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卡車揭得州“人口販賣”黑幕

本報駐美國特約記者 侯健羽 本報特約記者 劉皓然

當地時間23日，美國得克薩斯州圣安東尼奧警方在一臺拖曳式大型卡車上發現了人間地獄般的一幕：幾十人擁擠在車廂里奄奄一息，其中8人已死，另有兩人在送醫后身亡，這幕駭人場景震動了世界。有媒體報道稱，美國南部同鄰國接壤地帶人口走私事件層出不窮，幾乎記載了美洲非法移民的“偷渡血淚史”，而此次這起惡性案件也令得克薩斯這個南部第一大州再次成為輿論聚焦的“震中”地帶。

據美聯社24日報道，進入夏季以來，美國圣安東尼奧市驕陽似火，剛剛過去的周末溫度更是高達38攝氏度。23日一早，一形跡可疑人士在當地一家沃爾瑪超市附近討水喝，引起工作人員警覺。隨后，警方根據這位不明身份者提供的線索，順藤摸瓜找到停靠在不遠處的一臺卡車，并在貨柜內發現來自墨西哥和危地馬拉等國的38名非法入境者。由于車廂內并未安裝任何制冷設施，該車被發現時，已有8人因難抵酷暑身亡，車上其他人也出現中暑和脫水癥狀。在受害者被緊急送醫后，又有2人死亡。目前，仍有10多人尚未脫離生命危險。根據獲救人員口供，這臺卡車早先共裝載100多人，有至少60人在車輛被發現前已逃離；其中一些人看到警察臨近，還鉆進附近樹林逃竄。警方認為，這樁人口“生意”可能在進行當中出現了一些意外。目前，60 歲的美國卡車司機已被逮捕，他被控非法運輸移民。

報道稱，美國國土安全部已經介入這起案件，國安部部長約翰·凱利表示，該案充分展現出人口走私組織為牟取暴利而踐踏生命的惡行。美國移民和海關執法局代理局長霍曼認為，根據人口走私組織的慣常手段，這些非法入境者應該是徒步越境，然后再被美國境內的“內應”統一送上交通工具的。圣安東尼奧市警局局長麥克瑪納斯坦承，類似事件在當地幾乎從不間斷，而這與該市獨特的地理位置關聯緊密：圣安東尼奧是得州重要的交通樞紐，是國家三條州際公路的“中轉站”；不僅如此，該市還鄰近邊境，距離墨西哥僅兩小時左右車程。此前，美國司法部將途經該市的10 號、35 號州際公路列為“主要人口走私線”。

事實上，不只圣安東尼奧，整個得州都被一些媒體視為“人口走私中心”。有數據顯示，美國高達25%的人口販賣事件受害者均出自或途經該州：2016年， 該州共上報了670 起人口販賣案件。據《紐約時報》報道，該州近年來最嚴重的一起偷渡死亡事件發生在2003年的維多利亞市，當時共19名非法移民在一臺高度密閉的拖車上活活被悶死；2012年，一臺超載的卡車在得州戈利亞德發生車禍，導致15人死亡；2013年，一輛滿載非法移民的卡車為擺脫追捕在金斯維爾市和警車展開競速，最終導致嚴重交通事故，造成7死8傷。

除地理因素外，導致得州成為“人口走私大州”的原因還有很多。例如，外來非法勞工如今在該州的經濟發展中扮演著重要角色。由于不受勞動法保護，這些人員能極大地減少企業的用人成本，而這種亂象尚未得到立法者的充分重視。在邊境的另一端，人口走私組織也在不斷“升級業務”：早先他們大都只是收一筆“越境費”就完事的匪幫，而如今這些組織會通過欺騙、脅迫等方式組織非法移民赴美，再強迫后者簽署“賣身契”，并通過壓榨這些“奴工”牟取暴利。在美國移民權益組織看來，現任政府極度不友好的移民政策也加劇了該類現象的發生。據了解，為遏制人口走私和人口販賣，得州當地政府也做了一些工作，例如設置專門的網頁等，但從結果看，力度明顯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