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中的印度“賤民”階層

本報駐印度特約記者　周良臣 本報特約記者　高文宇

“印‘賤民逐　漸崛起。”據媒體報道，印度全國民主聯盟提名候選人考文德20日戰勝反對黨提名人、印度國會下院前女議長庫馬爾成為該國新一任總統，考文德由此成為第二位出身“賤民”階層的印度總統。有意思的是，庫馬爾也出身“賤民”階層。近年來，印度“賤民”階層不斷涌現出各行業的精英，大有崛起之勢。

“逆襲”總統

《印度教徒報》報道稱，現年71歲的考文德于1945年出生在北方邦坎普爾地區的一個小村莊，是7個兄弟姐妹中年紀最小的一個。考文德的出身極其卑微，其家族所屬種姓“科瑞”（音：Ko?ri）被一些媒體視為“賤民中的賤民”。考文德的父親早年經營著一家小店，日子過得捉襟見肘。更為雪上加霜的是，一家人居住的茅草屋遭遇火災，母親不幸死于燒傷。

以“知識改變命運”來概括考文德的“人生逆襲”十分貼切。考文德童年經歷了印度的獨立和社會的巨大變遷，而當時的印度當局十分注重下一代的教育。因此，考文德雖然出身低微、家境貧寒，卻幾乎沒有耽誤學業。媒體稱，考文德所處的村莊窮得連一輛自行車都沒有，從中學時代起，他就得每天步行

十幾里去上學。印度《經濟時報》稱，進入大學后，考文德選擇了法律專業。為進入政府部門，他一共參加了3次公務員考試。在“金榜題名”后，他又放棄了政府公職轉攻法律，先后供職于德里高等法院和印度最高法院。媒體稱，考文德十分注重為社會弱勢群體提供公益性質的法律援助，長達16年的法律從業生涯，為其之后的政治道路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女王”退場

庫馬爾雖然沒能當選印度新任總統，但卻一直被支持者奉為“賤民女王”，是他們近20年來最崇拜的偶像。據英國《衛報》報道，庫馬爾1956年出生于北方邦的一個小村子里，父親是一個低級別公務員，家里有6男3女，庫馬爾排行第二。8歲時，全家搬到德里地區的一個“賤民”安置所，那里沒有電也沒有衛生設備。庫馬爾的一個老鄰居瓦爾西回憶說，庫馬爾是一個“嚴肅且好斗”的孩子，“我從沒見過她玩耍，要上學、放水牛，還要干家務活，她確實沒時間玩。”瓦爾西表示，因為是“賤民”，庫馬爾在使用一個公共水龍頭時被轟走，“她大打了一架，這種事情經常發生。”不過，庫馬爾是一個勤奮的學生，通過自己的努力取得了德里大學法學學士學位。

從1995年起，庫馬爾憑借“為印度最底層人民代言”的口號4次當選印度人口最大邦——北方邦的首席部長。2007年，《時代》周刊將庫馬爾選入當年“印度15位最有影響力的女性”；2008年，她入選福布斯全球權勢女性榜，位列第59位。美國《新聞周刊》形容她是“印度的奧巴馬”。

雖然庫馬爾如今在北方邦及議會均已“退場”，但其政治影響力仍不可小覷。有分析稱庫馬爾依舊掌握著印度底層民眾這一巨大票倉，因此對執政的印度人民黨的制約作用依舊強大。

“賤民精英”

印度種姓制度將人分為四個階層，從上到下分別是婆羅門、剎帝利、吠舍和首陀羅。除此之外，就是被稱為“不可接觸者”的階層，又稱“達利特”或者“賤民”。《印度時報》稱，“達利特”幾個世紀以來一直在社會最底層艱難謀生，受盡鄙視和剝削。進入21世紀，隨著印度經濟改革創造了越來越多的機會，“賤民”群體呈現崛起之勢，其成員開始在社會各領域掌握話語權，“貧民窟中的百萬富翁”早已不再是個案。

媒體舉例稱，繼印度實業家、金屬大亨拉杰什·薩萊亞2011年成為該國歷史上首位“賤民”億萬富翁之后，印度涌現出一大批“賤民富豪”，一個極富影響力的新商業階層開始嶄露頭角。不僅如此，該群體的權益也開始愈發受到重視。2005年，印度達利特工商業協會成立，該組織在全國18個邦均設有分會，還有7個海外辦公室。該協會成員大都來自印度制造業、服務業和建筑業等行業。在協會的幫助下，不少成員得到了更好的工作和培訓機會。

除了商業領域，印度政治、學術、藝術、軍事、體育、宗教及社會活動領域均不乏杰出的“達利特”代表。但也有媒體認為，從人口基數上看，這些“賤民精英”仍然只是印度的極少數派。有數據顯示，直到近些年，以“達利特”為代表的底層社會群體中，仍有超過80%的人日消費水平不足20盧比（約合人民幣2.1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