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大鵬
家毀人亡的悲劇令人同情,涉事保姆恩將仇報的行為令人憤恨。但是,對案件中保姆的道德審判逐漸放大到保姆群體、家政服務行業、社會底層人群,對一個極端個案的探討上升到對人際關系中最基本的信任和善良的否定,這樣的輿論走向未免有些過分。
網上有一種比較普遍的看法,認為這是現代農夫和蛇的故事。因為雇主家的善良,放縱了保姆的惡,導致保姆最終做出殺人放火的極端行為。更有一種說法是,保姆和主人之間的貧富差距,導致了保姆的仇富心態,因此心理扭曲最終作惡。
問題是,在這種輿論導向下,當對一個行業乃至一個群體作了道德上的有罪推定時,當猜忌和防備成為常態和主流時,會否導致“以惡制惡”的極端悲劇呢?因雇主過分嚴苛而導致家政服務人員心生不快、懷恨在心,輕則消極怠工,重則虐待兒童和老人的社會新聞還少嗎?
以一個極端個案來解構人性的真善美、放大人性的假惡丑無助于問題的解決,反倒會激化不同人群間的矛盾。“談錢還是談感情”的分寸又有幾人可以理性拿捏、準確度量呢?更進一步說,所謂“分寸”和“界限意識”不該指望雇用雙方“自學成才”。現如今我國的家政服務人員仍具臨時用工性質,要么覺得缺乏身份認同,自覺低人一等,要么少有約束散漫傲倨,保姆本身遠未實現職業化,則雇用雙方的關系也就很難做到職業化。
希望這場悲劇能推進家政服務人員的職業化進程,而非讓人際關系歸于冷漠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