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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小就是天文愛好者,每次站在星空下的時候,都會覺得被一種巨大的寧靜和安全感包裹,浮躁和焦慮在那一瞬間都被洗滌干凈了。”葉梓頤說道,“我想把自己在星空下獲得的這種感動分享給大家,讓更多的人了解到在這個物欲橫流的年代,還有這么一片溫柔美麗的世界。”她最早開始喜歡天文學是在2006年,那時只停留在了解天文知識和肉眼觀測階段。直到2010年她擁有了第一臺單反相機,才開始拍攝星空題材的圖片。
天文迷的4次追日之旅
除了浩瀚的星空,最讓葉梓頤沉迷的天文現象便是日全食,這個可遇不可求的奇妙過程讓她有了“不想千年等一回”的心理。“我一共有過4次追逐日全食的經歷。2009年的上海、2013年的肯尼亞、2015年的北極、2016年的印尼。前兩次的追日都因為天氣原因失敗,直到2015年北極追日才第一次成功看到了日全食。”葉梓頤回憶道。
2009年,她興致勃勃地跑去上海等候500年一遇的日全食,在距離全食階段還有幾分鐘時,忽然暴雨如注,她激動萬分的心情也被這場雨澆滅;而2013年,她為了本世紀歷時最長的日環食,不遠萬里輾轉前往肯尼亞,在太陽底下暴曬了6個多小時。在食甚開始后,天空卻飄來了大朵烏云和沙塵暴,一切努力再次白費。直到2015年,她一路向北抵達北極,終于見到了日全食全貌。
跨越半個地球拍攝“鉆戒”
2015年3月,歷時17天跨越4萬公里,經過3次渡輪、4段火車、10段飛機的旅程,這個體重不過50公斤的90后女孩,扛著與自己體重相當的行李和器材,抵達了世界最北端的城市朗伊爾,這一切都是為了一場沐浴在北緯78度星光下的日全食之約。
“這次日食的全食帶只穿過丹麥的法羅群島和挪威的斯瓦爾巴德群島,綜合考慮后,我們選擇了位于斯瓦爾巴德群島的朗伊爾城。”葉梓頤用她專業的地理和天文知識,介紹她奔赴北極追日的行程安排。“這次日全食發生時,北極圈內正好處于極夜與極晝之交的時期。當全食帶掃過北極時,北極的人們也剛好度過了長達6個月的極夜,迎來了第一縷陽光。這個巧合發生的概率為50萬年一次。再加上北極惡劣多變的天氣,能成功觀測的概率不超過兩成。”
這一次的追逐征程,沒有讓曾經兩度觀看日全食折戟而歸的葉梓頤失望。“日食出現的那一刻,整個世界仿佛安靜了下來,紅紫色的日珥在涌動,旁邊的山都染上了霞光。”她回憶道,“星星和太陽同時出現在眼前,仿佛身處另一個星球,而眼睛里卻已激動得熱淚盈眶。”就在這個時刻,她卻要命令自己冷靜下來,快速進入拍攝狀態。
偏偏此時,嚴峻的氣溫條件似乎讓相機也失去了“理智”,本來應該用軟件控制的快門出現了故障,葉梓頤只能徒手按快門,導致手被凍傷。這個代價換來的是那一串美麗的“鉆戒”——她將全食階段的照片合成為一張,讓大家看到整個日食的過程。
比星空攝影更考驗器材
同樣是天文現象,但相比于拍攝璀璨的星空,葉梓頤認為日全食的拍攝要更考驗器材與設備的專業程度。從參數來說,拍星空需要大光圈與長時間曝光的快門組合,對焦要實,并采用高感光度拍攝。而拍攝日食對相機的感光度和光圈沒有那么高的要求;從鏡頭需求來說,如果拍攝日面,則需要一個支長焦鏡頭,有別于拍星空時常用的廣角鏡頭;更具體地說,拍日食需要非常快的快門。比如拍貝利珠、鉆石環等等,包括日全食發生的時候,對焦和快門速度也都有很高的要求。
天文攝影是個苦差事
回想剛接觸天文攝影的那段時間,大學同學們都踩著宿舍關門的時刻回到學校,而葉梓頤則偷偷背著“長槍短炮”破門而出;在普通人對著流星許愿時,葉梓頤則屏住呼吸對著夜空按下快門。我們無法想象她拍攝這些美麗的照片時,站在曠野中凍得瑟瑟發抖的樣子。“為了拍照一夜不睡是最低要求,不僅如此,還要忍受饑寒交迫、體力透支,以及時刻防范各種可能出現的危險。”葉梓頤始終覺得拍攝星空的過程其實是非常自虐的,因為要經歷長時間的等待,還要忍受極端的環境條件。“這其實是一個苦差事,沒有大家想得那么詩意。和你們看到的絢麗星空作品截然相反。”盡管如此,她也從未停止自己對于天文攝影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