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花木蘭的悲催婚戀

劉繼興

同治年間，朝廷大量招募服務于軍隊的長期役夫，有個膚色黝黑，臉上長滿了痘瘢的陳姓少年前來應征，負責招募的主事見他長得又高又壯，力大無比，就錄用了，讓其專管放養軍馬。陳某吃苦耐勞且任勞任怨，不久就被提拔入營做了士兵，十年后更是獲得了朝廷賞賜的“巴圖魯”勇號，官至記名提督，隸屬時任陜甘總督左宗棠的管轄之下。

陳某升任記名提督不久，麾下就調來了一位掌管書牘的小文員。此人姓朱，本是安徽籍書生，因屢試不中憤而從軍。朱某儀表堂堂，儒雅俊逸，為人處世也恭謹謙和，彬彬有禮，陳某很器重他，對他關愛有加。

一天晚上，興致勃勃的陳某把朱某叫到家里喝酒，飯足酒酣之后，陳某突然提出讓朱某陪寢。朱某大驚，斷然拒絕，陳某拔刀威脅，說若是不答應就殺了他。朱某為了保命，只得違心接受。

然而匪夷所思的是，寬衣解帶之后，朱某發現陳某竟然是個女人！于是，又驚又喜的他欣然“屈從”。從此，朱某每天晚上都到陳某的住所就寢，兩人卿卿我我，如膠似漆，儼然一對地下夫妻。

紙是包不住火的。沒多久，陳某懷孕了，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她怕事情敗露，不敢貿然去找醫生墮胎，眼看就要臨產，事情很難再掩蓋下去，這才把朱某找來商量對策。朱某束手無策，就鼓動她以木蘭從軍的例子，主動向頂頭上司左宗棠坦白，爭取寬大處理。

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有如此怪誕之事！是可忍。孰不可忍？且為軍紀所不容。當左宗棠怒氣沖沖地準備將這件事情據實上報朝廷時，卻被帳中的幕僚攔住了。幕僚說：“當初陳某作戰勇猛，獲賜巴圖魯的勇號，正是您向朝廷報請的戰功，如今朝廷要是認為她欺罔天聽，怪罪下來，恐怕您也脫不了干系，還不如私下把事情解決了。”

左宗棠一聽，覺得幕僚所言極是，冷靜下來后，他就把這一對男女找來，讓朱某從此改用陳某的名字，代替她的職位，陳某則恢復女兒身。

如果這件事到此為止也算一段佳話，但得以坐享其成的朱某卻慢慢開始嫌棄陳某，認為她膚色太黑，臉上又有瘢痕。體形也太過壯實，缺乏女性的輕盈婀娜之態和面如桃花之美，于是漸漸對陳某冷淡了許多。后來，左宗棠率軍收復新疆，朱某立下了一些戰功，遂趁機請求恢復了本姓，還納了兩個貌美如花的小妾。

陳某自是氣急敗壞，但她今非昔比，早已無權無勢，無法再行干涉。而且她也深知，如果事情鬧大了，自己絕對沒好果子吃。于是，她攜帶所有家財和兒子遷居異地，從此與朱某一刀兩斷，再無瓜葛。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