，在B的基礎上，將風險資產貢獻率替換為2015年的數值，通過四個因素的乘積C去減去B，得到風險資產貢獻率的影響，以此循環，得到四個因素分別對營業收入利潤率的影響。

在分析占比影響時，取四個因素的影響絕對值求和，分別計算各個因素影響絕對值在其中的占比，占比大小表明四個因素對資本利潤率影響的大小。具體分析結果見下表：

（1）關鍵因素是營業收入利潤率和風險資產貢獻率。招商銀行、民生銀行、興業銀行以及南京銀行等四家銀行營業收入利潤率和風險資產貢獻率對資本利潤率變動影響均超過70%，而寧波銀行和北京銀行較低，但也超過了50%，說明在當前情況下，改善資本利潤率的關鍵因素在于營業收入利潤率和風險資產貢獻率。

（2）資本杠桿對城商行改善資本利潤率有一定作用。我們也看到個別銀行資本杠桿應用對資本利潤率影響比較大，如寧波銀行和北京銀行，說明資本杠桿對于城商行而言還是有一定作用的。

（3）資本充足率作用有限。各家銀行資本充足率對資本利潤率的影響占比都很小，說明資本充足率重點要滿足監管要求，通過該指標改善資本利潤率的效果有限。

針對2015年接近的資本利潤率目標（表4），各家實現近似的資本利潤率目標所采取的路徑差異較大，主要分為三類：

（1）依靠較高收益水平實現。最具代表性的是北京銀行，其營業收入利潤率高達38.6%，遠遠將其他銀行拋在身后，這樣的高營業收入利潤率和其成本控制水平以及撥備等成本的控制是密切相關的，具體可以詳見其2015年財務報告，本文在此不進行贅述。

（2）依靠深挖客戶潛力，實現客戶較高利潤貢獻實現。最具代表性的是招商銀行，招商銀行一直以中國最佳零售銀行著稱，其服務于零售客戶的能力以及就單戶進行交叉銷售、聯動銷售，深挖利潤潛力的能力，是國內其他銀行難以匹敵的。從指標上反映就是其風險資產收益率高達6.9%，遠遠將同業甩在身后，從而在營業收入利潤率下降較多的情況下，仍然能維持較好的資本利潤率。

（3）依靠運用資本杠桿實現。較為典型的有寧波銀行和北京銀行，兩家銀行的資本杠桿分別達到130.9%和132%。

三、資本利潤率實現路徑

通過上述分析，對中小銀行提升資本利潤率的路徑有以下啟示：

（一）提升營業收入利潤率

1.業務與管理費用。在業務費用管控方面，亟需樹立科學的費用管理意識，建立完善的費用管理制度體系，強化預算的管理，完善財務開支審批程序，嚴控專項費用支出，最大化業務費用效益。

2.不良的管控。銀行不良資產對營業收入利潤率的影響也比較重大，主要原因是銀行需對不良資產計提一定比例的貸款減值準備，并通過資產減值損失科目影響營業利潤。銀行如能貫徹“控制不良就是減少成本增加效益”的理念，很好地控制不良資產，將十分有利于提升資本利潤率。

（二）提升風險資產貢獻率

1.提升中間收入占比。加強中間業務的拓展，特別是不消耗資本的中間業務的拓展，就可以在不增加分母風險加權資產的前提下，提高分子營業收入的金額，以提高風險資產貢獻率。

2.加強風險—收益定價機制的建設。建立業務的風險-收益定價機制，實施精細化管理，將有助于提升風險資產貢獻率。

3.加強小微零售業務拓展。同大資產業務相比，小微、零售業務由于成本收益不對稱和信息不對稱的原因，之前一直未被銀行廣泛開發。隨著利率市場化進程加快，大多數銀行意識到小微及零售業務是優質高價資產，并且對應消耗風險資產也相對較低，只要采取合理的開發模式，完全可以取得更高的風險資產貢獻率。

4.加強風險緩釋手段的運用。從權重法中各類資產的風險加權資產權重來看，部分風險緩釋手段（保證金、存單、銀行承兌匯票等）也具有一定風險加權資產折算優惠。因此可通過提高授信業務對應的風險緩釋手段（包括銀票、保證金、銀行存單、國債等）比例以降低分母，提高風險資產貢獻率。

5.建立以客戶風險資產貢獻率為核心的選擇機制。中小銀行應加強對客戶風險資產收益率的排序，并逐步提升單一客戶風險資產貢獻率準入的要求，逐步淘汰低風險資產貢獻率的客戶。

6.資產證券化。資產證券化后，原來的風險加權資產可以釋放出來，敘做更多的業務，獲得更多的收益，因此資產證券化可以有效提升風險資產貢獻率。

（三）提升資本杠桿

提升資本杠桿，最主要的是增加資本凈額。根據《商業銀行資本管理辦法（試行）》，資本分為核心一級資本、其他一級資本和二級資本。對資本杠桿有提升作用的主要是二級資本，主要包括二級資本工具及其溢價和超額貸款損失準備。

1.發行合格二級資本工具。近兩年多家銀行均通過發行了合格二級資本債券提高了資本杠桿的使用。

考慮到該辦法所受到的限制，以及今后期間定期的減記，該辦法僅適用于短期調節資本利潤率。

（四）降低資本充足率

1.動態調整風險資產規模。對于剛成立不久的城商行或是剛募集完合格二級資本工具的中小銀行而言，如果規劃資本充足率勻速下降，短期的業務機會就會有一些浪費，也不利于短期內資本利潤率的提高。對于該情況，建議短期可適當允許資本充足率的快速下降，但要做好動態調整的規劃。

2.合理配置資產期限。資產期限的配置不只是流動性的要求，也是持續提升資本利潤率的一種策略。短期內，為了迅速降低資本充足率，提升資本利潤率，可以將收益率較低的業務準入進來，但該類業務期限應注意控制，一旦有高收益資產可以配置，就應該盡快替換低收益資產。

在分析過程中，為了達到了16%-17%的資本利潤率，各家銀行采取了不同路徑，前面也做了詳細的分析。同時，我們也應該看到，民生銀行和興業銀行雖然沒有一項指標最高，但是卻以17.1%的資本利潤率居于前兩位，究其原因，主要是這兩家銀行通過四項指標的較好安排，實現了最高的資本利潤率，而我們對四項指標的選擇就是銀行實現資本利潤率的路徑。因此，對于銀行經營而言，要結合自身資源稟賦，充分考慮四項指標的安排，進而決定經營策略，就能最終實現既定的資本利潤率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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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寧波通商銀行 浙江寧波 315040）（責編：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