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云南著名出版人李元陽研究

毛雪+柴銳

洪武十五年（1382），云南最后納入明王朝的版圖，隨著大量移民的進入，印刷技術的傳入，云南出版“肇自元代，行于明季，精于清人”的局面開啟，明代云南書籍出版的官刻、家刻、坊刻等刊刻形態出現，漢文、藏文、彝文等語種類型并行，形成昆明、大理、楚雄、麗江等出版銷售中心。在明代的出版事業中，出版人往往集著作者、編輯、批評家、藏書家等身份于一身，比較著名的有楊慎、李元陽、李贄、陳繼儒、馮夢龍、毛晉等。本文即是對明代云南著名的出版人李元陽的研究。

一、明代云南出版概況

云南的出版取得突破性發展，出版數量上有了巨大的增長。萬歷年間周弘祖編撰的《古今書刻》，以各官署所刻書籍為統計，相當數量的書籍被刊行，云南刻書有42種，占全國比重1.7%。

1998年出版的《云南省志·出版志》列舉統計，明代官府刻書共著錄176種，私人及其他刻書52種。 以上僅僅是部分列舉，實際數字大大超過。筆者根據約成書于1941年《新纂云南通志·藝文志》統計，以云南人著述和記載云南的書籍為標準，其中經部著錄明代書目37種、史部著錄明代書目52種、子部著錄明代書目85種、集部共著錄書目明代186種，共計360種，這尚未計算大量云南三司所刻科舉學子用書、醫藥用書、佛經、勸善書等書籍。此外，還出現著名的藏書家，如大理下關戰街李浩及其后裔所藏自大理總管府得來的藏書為主、龍尾關趙汝濂及其后裔以明刻書為主的藏書世家。 這既是云南出版業發展的表現，也為云南出版業提供大量的出版資料。

云南納入全國版圖后，各州府縣官署和各級儒學、書院、軍事衛所等都參與刻書，尤其是明代后期，編刊地方志成為制度，因而各級政府成立了出版機構。各級儒學、書院教育也都設有出版機構，并出現了坊刻， 還有部分少數民族主導的出版中心，如麗江木氏、武定鳳氏等，即出版藏文、彝文圖書。這說明由于出版技術的普及流傳、機構的設置，明代云南的出版業在技術水平上已基本與全國同步。

二、李元陽的出版活動

李元陽（1497—1580），字仁甫，號中溪，云南太和人（今大理）。嘉靖五年（1526）進士。傳記可參看《國朝獻征錄》卷89李選撰《荊州府知府中溪李先生元陽行狀》 。歷官江陰知縣（約1531—1533）、戶部主事（約1534—1535）、巡撫福建（約1536—1539）、荊州知府（1539—1541）。嘉靖二十年（1541）丁艱回大理之后，再未出仕，此后積極參與地方社會事業。在福建任內，他熱心刊刻圖書，曾刊刻圖書十余種，最著名的有《十三經注疏》335卷。回大理后，又參與了云南的眾多書籍的刊刻，并有私家刻書。根據現存主要目錄以及李元陽文集，可知李元陽主要參與出版的書有。

以上的列表，多達37種，其中在仕途過程中，刻書為4種，多為在福建所刻，但刻書分量重、數量多、影響大。其余則多數為在云南家居時所刻，多為宦滇官員、師友、學生、土司等作者的作品，主要反映的是李元陽的交游范圍、讀書取向等內容，很明顯，由于云南出版水平、技術等因素的影響，未出現大規模和有全國性影響的刊刻作品。

三、李元陽的出版貢獻

李元陽作為云南乃至全國的著名出版人，運用自身任職的優勢、學術取向的選擇、福建刻書的技術等，為明代出版業做出了貢獻。主要表現如下。

一是參與出版行業標準的規范。在福建任上，一方面他精心設計版式，統一規格，精加校勘，刊刻了《十三經注疏》，九行十二字，史稱“九行版”，后來的北監和汲古閣刊刻《十三經注疏》都采用此版式。另一方面確定了用明體字（即仿宋體或稱匠體字），在通行的字距、行距、界欄、邊欄等上確定了準則，為嘉靖以后通行版式做了示范。《史記》《杜氏通典》等大部頭史籍的出版，為晚明史籍出版業提供了版本和內容基礎。

二是推動邊疆地區的出版事業。大理雖然在宋元時期出版業有了巨大的發展，留存下來元官刻大藏經、北元宣光年間刻《大方廣佛華嚴經》等出版印刷品，證明了云南書籍流通和銷售與全國同步。但真正能夠體現明代云南出版水平和技術，還是以李元陽為代表的云南出版人。從李元陽參與的刻書內容上看儒家經典、勸善的佛經、時人文集、著名史著是其重點，涉及傳統分類經史子集四部圖書。李元陽家居近40年，除了勤于著述外，在史學批評、詩歌創作、理學研習等方面都有所貢獻，集作者、批評家、出版人為一體。

三是促進了云南的文化發展。出版是文化成果固化的重要步驟。李元陽除了參與明代后期省州府縣的編輯刊刻地方志，還積極推動他人出版作品，如：與楊慎合作，完成《史記題評》130卷 ，推動楊慎的有關音韻學、經學、詩文集等著述出版，或撰寫序言推廣、或刊刻出版。再者是利用大藏經，選錄《法華經》《楞嚴經》等勸善教化的普及讀物的出版，具有一定的市場傾向。

以上概述了云南著名出版人——李元陽的出版活動。李元陽無論在出仕任官還是家居閑居都密切地與出版業相關，并且在全國的出版行業行業標準示范上有了一定貢獻。李元陽不斷地利用自身官員、學者、批評家、出版人、作者等不同身份，為師友、官員等人的出版提供便利，是中晚明云南知識分子的新典型。

參考文獻

[1]繆永和：《明代出版史稿》，南京：江蘇人民出版社，2000，年10月版，第108頁.

[2]李莼：《李氏藏書始末及明代三本佚書傳抄經過》，載《大理古佚書鈔》，云南人民出版社，2002.

[3]繆永禾：《中國出版通史·明代卷》，中國書籍出版社，2008，第158頁.

[4]《國朝獻征錄》，載《明人傳記叢刊》第113冊， 第427—431頁.

[5]《中國古籍總目》史1，中華書局，2009，第 22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