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日報》南海仲裁案報道的積極話語分析

蘇雪敏+葉啟平

【摘 要】2016年由菲律賓前政府挑起的南海仲裁鬧劇最終以菲方圖謀的徹底失敗而告終。本文運用評價理論，從積極話語分析角度就15篇選自《中國日報》的相關報道進行分析，旨在揭示中方如何調用各種語言資源進行適切的話語回應，在維護己方正當立場和國家領土和主權完整的同時，又維護了愛好和平和努力促進鄰里和諧的國家形象。

【關鍵詞】評價理論；積極話語分析；南海仲裁案

【Abstract】The arbitration over the South China Sea dispute，a political farce initiated by the former Philippine government in 2016，finally ends with its complete failure.This thesis adopts the appraisal theory as the theoretical foundation and carries out a positive discourse analysis of 15 news reports about the dispute selected from China Daily，aiming at finding how China uses various language resources to argue for the case，defend her legal stance，and safeguard its territorial integrity and sovereignty while maintaining friendly relations with neighboring countries.

【Key words】Appraisal theory；Positive discourse analysis；Arbitration over the South China Sea

0 引言

2016年由菲律賓前政府挑起的南海仲裁鬧劇最終以菲方圖謀的徹底失敗而告終。菲方的失敗與中方意圖的達成離不開中方在話語上的成功運作。然而，這一重要事件中中方的話語運用情況卻仍未引發較深入的探討。本文從評價理論視角對2016年《中國日報》南海仲裁案相關報道進行積極話語分析。1999年由Martin提出的積極話語分析這一全新命題是對批評話語分析的創新與補充。Martin認為實際問題不能僅通過批評來解決，話語分析不應只專注于一些含有不平等的“壞新聞”，還要關注維持“和平”的“好新聞”[1]。通過積極話語分析，人們可以加強相互之間的理解和溝通，最終構建一個寬松、和解、和平共處的和諧人類社會。與批評話語分析不同的是，積極話語分析主張以和解、和平的方式消解矛盾，其分析重心因而偏向話語的人際功能。正因為如此，由Martin所提出的評價理論是積極話語分析的主要、有效、可行的方法。

1 評價理論框架

Martin指出，評價理論關注“語篇中所協商的各種態度、所涉及到的情感的強度以及表明價值和聯盟讀者的各種方式”[1]。評價理論或評價系統包括三大子系統：態度、介入和級差。態度系統包括情感、判斷、鑒賞；介入系統可分為自言和借言；級差系統包括語勢和聚焦。態度充分表達了語言使用者的情感，包括對所描述對象的情感反應和行為判斷及對美學現象的鑒賞。因此，態度體系包括情感，判斷和鑒賞。情感可分為正面情感和負面情感，即我們感到快樂或悲傷，自信或焦慮，有興趣或無聊[2]。判斷涉及對人們行為的態度，或欣賞或批評，或贊美或譴責[2]，它由兩個子系統實現：社會評判和社會約束。社會評判用以評價人的行為規范、才干和韌性，屬于“道德范疇”。社會約束用以裁決行為的真實可靠性和正當性，屬于“法律范疇”[4]。鑒賞屬于美學范疇，指對事物和自然現象的評價。介入系統解釋了態度的來源，語言使用者利用介入手段調節其對所說或寫內容所承擔的責任和義務[3]。介入包括自言和借言。自言意味著排除其他觀點和立場，拒絕對話性；借言則允許對話性。借言可進一步分為對話收縮和對話擴展。收縮是把所引述的命題歸屬于具體某人的身上，可分為否認和公告。否認是指對話性直接被拒絕或取代，或表明某種意見不適用[2]，包括兩個次范疇：否定和對立。否定是在對話中引入某種積極立場，以便拒絕該立場[2]，通常表現為具有否定意義的小句；對立即讓步或反期望，是對所提出命題的替換和取代。公告認為某種觀點是完全正確的，因而反對其他觀點。公告可分為同意、宣告和背書。同意是指語言使用者對某種觀點表示贊同，宣告則表示語言使用者對某種觀點的強調與重視，背書的觀點來源于外部，指語言使用者認為外部的意見是完全正確、有效、不可否認的[2]。擴展是在命題或對話中引用他人的觀點，以增強命題的協商性。擴展可次化為接納和歸屬。接納是指語篇中作者的聲音只是許多可能性中的一種，從而在一定程度上為其他可能性預留了空間[2]。接納一般通過情態來表現。歸屬指語篇中的聲音來自外部，主要通過引用他人的話語來實現。級差指態度的增衰，其程度可分級。強調程度的上揚和下降叫語勢。語勢歸為強化和量化。強化就是對強度的評判，可由比較級、最高級或程度副詞實現。聚焦是對人或物等不可分級范疇的清晰或模糊描述[4]。以上就是評價理論的主要內容，為南海仲裁案新聞報道語篇的積極話語分析提供理論支持。

2 積極話語分析視角下的《中國日報》南海仲裁案相關報道評價分析

本文就15篇選自2016年《中國日報》南海仲裁案的相關報道進行分析。經統計，報道中的各類評價資源運用情況如下（見表1）。研究表明，態度資源主要反映中國政府對和平解決南海爭端的積極態度；介入資源表明中方堅決維護自身領土和主權完整；級差資源增強報道的客觀性和真實性，揭示南海仲裁的本質。為就各類評價資源進行更好的解讀，本文將對各類資源進行舉例分析。各類評價資源都有積極和消極意義之分，因此，本文用“+”表示積極的評價資源，用“-”表示消極的評價資源。

2.1 南海仲裁案新聞報道中的態度系統研究

2.1.1 情感資源

相關新聞報道所使用的消極的情感詞匯大于積極的情感詞匯。正面的情感資源反映了中國政府力求和平的積極態度，這些資源能夠拉近讀者，使讀者產生共鳴。負面的情感資源則譴責了那些只著眼于自身利益，棄世界人民共同利益于不顧的國家，呼吁正義。例如：

（1）China has consistently called for[情感+]negotiations and consultations to peacefully solve the maritime disputes （Report3）.

（2）China advocates [情感+] a peaceful neighborhood （Report 11）.

在例（1）、例（2）中，語篇通過“called for”和“advocates”表達正面的情感意義。例（1）表明中方希望以和平方式解決南海爭端，例（2）反映了中方對鄰里關系的友好態度，期望菲方政府能與中方持有共同觀點，著眼于兩國人民的根本利益。例（1）、例（2）表明中國是一個負責任的大國，時刻不忘肩負起促進世界和平與發展的重任。

（3）China opposes [情感-] and will never accept any claim or action based on those awards， the statement said （Report7）.

（4）But still China has to stay on high alert [情感-]， for the US military has been trying to turn the previously tranquil waters in the region into a sea of troubles （Report3）.

例（3）、例（4）通過“opposes”和“alert”兩個具有負面情感意義的詞匯，表明中方對菲律賓政府的侵權行為及其他無關國家企圖干涉參南海爭端的態度。例（3）反映了中方在南海問題上的立場，表明中方堅決抵制任何國家的侵權行為，堅決維護國家領土與主權完整。例（4）揭露日本和美國等國家企圖削弱中方力量，從南海問題中獲利。這些國家打著堅持正義、維護和平的旗號，支持菲方的非法行為。

2.1.2 判斷資源

研究發現，南海仲裁案新聞報道中所有的負面的判斷資源都是用于對菲方政府非法行為的裁決。其中，負面的正當性資源所占比例最大，主要用于揭示菲律賓政府掀起南海爭端是不道德的、非法的。這是因為，菲方在沒有征得中方同意的情況下單方面發起完全違反有關法律的南海仲裁，因此，所謂的仲裁結果是非法的、無效的，中國不承認，不接受。再者，菲方企圖掩蓋南海爭端的本質是領海主權紛爭這一事實，因為根據有關法律仲裁庭無權干涉主權紛爭。正面的判斷資源則用于評判中方合法的維權行為。

（5）The so-called “disputes” in the arbitration are sheer fabrication and the whole thing is illegally imposed [正當性-] on China （Report5）.

（6）The former Philippine government lied [真實性-] by saying that it had exhausted all diplomatic means before bringing the arbitration case against China （Report4）.

例（5）中“illegally imposed”運用負面的正當性資源，表明所謂的南海仲裁案僅是菲方單方面挑起的非法的政治鬧劇。例（6）中“lied”一詞是負面的真實性資源，反映菲律賓政府試圖掩人耳目，掩飾南海爭端的本質，為其非法挑起仲裁事件尋求借口。

（7）The Chinese people were the first to discover，name and develop [能力+] these Islands，and Chinas original title thus acquired has been maintained by its continuous and peaceful display of sovereignty ever since （Report10）.

（8）China has consistently [韌性+] called for negotiations and consultations to peacefully solve the maritime disputes （Report3）.

例（7）談及一些史實，指出南海自古以來就是中國的固有領土。

（8）表明即使面對復雜多面的形勢，中國政府仍然堅持中菲兩國的整體利益，希望和平解決海事糾紛。顯然，這贊揚和肯定中國的積極行為。

2.1.3 鑒賞資源

南海仲裁案新聞報道中負面鑒賞資源比率遠遠超過正面鑒賞資源。這是因為在所選新聞報道中，鑒賞資源主要用于評價仲裁結果， 由此表明南海仲裁案的仲裁結果是非法、無效的。

（9）The Ministry of Foreign Affairs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solemnly declares that the award is null [鑒賞-] and void [鑒賞-] and has no binding force （Report6）.

（10）The conduct of the tribunal and its awards are unjust [鑒賞-] and unlawful [鑒賞-] （Report7）.

例（9）、（10）中，“null”、“void”、“unjust”、“unlawful”等負面鑒賞詞匯表明南海仲裁結果沒有任何意義。在某種程度上，這種負面鑒賞發揮著積極作用，有利于引起讀者們的共鳴，使中方在南海問題上的立場得到群眾認可。

2.2 南海仲裁案新聞報道中的介入系統研究

一般來說，領土主權糾紛會涉及多方意見， 因此，中方在南海仲裁事件中的態度和立場是通過借言來實現的。其中，對話收縮在很大程度上提高報道的真實性、可靠性，拉攏讀者；對話擴展則有利于容納其它聲音，增強報道的客觀性，這更有利于揭示菲方的非法行為和中方維權的正當性。

2.2.1 對話收縮

在涉及領土主權紛爭的報道中使用話語收縮可以極大地縮小話語空間，更好地體現政府的原則和立場。

（11）China has reiterated that it would neither [否定] accept nor [否定] participate in the arbitration initiated by the Philippines as it necessarily is linked to territorial and maritime disputes，which fall outside the jurisdiction of the arbitration tribunal （Report4）.

（12）Yet [對立]，the Philippines never exchanged views with China concerning its arbitration submission （Report5）.

（13）“That strongly proves [背書] that people have a sense of natural justice， while righteousness is widely supported，” he said （Report1）.

例（11）中“neither”和“nor” 是兩個否定資源詞匯，表明了中方不承認、不參與仲裁事件的堅定立場。例（12）中“yet”一詞通過使用對立資源，揭露菲方政府聲稱其已就南海爭端與中方進行過協商的謊言。例（13）中，“that”指代越來越多國家支持中國， 這也意味著中方在仲裁案事件上的立場和態度是完全正確的。

2.2.2 對話擴展

從積極話語角度來看，使用擴展資源意味著允許其它觀點的存在，有利于擴大對話空間，避免絕對的、極端的觀點，增強報道的客觀性。

（14）Myron Nordquist， a senior fellow at the Center for National Security Law at the University Of Virginia School Of Law，said“the arbitration sets a bad precedent with its award on jurisdiction （Report1）.” [歸屬]

（15）Chinas territorial sovereignty and maritime rights and interests in the South China Sea shall[接納] under no circumstances be affected by those awards. China opposes and will[接納] never accept any claim or action based on those awards （Report8）.

例（14）中，報道引用法律專家Myron Nordquist的話，從而使“仲裁庭的違法行為是極其不好的先例”這一觀點更具有權威性、客觀性。

（15）中，“shall”、 “will”的使用給其它觀點和意見預留了空間，其中“will”也是一種積極猜測，表明中方在不久的將來可能會采取的行動。

2.3 南海仲裁案新聞報道中的級差系統研究

研究發現，南海仲裁案新聞報道中的級差資源主要用于突出內容，增強語氣，揭露南海仲裁案的本質。其中，語勢資源的使用遠大于聚焦資源的使用，表明報道善用語勢來突出內容，明確政府積極態度，使報告看起來更具有真實感。

2.3.1 語勢資源

從積極話語角度，語勢資源可以加強語氣，突出表述主體增強報告語篇的真實性、客觀性。

（16）The arbitration does more [強化] harm than good to good-neighborliness and peace and stability in the South China Sea （Report5）.

（17）“China opposes and will never [強化] accept any claim or action based on those awards，” the statement said （Report6）.

（18）More than 60 [量化] countries and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s， as well as over 130 [量化] foreign political parties and groups， have voiced support for Chinas principled position， far outnumbering [量化] those backing the assertions of the Aquino administration and the United States， which is widely considered as a primary instigator behind the arbitration case （Report6）。

例（16）中，強化資源由比較級“more”實現，指出南海仲裁只會損害南海區域和平穩定，削弱國家間的鄰里關系。例（17）中的強化資源由程度副詞“never”實現，表明中方在國家合法利益上不妥協的堅定態度。例（18）通過量化資源，指出支持中方的國家數量，從側面反映中方在南海仲裁事件中的態度和立場是完全正確的。

2.3.2 聚焦資源

報道中的聚焦資源主要由清晰資源實現，使所表述的命題——南海爭端的本質，即領土主權和海洋劃界紛爭，價值立場最大化從而拉攏受眾。例如：

（19）The real [清晰] disputes in the arbitration are territorial dispute and maritime delimitation （Report10）.

3 結語

通過對語料進行定量和定性分析后發現：相關報道所使用的各類評價資源中，介入資源所占比例最大，其次是態度資源和分級資源。其原因在于多用介入資源可以增強報道的客觀性和真實性，少用態度資源可以避免個人情感的表達，而分級資源則揭露了南海仲裁案的本質。正是通過對評價資源的合理運用，使得中方能夠既有效傳遞堅決維護國家利益的決心又展示和平友好的積極態度。本研究也表明了話語的建設性作用和形象建構功能，以及從積極話語分析的角度進行語言研究和批判意識培養的必要性和重要性。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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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田吉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