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與茶

袁偉婕

深褐色的液體在杯中搖晃著，這已經是這周的第五袋咖啡了。五袋咖啡代表五天，而今天距高考僅剩二十五天了。

中午獨自一人坐在空蕩蕩的教室里。教室里沒有了往日的喧囂，冷冷清清。陽光依舊明亮，可照射在杯子上卻沒有了往日的柔和，杯子里還剩半杯不透明的暗色咖啡；一瞬間我想到了兩個字“深沉”。是的，深沉，陽光照在半杯咖啡上卻刺不透它，感覺就像我的未來，明明感覺得到光亮卻總也照不亮前方。這半杯咖啡，品起來味道濃郁，醇厚，但卻怎樣都不能讓人忽略那一絲苦澀。拿著杯子不停搖晃，看著熱氣消散，然后一口氣喝完，看著干凈見底的杯子，一瞬間深沉沒了，迷茫沒了，只留下微苦的味道和一個透明的杯子。

對面的男生宿舍響起了那首老歌：“疲倦的雙眼帶著期望，今天只有殘留的軀殼，迎接光輝歲月，風雨中抱緊自由，一生經過彷徨的掙扎，自信可改變未來……”我盯著干凈的杯底，仿佛能從里面看見自己的面龐。我想人應該懂得在黑暗中尋找，沖破黑暗，掙脫束縛，這樣面對的就是一個干凈的世界，一個真實的自己。

每次泡茶都會有一種安逸感，看著檸檬片、金銀花在水中起伏不定，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成長。三年里，我成功過，失敗過，快樂過，也悲傷過，但回頭想想，很充實。這三年，我排過話劇，說過相聲，捐過善款，作過講演，不能說經過大風大浪，但可以說豐富多彩。檸檬片由輕薄干脆變得飽滿濕潤了，就好像這三年里的自己經過洗禮也已經成長了；金銀花由開始的閉合，經過熱水的沖泡開放了，我看著白色的花瓣、黃色的花蕊，突然想起《生命是朵常開不敗的花》這篇文章，有希望才有未來，不是嗎？

原先上下漂浮的檸檬片與金銀花歸于平靜，幾經榮辱沉浮后，我是否也能平靜下來，然后蛻變成一朵常開不敗的花呢？

咖啡，我三年的伴侶；茶，我的至愛。在咖啡與茶的交替中，我感到了生命的浮沉，品味了生命的厚重。進一步，傷痕累累；退一步，苦不堪言，無論進退，皆苦皆難，唯有勇敢，才能逆流而上。

三年的高中生活就快要畫上了句號，回首走過這三年的自己，如同被移植過的綠樹一樣，不管到哪里都不會放棄成長。

點評

本文首段以細節描寫入文，點明具體時間，營造了一種微微苦澀的離別氛圍。第二自然段對教室環境的描寫，進一步渲染了環境氣氛，并以細膩的筆觸鎖定“半杯咖啡”，點明咖啡“深沉”的特點以及由此引發的“我”的感觸。至此，“托物寄情”漸入佳境，由見“暗色咖啡”而生“深沉”之感，由歌聲而發出人生感悟，使文章內容變得更加豐富。

除此之外，這篇文章還貴在把“咖啡與茶”并提，于咖啡的苦澀和茶的平和中參悟出人在成長過程中必然要經歷痛苦、歷練、歸為平靜這一過程以及在這一過程中人必須要“勇敢”，要“逆流而上”這一主旨。但是，也正因如此，導致本文所言之志不夠明確。

【王柏玲/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