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彩山水——別有意味的藝術

謝婷

說到山水畫，人們或許已然忘記它是從何而來，忘記它存在了多久，只是在記憶深處有著對它獨特的情愫，心里大致想著，啊，它大抵是這個樣子的。每個人或許都看過各種不同風格的山水畫，從而在大腦里會產生一個刻板印象，但當你看到這篇文章時，筆者希望能通過本人從各方面的講解，與讀者心中的山水畫印象取得內在聯系，并且能能加了解這門獨特的藝術。

實質上，作為一名陶瓷工作者，筆者所畫的山水畫都是以陶瓷為載體而出現，但不論是國畫山水還是陶瓷山水還是其他各種不同介質的山水畫，都是同本同源的。國畫山水的發展也是陶瓷山水畫的發展，不論是從筆法、風格、色彩上，二者基本都是一樣，都反映著我國繪畫文化的變遷與進步。最早的山水畫還不是一個獨立的畫科，基本都是和人物畫一起出現，主要職責是作為人物畫的補景。至今為止，我們所能見到的最早的山水畫是隋代展子虔的《游春圖》。《游春圖》是展子虔傳世的唯一作品，也是迄今為止存世最古的畫卷，作品現存北京故宮博物院繪畫館。《游春圖》的細節可圈可點，首先，它的構圖就已經占盡優勢，右上部分繪有崇山峻嶺，山巒起伏，數峰疊起。右下部繪有土坡，低坡叢樹，山路逶迤，既是崇山峻嶺的下段延伸，又作為輔墊，使全圖具有穩重感。左下部繪一低巒小山，與右上邊山脈遙相呼應，形成對比。中間繪有大片水域，波光瀲滟，湖天一色。一小船點綴其間，船內繪有三四人物，姿態不同，形態各異。其次在設色上，全圖在青綠設色的統一格調下，顯得瀲滟而樸拙，豐富而單純，富麗而古艷，充分展示出我國早期山水設色那種“青綠重彩，工細巧整”的樣式。最后從用筆技法方面看，所繪樹葉，雖然有勾筆、散點的畫法，卻類似“個”、“介”字點法，似不成形，然顯得樸拙古拗。還有山頂坡腳的點苔，勁健爽朗。樹木種類繁多，運筆流暢，筆法墨法有輕重變化，雖然沒有用皴法，卻仍能看出山石樹木的質感。這可以說是不可多得的佳品。

被稱為中國第一篇山水畫論的是宗炳的《畫山水序》。宗氏提出了著名的透視法則：“豎畫三寸，當千刃之高；橫墨數尺，體百里之遠”。與宗氏同代的王微，亦是縱情丘壑的人物，他在《敘畫》中提出了“望秋云，神飛場；臨春風，思浩蕩。”的怡情說，和“一管之筆，擬太虛之體；以判軀之狀，盡寸眸之明。”的尺幅千里說。古代山水畫派眾多，而且各有特點，大體有以下幾種畫派：黃派、徐派、吳門畫派、虞山畫派、浙派、松江派、米派、常州畫派以及湖山畫派。接下來筆者就說說其中幾個較為典型的畫派。黃派和徐派自然不用多講，就是大名鼎鼎的“黃家富貴，徐家野逸。”他們是五代山水畫的兩大流派，黃派代表了晚唐、五代、宋初時西蜀和中原的畫風，成為院體山水畫的典型風格。徐氏的筆墨技巧，對于后世影響很大，至徐熙之孫徐崇嗣出，徐熙畫派名聲漸振。后經張仲、王若水，到明代沈周、陳道復、文征明、徐渭等人加以發展，成定型的水墨寫意山水畫，從而與黃筌的山水畫派，兩者互相競爭，影響了宋、元、明、清千余年的山水畫壇。吳門畫派是中國明代中期的繪畫派別，亦稱“吳派”。因蘇州為古吳都城，有吳門之謂，所以稱之吳派，而其主要代表人物有沈周、文征明、唐寅、仇英、張宏等著名畫家。吳派中后期的社會經濟空前繁榮，賞畫成為人們生活的一部分，畫家的地位進一步提高，帶有濃厚生活氣息的作品出現在畫壇，形成新的面貌。虞山畫派的代表人物是王翚，王翚為江蘇常熟人，常熟有虞山，故有“虞山畫派”之稱。其崇古風尚，對清代山水畫影響頗大。浙派又稱之為“浙江畫派”，其代表人物是戴進，其作畫受李唐、馬遠影響很大，取法南宋畫院體格。擅山水、人物、花卉、翎毛，畫藝很高，風行一時，從學者甚多，逐漸形成“浙派”。其余的畫派都是各有特色，對我國的山水畫發展起到了不同程度的推進作用。

在民間，不同主題的山水畫有著不同的寓意，從風水方面講，山水畫是一種很好的調節風水的風水字畫，山水畫的山代表人丁，水代表財運，有山有水的山水畫，代表著人財兩旺。舉幾個較為典型的例子，首先是泰山圖，泰山是五岳之尊，眾山之首，而光明頂是泰山的最高峰，也是十八盤的盡頭，經過千辛萬苦登上泰山的最高處，有一種“山登絕頂我為峰”的豪放。其次是“旭日東升”，旭日東升的說法出自《詩經·邶風·匏有苦葉》：“緇緇鳴雁，旭日始旦。”寓意為人或事物如日方升，像早上初升的太陽，充滿希望和朝氣。山峰巍峨，山勢陡峭，天空中的云，千姿百態，變化萬千，云卷云舒，閑庭信步，掛在客廳彰顯主人高雅的藝術品味和營造室內和諧的氛圍，祝生意興隆有吉兆，財源滾滾旺財運。接下來是“聚寶盆”，溪水匯流形成聚寶盆的形狀，意味著水不外流，即財不外流，也就是招財聚寶盆。背山面水，山環水抱，后有靠山，前有財源，這是一幅非常完美的聚寶盆山水畫。對于人們來說，它不僅僅是一幅吉祥風水畫，在提高家居增福進財作用的同時，增強家居生活的和諧安定，吸引貴客臨門，近貴遠禍，前程飛黃騰達。而且還是表達情誼，增進感情的最佳禮品選擇。因此在老百姓的生活中，山水畫也是被廣泛關注，并深受大家喜愛和歡迎。一間布置有山水畫的居室，他人走進可以感覺到藝術氛圍很濃以及無比的舒適，實際上在每幅畫里卻暗藏風水玄機。

不同于國畫的是，陶瓷山水畫由于介質不同，給人們帶來了獨特的視覺沖擊。就筆者而言，我鐘愛的是釉上粉彩山水的創作。粉彩山水的作畫靈感雖說是來自國畫，卻又有很大的不同。粉彩是屬于釉上彩瓷的一種，創燒于清代宮廷，是從琺瑯彩的基礎上演變而來，由于它著色淡雅溫柔，立即成為宮廷的新寵，受歡迎程度一度趕超青花瓷。清末陳瀏在《陶雅》中盛贊粉彩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鮮嬌奪目，工致殊常”。法國人早在1 8 0 5年就把粉彩稱作“玫瑰族瓷器”，認為只有高貴的玫瑰花才能與之媲美。粉彩不屬于高溫彩瓷，因此，一般是作為花瓶、瓷板等裝飾用瓷。同時，粉彩山水畫操作工藝復雜，材料性能難以控制和掌握，因而更被視為陶瓷藝術中的珍品而深受人們的青睞。粉彩山水畫的必備材料主要有珠明料、乳香油、樟腦油、煤油、古紫、雜石、大綠、苦綠、淡苦綠、廣翠、玻璃白、雪白等等。它們不但多而且復雜，性能更是難以掌握。粉彩顏色由于鋁、砷等助熔劑的作用，需經過750℃左右的烤爐才能與瓷器釉表面溶合在一起。由于它們的性質各不相同，在實際運用中往往可獲得各種不同的藝術效果。粉彩山水中染色技法是重點，一幅畫好的粉彩山水作品，如果沒有染好色，便是前功盡棄。染色主要分為兩步，第一步是染里色，里色要染得平和，染得粉化，染出山水畫的光暗面；第二步是填顏色，填顏色主要是加強山水畫的色感、質感、亮光度。填得時候必須非常認真，該深得深，該淺得淺，該薄得薄，該厚得厚。

山水作品所給予人的，是近在咫尺的與自然的交流，它是喧囂的塵世中可能保有的一份健康與活力，它會從精神上給予人們啟發和滿足，令人取得由靜觀萬物而獲無窮樂趣的憑借。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