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娃真心不容易

◎ 陳雄

養娃真心不容易

◎ 陳雄

白居易35歲才結婚，妻子楊氏是同事楊汝士的妹妹。結婚一年后，兩人生了一個女兒，取名金鑾子。

白居易對這個女兒很是疼愛，寫詩說“行年欲四十，有女曰金鑾。生來始周歲，學坐未能言”，還說“若無夭折患，則有婚嫁牽。使我歸山計，應遲十五年”。

白居易長了一只“烏鴉嘴”，一語成讖。“若無夭折患”，還真讓他說中了，金鑾子剛剛三歲就不幸夭折了。

這一年白居易39歲，寫了《念金鑾子二首》表達悲痛之情。其中有一句“衰病四十身，嬌癡三歲女。非男猶勝無，慰情時一撫”，卻暴露出白居易重男輕女的思想。

不過金鑾子夭折，白居易是真的很悲痛，說“朝哭心所愛，暮哭心所親。親愛零落盡，安用身獨存”，哭得肝腸寸斷、兩眼昏花，悲痛得不打算活了。

45歲時，白居易生了第二個女兒，取名阿羅，他寫詩說“寒衣補燈下，小女戲床頭”。不過白居易很憂慮，自己年紀這么大了，阿羅這么小，恐怕要等到自己滿頭白發了，才能看到她長成人啊。

“不孝有三，無后為大”，白居易朝思暮想盼望有一個兒子。著名詩人元稹和白居易是好朋友，元稹也沒有兒子，白居易寫詩安慰他說：“無兒雖薄命，有妻偕老矣。”把無兒上升到“薄命”的高度，可見這已成為白居易心中的至痛。

白居易58歲時終于如愿以償得到一個兒子，取名阿崔。老來得子的他對阿崔視若珍寶。

受到長女金鑾子早夭的影響，白居易對這個小生命的成長很沒信心，說“未能知壽夭，何暇慮賢愚”，意思是不知這小子活不活得長，哪里還能管他將來有沒有出息。

白居易這詩沒寫幾年，阿崔不幸夭折了，年僅三歲。

阿崔之死對白居易的打擊幾乎是毀滅性的，因為傳宗接代的最后一絲希望破滅了。白居易變得很絕望，也不想留什么遺產了，“有子不留金，何況兼無子”。

這時候的白居易有點像“祥林嫂”，寫詩給劉禹錫，說自己悲傷得頭昏眼花，找不著北了。

劉禹錫回了一封信寬慰他，真誠而幽默，說“你如此悲傷，我也掉眼淚”，又安慰他“從此期君比瓊樹，一枝吹折一枝生”，被風吹斷了一根樹枝有什么關系呢，再生出一枝就行了。

要知道，白居易當時都60多歲了，若想再生兒子，還是很難的。

白居易三個孩子中只有二女兒阿羅得以長大成人，看來養娃真心不容易啊！（摘自《北京青年報》 圖/子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