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擒盜賊

郭述軍++劉恩澤

黃牛大叔是個老實人，以賣肉為生。忽然有一天中午，他慌慌張張跑到縣衙，擊鼓告狀。縣令猴子大人問他為何事擊鼓，他說自己的錢都被人給偷走了。

猴子大人問他什么時間被偷的，黃牛大叔說他的錢都放在一個木盒里，木盒就放在柜子里。早晨出門前還拿出來看過，一分錢不少。可中午賣完肉回家再一看，只剩下木盒，里面的錢全沒了。

“你是不是忘記了鎖門呢？”猴子大人問黃牛大叔。

黃牛大叔回答：“肯定鎖了，而且中午回家時門也是鎖著的。”

猴子大人讓黃牛大叔帶路，親自去現場查看。黃牛大叔的家在一個小鎮上，沒有院子，出了屋門就是街道。街道上人來人往，也比較熱鬧。猴子大人看看掛在房門上的鐵鎖和窗戶，都完好無損，就問黃牛大叔：“你回家時沒有發現窗戶和門鎖有什么異常嗎？”黃牛大叔說沒有一點異常。猴子大人仔細檢查一下那把鐵鎖，確實沒有一點被撬過的跡象。再推推窗戶，都是從里面插好的，推不開。

猴子大人思索片刻后問黃牛大叔：“只有你自己有房門的鑰匙嗎？”黃牛大叔很肯定地回答：“鑰匙只有一把，總掛在我的腰上。”說著他拿出一把鑰匙給猴子大人看，猴子大人拿過鑰匙，插進鎖孔，咔嚓一下把鎖打開，然后推門進了屋子。

屋子里很簡陋，靠北墻有一個大木柜，沒有鎖。木柜上放著一只空木頭盒子。黃牛大叔說那就是他裝錢用的盒子，怕被別人偷去，平時是藏在柜子里的。猴子大人低頭看看，又聞聞那個木盒，木盒上有些油膩。打開柜子瞧瞧，里面是些破舊的衣物。

“這個盒子里有多少錢？”猴子大人問。

黃牛大叔如實回答：“有十幾串銅錢，還有幾兩散碎銀子。我做小本買賣，積攢這些錢很不容易呀，沒想到一下子全被偷光了。”

猴子大人捏著那把鑰匙反復打量，忽然問：“這把鑰匙沒被偷過嗎？”

黃牛大叔說：“沒有，誰偷一把鑰匙呀。”他遲疑了一會兒，又補充說：“不過前幾天丟過一次，被阿狐撿到還給我了。”

“阿狐是誰？”

“阿狐是只狐貍，是開藥鋪的，和我的肉鋪挨著。”

猴子大人說就先調查到這里，他還要去辦點別的事，告訴黃牛大叔，第二天上午到縣衙，那時他就會把偷錢的賊找到。黃牛大叔半信半疑，但又不敢說什么，只好畢恭畢敬地送猴子大人走了。

猴子大人并沒有回縣衙，他改換了一下裝束，對兩個跟隨的衙役悄悄交代一番，打發他們先回去，然后自己一個人到小鎮上溜達去了。

按照黃牛大叔說的地點，他直接去了狐貍的藥鋪。藥鋪很小，那個狐貍既是老板也是伙計。見有客人進來，他笑臉相迎，問猴子大人抓什么藥。猴子大人說：“我不是抓藥的，是賣藥的。”

狐貍一聽馬上就變了臉色，說：“你賣藥的跑我這兒來干什么？”

猴子大人看看他的小藥鋪，說：“我有一大批上好的藥材想賣掉，因為急等著錢用。如果你買，我愿意以三成的價格賣給你。”

狐貍一聽又變得眉開眼笑，忙給猴子大人搬來椅子，端來茶水。猴子大人說：“我這些藥材少說也值一百兩銀子，按三成賣給你，也不低于三十兩。如果你打算要，明天上午到我家，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這是地址。”

狐貍接過一張字條，忙說：“沒問題，我一定把錢湊夠。”因為他不想錯過這個發財的機會。

和狐貍談好了買賣，猴子大人又溜達了一圈，這次，他格外留意了一間小小的店鋪，進去只說了幾句話就回縣衙了。

第二天上午，狐貍準時到了約定的地點。看完了幾麻袋珍貴的藥材，他把自己帶來的錢讓猴子大人過目。猴子大人卻挑出幾串銅錢聞了聞，說：“不錯，不錯。”

狐貍說：“那就趕緊過秤吧，這些藥材我全要了。”

猴子大人一揮手：“來呀，把他綁了，帶回縣衙。”幾個打扮成伙計的衙役一擁而上，不等狐貍反應過來，已經把他五花大綁了。“你們這是……”狐貍驚訝不已，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到了縣衙大堂之上，狐貍一眼就看見了黃牛大叔，黃牛大叔旁邊還站著另外一個人。見猴子大人把狐貍抓了回來，黃牛大叔很是詫異，問道：“大人，可曾抓到那個偷錢的賊呀？”

猴子大人一指狐貍：“抓住了，就是他。”

黃牛大叔看看狐貍，說：“不會吧，大人，狐貍和我關系挺好的，怎么會偷我的錢呢。”

狐貍似乎也聽明白了，說：“對呀，大人，你可不能冤枉我呀。”

猴子大人說：“我是不會冤枉好人的。你撿到了黃牛大叔的鑰匙，在交給他之前卻偷偷配了一把。證人就站在旁邊，你還想抵賴嗎？”

狐貍看看站在黃牛大叔旁邊的那個人，無話可說了。那個人是一只有點駝背的山羊，在小鎮上開修鎖鋪，專門修鎖和配鑰匙。昨天下午，猴子大人已經問過他，他說狐貍幾天前確實找他配過鑰匙，而且愿意出庭做證。

猴子大人繼續說道：“你偷偷配了鑰匙，然后，利用昨天上午黃牛大叔不在家的時機，進入他家把錢偷走了。臨走時又把門鎖好。這樣，即便是大街上路過的人，也沒有人懷疑你是個小偷。那些藥材是昨天我讓衙役向藥材商人借來的，之所以說很值錢，就是想讓你把所有的錢都拿來。而你今天帶來的這些錢，有一部分就是偷黃牛大叔的。”

狐貍很明顯有些慌張，但他還是狡辯道：“大人，這些錢都一樣，是我靠賣藥掙來的，您怎么說是黃牛大叔的呢？”

黃牛大叔也看著猴子大人，不知道他會怎么辦。猴子大人吩咐衙役端來一盆滾燙的開水，然后把挑出來的幾串銅錢扔進開水中。片刻之后，水面上漂浮著一層細密的油花兒。見人們都不知是何意，猴子大人說道：“黃牛大叔是賣肉的，他的手上總會有油，所以他拿過的這些錢也一定都沾上了油污。油污遇到開水就會漂起油花兒。所以說，這些錢就是黃牛大叔的。”

狐貍一聽，沒詞了，只好承認自己就是偷錢的賊，希望猴子大人能寬大處理。猴子大人說：“念你是第一次作案，把黃牛大叔的錢全部歸還，剩余的沒收充公，作為懲罰。如果下次再犯，定要判刑入獄。”

“謝大人。”

“謝大人。”

狐貍和黃牛大叔都給猴子大人叩頭。大堂外聽審的百姓都贊不絕口，猴子大人因此聲名大噪，成了遠近聞名的名法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