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玲故居訪舊尋跡

■鄢 燕

張愛玲故居訪舊尋跡

■鄢 燕

這棟位于上海常德路的七層歐式建筑風格的小樓，外墻的粉色已被歲月風化得頗具文藝韻味，很有老上海風情的年代感，早期叫“愛丁頓公寓”，現在易名“常德公寓”。張愛玲——這位民國時期與文字終生廝守、唯愛至上的奇女子，她的故居便是在這里，現今已是私人住宅，不允許旁人進去參觀了。站在樓下，未免心生遺憾，睹物思人，遙想著當年的張愛玲身著她最愛的寶藍色旗袍，玲瓏雅致中彌散出一絲絲莫名的嫵媚，高跟鞋款款踏過寂寥的街頭，裊裊婷婷步入被暮色包圍著的公寓中……

張愛玲用犀利的筆墨，書寫俗世的浮華與熱鬧，背后卻滿是薄涼人生的喟嘆，正如她在《紅玫瑰與白玫瑰》中描述的那般“心口若朱砂痣的紅玫瑰與皎潔明月光的白玫瑰，久而久之還是成了墻上的蚊子血和衣服上的飯粘子”，凜冽冷厲地詮釋著人生難兩全的無奈和“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虱子”的悲涼況味。

她是那么自戀，是胡蘭成眼中的臨水照花人，她又是那么孤傲，有如那張著名的照片，一副叉腰斜視天空，目中無人的姿態。世人只道她掐腰仰首，傲視一切，而我卻懂她的斂眉含頜，對胡蘭成低到塵埃里、從塵埃里開出花來的那份愫愫情懷。

那么一位自戀孤傲的才情女子，在亂世的滾滾紅塵中，偏偏愛上當時是汪偽政府要員、已有妻室的胡蘭成，最后不惜下嫁于他，成就了一場傾城之戀。當時世人是不理解他們的，誠然，若他們止于“花賞半開時，酒飲微醺處”的情境，才最是令人低徊、意味雋永、清淺入畫的境界，便沒有后來的逾矩和婚姻，想必倆人無端的愛情也不會被諸多世人所詬病。然而，所謂若無綻放，哪有繁花的極致之美；若沒沉醉，哪知醇酒之香濃；若非深愛，怎知情之至重至切？！

她總是一個謎，當初愛得飛蛾撲火般不顧一切，但轉身而去的背影卻是那么決絕，沒有絲毫回顧！她的疆土棲息著她孤獨的靈魂，任何人都無法走進她的領地，胡蘭成終究只是她此情可待成追憶的生命過客！

伊人已乘黃鶴去，白云千載空悠悠。只余路旁的海棠花依舊開在春風里，留給傾慕她的后人無限追思與遐想。

常德公寓樓下的“千彩書坊”，——一間以張愛玲為主題的咖啡書吧，走進里面，只見書架上多是她的作品、畫冊，墻上掛著她的油畫畫像，桌臺上擺放的舊式留聲機輕輕放著美國古典鄉村音樂，空氣里飄著淡淡的咖啡和甜點的氤氤香氣，幽靜而復古。坐在書坊臨街靠窗的位置，來杯現磨的拿鐵和小碟手工蛋糕，拿本張愛玲的小說翻閱，浮生半日，何其愜意與悠然，任光陰荏苒，在若有若無的曾經與現在中交錯穿越。

午后的陽光正好，隔著玻璃窗透將進來，依如彼時民國的陽光溫暖至心，端起咖啡，為你干杯，張愛玲！愿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作者單位：永豐縣審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