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藍
風卷動別在樹梢的魚鉤
磨鐮石拋光了白色線條 凝卻一滴水
在很深的井底 長出一圈亮度
田間幾處匆忙的背 順著田埂拉長了鋤頭
垂直的胳膊釘在露濕的黃土中
像參差的水浪 連成了江南的象鼻山
夏色朦朧的火花 點燃東方的燈
寬松的汗衫卻阻礙了風的出口
一堆堆雜草生命力減弱 難逃地獄的魔爪
每次來襲 只有地里的禾苗可以穿透那道坎
舞動的翅膀 宣告勝利與失敗 如同被圍追堵截的夢
額角煮沸了氯化鈉 一層層被大氣剝削
逃離玻璃皿的緊張 暫時躺在綠色的雙羽
卻無力劈開新的腳步
一袋煙喘息 蹲在隆起的地頭
褶皺在皮膚里期待 漣漪了九月的口袋
——滿載六月的種子
六月
漫畫掛在神圣的起眼處 幾只沒來由的蒼蠅
緊盯住一段時光 一身半夏 裹成牛皮紙剪影
誰,對著另一個自己 盆子浮想深刻
而又邂逅后半場榕蘸 一枚紅匕首還未
割裂大地的脊梁 都將剛好
讓撕肺的頭痛 治愈
惺忪的月 偷窺了秋千上的少女
衣袂蹁躚 恍若隔了幾個世紀
不等傳來南北極的消息
竹籬笆孕育的葡萄
已經熟透 打破潭甕的杯子滿斟
醉一場 青春夢
迷失
被截斷了軀干 疼痛聲也被抽凈
剩下哽咽無處藏身的地獄
是否有一朵花 瀲滟開放
當然也有了知覺上觸碰 劃過皮膚的紋理
魔鬼在親吻 讓清澈變得混沌不堪
五根手指 只剩下一根完全
也讓睜開的雙眼混淆了黑白色 活生生撕開一道軌
一條道走到黑 南方的樹依舊記憶里生長
或者只剩 北方的雪
也有一句話顛覆 身軀驚選了鮮聞的舞步
袖子像衣柜的秀發拖地 一門正經破碎
眼前無光無色 卻給足鏡子縫隙里的疑問
你計劃的意見 是否看見醉酒的墻
言辭婆娑了一陣子 渴望續接
還有飄搖的葉子 垂在半空的蝴蝶殘翅
等待著安排 懸了半個夜色 掙扎了幾道軌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