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法律論》看西塞羅贊成自然法之緣由

藍方

摘要：談到羅馬，德國著名法學家耶林曾說過：“羅馬帝國曾三次征服世界，第一次以武力，第二次以宗教，第三次以法律。武力因羅馬帝國的滅亡而消失，宗教隨著人們思想覺悟的提高，科學的發展而縮小了影響，唯有法律征服世界是最持久的征服。”羅馬法對現代法律的構建有重大意義，飲水思源，我們要了解為羅馬法的創造付諸智慧的人們，那么西塞羅是不能不提的。羅馬法的偉大，與西塞羅的自然法有著重要的關系。本文立足于西塞羅本人對法律的認識，從西塞羅的著作《法律論》中，了解他為什么提出并贊成自然法思想。

關鍵詞：自然法 法律論 西塞羅

中圖分類號：D922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9-5349（2017）11-0197-01

一、《法律論》創造背景

西塞羅從小受到良好的家庭教育。同大多數貴族羅馬家庭一樣，西塞羅學習了希臘語，并接觸到希臘的哲學藝術宗教思想。其中希臘著名的哲學思想派別伊壁鳩魯學派、斯多葛學派的哲學思想對西塞羅法律思想的創造有著重要的作用。

除了西塞羅自身的學習之外，當時羅馬的社會環境也是西塞羅法學思想醞釀的必要條件。西塞羅處在羅馬共和末期，歷史的巨輪不可阻擋地向帝制駛去。此時期，貴族和平民的矛盾因土地問題不斷激化，平民要求分得土地的權益未能得到滿足，導致社會動蕩不安，為了鎮壓各地的叛亂，戰爭四起。戰爭鑄造了羅馬帝國，同時也塑造了某些特殊的歷史人物，贏得廣大羅馬人民的愛戴，隨著帝國內部的這種動蕩的惡性循環，個人勢力膨脹會一點點淹沒羅馬的法律。先是“前三頭”操控元老院，再是“后三頭”對羅馬政治的縱橫捭闔。面對羅馬內部的矛盾，元老院的無所作為，西塞羅退出了當時的羅馬政壇，著書立說來表達自己的政治理想，《法律論》由此產生。

二、西塞羅自然法觀點

1.人類存在之始，自然法便產生

西塞羅認為“法律乃是根植于自然的最高理性”，而理性是創造萬物的神和人的第一個共有物，法律即理性，所以成文法產生于自然法之后，因為理性一存在便有了法律——自然法，自然法也就成了最早的法律。如果要對法進行論證，就要從最高法律——自然法開始，因為“它適用于所有時代，產生于任何成文法之前，或者更確切地說，產生于任何國家形成之前”。成文法中可能存在不理性的地方，對比修正的依據便是自然法，自然法涵蓋了任何成文法。人類的行為，規定的成文法，一切都要受到自然法的引導。

2.自然法是絕對永恒的真理

自然法是神賦予人的理性。理性是人區別于其他動物的根本屬性，它也是人和神的第一種共有物。而神是世界萬物的創造者和統治者，“在人類中，不管哪個民族，無論是溫和的或是野蠻的，沒有不應該承認神的存在，即使他并不知道應該承認誰是‘神”，既然人和神具有共同的理性，這個理性必然是正確的理性，而法律即理性，所以自然法是至高無上的法律，是永遠正確的理性。西塞羅在《論共和國》中曾說，人類被天體播撒于世界各處，并被神明賦予了靈魂，當組成人的其他成分來自有死之物，脆弱、易朽時，靈魂卻產生于神明。神賦予人的靈魂是不朽的，自然法同靈魂一樣，也是不朽的、永恒的，不會因為人在不同時間、不同地點、不同民族、不同地域而改變。不管今后隨著人類的發展，制定出多么完善的法律文本，它都必須遵循自然法的原則。自然法具有永恒性。

3.懲罰不是自然法之最終目的

與所有成文法的基本功能一樣，懲罰違法犯罪也是自然法的一個主要功能，但自然法對人的懲罰卻有別于成文法。一方面，當有些行為沒辦法判定所犯何罪時，“人們因這些罪孽而受懲處不是用判決，而是報復女神在追襲和跟蹤犯罪的人，并且不是像悲劇里描寫的那樣舉著火把，而是犯罪人意識到罪孽后內心遭到的譴責和折磨。”西塞羅在此提到的“報復女神”實質上是一種自然的威懾力，來源于自然的懲罰。另一方面，如果一些邪惡之徒對法官和證人的指控和法律的懲處已經不感到恐懼了，那該怎么辦呢？“當一個人害怕的只是證人和法官時”，在沒有證人證實其犯罪行為時，在昏暗之中看見令其心動的財物時，他會怎么行動呢？結果是毫無疑問的！但如果自然法對其內心進行審判，那人內心會認識到自己的行為是如此卑劣，而用內心的自然法限制自己的不法行為，可見其獨特的懲罰方式。懲罰不是自然法的目的，它賦予人們高尚的品質，樂于敬愛他人的本性，其目的就是促使我們成為正直之人，因為這些本性，才可能產生“慷慨、愛國、虔敬和為他人服務或感激他人”。如果某些人依然違背了法律的規定，那么自然法將促使他們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讓其感到內疚，從而轉變為美好的德行。

縱觀西塞羅《法律論》對自然法的闡述，會讓人有些困惑，他對自然法的論述都離不開神，而我們現在基于科學的視角來看待這個問題，會認為論點是不正確的。為何人們還能給予西塞羅如此高的評價呢？因為，自然法是基于正常人本能反應而制定的規則，以維持社會的和諧運轉。西塞羅把自然法的論述歸結到“神”“造物主”“上帝”，這樣更為當時的民眾所接受，是時代的局限。我們今天所理解的自然法，不是一般意義的“造物主”，而是真正的自然，基于正常人的本性，比如我們不愿被搶劫、殺害、歧視，也不愿意被關進監獄，法律會保護我們基本的權益，自然法也是成文法制定的基礎。

今天，我們所熟知的人生而具有的基本權利，生命權、平等權、人生自由權等，如果要追溯這些權利的來源，就不得不到西塞羅的《法律論》中尋找。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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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孫瑤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