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囑”漫談

□ 李志遠

“遺囑”漫談

□ 李志遠

所謂“遺囑”，辭書講，有兩層含義：一是“人在生前或臨死時用口頭或書面形式囑咐身后各事應如何處理”；二是“關于上述內容的話或字據”。這兩句話，看似有點繁瑣，但說得很嚴謹、很到位。定義之言，理當如此。

縱觀古今中外，遺囑和對待遺囑的態度，五花八門，其中的是非曲直，也紛繁復雜。這里，不妨舉其要者，相互比較，以見“廬山真面目”。

法國國王路易十五，有句遺臭萬年的話：“我死后哪管它洪水滔天!”從這句話分析，他對后人極端不負責任。他活著，只為自己，而死后，哪管是不是“人或為魚鱉”?!

據記載，武則天沒留下任何政治遺囑。但是，從她位于乾陵的無字碑來看，她不留遺囑，倒不是對后人極端不負責任，而是一種明智之舉。因為，對她一生的功過是非，以及后人的處事意志，她可能覺得，自己這個前人，難以左右，還是讓后人評說和決定的好。在歷史上，武則天是個有爭議的人物，但無論怎樣，她對待遺囑的明智態度，人們大都認可。

曹操有個遺囑，名為《遺令》，大體有兩方面內容。其一，在概略回顧自己一生功過的基礎上，強調指出，自己生前持法治軍嚴了些，以致犯下的大過失，發的小脾氣，不值得效法，后人不要事事照辦、全盤照搬。這說明，曹操實事求是、不文過飾非。其二，要求對自己的喪事簡辦，不用金玉珠寶陪葬，強調薄葬，彰顯曹操反對漢朝后期的厚葬風氣，崇尚節儉。當然，薄葬還有個原因，就是他起兵之初，由于軍費不足，也干過盜墓勾當，看過許多墳墓被盜后尸骨遭踐、什物狼藉的場面，因此，自己身后，不想重演這種悲劇。看來，曹操的遺囑，頗有可圈可點之處。

包拯也有個遺囑，其中亮點是：后代子孫做了官，如果犯了貪污罪，不許回老家；死了以后，也不許葬在包家墳地上。這遺囑，是老包的心聲，字里行間，彌漫著鐵面無私的清官威嚴，對于后人，無疑有很強的警戒作用，所以，一直為人所稱道。

陸游的遺囑，當是他那首題為《示兒》的七言絕句：“死去元知萬事空，但悲不見九州同。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通常認為，這是遺囑中的佼佼者，上乘之作，精神境界高，因此，可用鄭板橋那副對聯來形容：“刪繁就簡三秋樹，標新立異二月花。”這遺囑，體現了陸游至死不渝的高尚愛國情懷，雖是“示兒”，但踐行其遺囑的后人，古往今來，何止千千萬萬。

我們凡人的遺囑，大多數，不外乎三方面內容：一是自己的后事如何料理，二是對在世的家人怎樣照管，三是家庭財產怎么處置。或簡或繁，但都接地氣，具體，實在。當然，也有一些偏狹的，曾見某人的遺囑，通篇都是住房、存款與幾件家具的分配和歸屬，而且，口氣生硬，充滿“必須、堅決、不得”等等命令式字眼，不免讓人產生不以為然之感。

概而言之，不留遺囑，無可厚非，因為，離了誰，地球都照轉不誤。留遺囑，也無不可，因為，體現了責任感，也好心安理得地撒手而去。而遺囑內容，由自己意愿來定，最好能多些精神方面的囑咐。遺囑的話語，不宜說得過滿、過死、太絕對，給后人留點靈活把握的余地為好。

（摘自《雜文月刊》2017年第5期上）

●唐僧取經14年共經歷九九八十一難，平均一年5.8難，也就是每兩個月一難，我覺得他比我過得好多了。

●不知為何，讀到“狡兔死走狗烹”，我的心里竟然打翻了五味瓶，有桂皮、八角、料酒、醬油、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