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發未及肩

■ 布 祉（原創）

短發未及肩

■ 布 祉（原創）

“咔嚓，咔嚓……”剪刀在理發師的手中飛舞。我看著鏡中的自己，頭發一寸寸地短了下去，本就不長的頭發片刻便只剩下剛剛及耳的長度。

這么多年我一直是短發，雖然我有一個長發及腰的美夢。可惜我的頭發是自然卷，毛糙得厲害，太不好打理，所以從記事起我便一直是短發。長發于我而言像一個美麗的夢，我只能將它埋在心里。

短發陪我走過了兵荒馬亂的初三時光。中考結束后，媽媽終于不能再以學習之名一次次“腰斬”我的美夢，我仿佛已經看見一個長發及腰的自己。

沒有剪刀的阻礙，很快，我的頭發便已經及肩。看著明顯變長的頭發，我就像個饞孩子終于舔到了期盼很久的糖果一樣雀躍。我的快樂隨著頭發的生長而生長，直到有一天閨蜜說：“我覺得短發比較適合你，長發不如短發好看。”我仿佛被潑了盆冷水，全身上下被澆得冰涼。

回到家，我對著鏡子認真審視鏡子中長發的自己。微卷的頭發略帶枯黃，隨意地從頭上耷拉下來，鏡子中的自己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邋遢感，完全不是想象中的模樣。剎那間，失望、沮喪涌上心頭。看著鏡子里與想象中相差甚遠的自己，我堅定地認為差距只是自己的發質所產生的，也許發質變好了就會好起來。我滿懷希望地買了一頂柔順黑亮的假發，小心翼翼地將它戴好后，我看到了一個滑稽的自己，本就不小的臉在垂順的長發的烘托下顯得更大。摘下重戴，再摘下再重戴，一次又一次，沸騰的心在這樣的重復中一點點地冷了下去。

我忽然想起很久之前，鄰居家的孩子養了一只小狗，看著她每天和小狗一起玩，我覺得特別羨慕。我也想養只狗，央求了爸媽很久很久，最后終于抱了一只小狗回來。搞笑的是，我剛剛抱起狗，鼻子便覺得難受不已，那時才知道原來我對狗毛過敏。當時的心情就像現在一樣，失望、難受、無力……

原來有些東西不是你想就可以，還得看適不適合自己，就像那一頭滑稽的長發，就像那只抱來不到一天就被送走的小狗。然后，我坐在了闊別已久的理發店的椅子上。

“想剪成什么樣呢？”

“隨便，短一點。”

“好，你的臉型也比較適合短發。”

“咔嚓，咔嚓……”一聲一聲，剪刀在理發師的手中飛舞著，一縷縷被剪斷的發絲仿佛一個個跳躍著的音符，彈奏著一篇美妙的樂章。片刻，久違了的短發出現在鏡中。未及肩的長度，與之前的自己相似卻又有著說不出的不同，這么多年了，我現在才發現原來短發的自己這么美好。（圖/ca.2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