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OC理念及其對農民工職業培訓的啟示

王現彬+萬衛

【摘 要】農民工職業培訓面臨的主要矛盾是農民工日益增長的培訓需求同落后的培訓供給之間的矛盾。MOOC的基本理念是免費和開放，它啟示農民工的職業培訓應該由收費走向免費、由封閉走向開放。

【關鍵詞】MOOC；農民工；職業培訓

【中圖分類號】G72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1-8794（2017）06-0053-03

一、問題的提出

MOOC是一場教育風暴，給傳統教育帶來了一場巨大的挑戰。從某種程度上說，這歸功于MOOC的先進理念。職業培訓是提高農民工職業技能的關鍵。隨著我國城鎮化的繼續推進，其重心已經由“物的城鎮化”轉變為“人的城鎮化”。[1]農民工是農村向城市轉移剩余勞動力的“先頭部隊”。因此，21世紀以來我國高度重視農民工的職業培訓工作。盡管如此，農民工的職業培訓效果并不理想。文中我們試圖以MOOC的基本理念為指導，探討如何改進對農民工的職業培訓。

二、MOOC的基本理念

MOOC的產生，是多種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有學者指出，“MOOC模式的興起并非偶然，它與互聯網技術的進步、滯后的傳統教育模式流行、高等教育成本的大幅攀升、未來職業教育的需要等因素息息相關”。[2]然而，MOOC的流行是與其理念分不開的。我們認為，MOOC的基本理念主要是免費和開放。

1免費

免費是MOOC的重要理念。眾所周知，MOOC首先在高等教育領域興起。二戰后，隨著高等教育入學人數的高漲，各國政府越來越難以獨自承擔這一責任。同時，人們逐漸認識到高等教育的準公共性。1986年，美國著名經濟學家約翰斯通提出了高等教育成本分擔理論。根據這一理論，高等教育的成本由政府、納稅人、學生家長、學生、個人和機構捐助者共同承擔。[3]20世紀80年代，高等教育成本分擔理論被引入我國，人們開始交費接受高等教育。后來，這一理論逐漸擴散到其他教育領域，如職業教育。

免費不僅有助于實現教育公平，還是一種有效的市場策略。一般而言，市場策略是指在市場經濟條件下，企業為占領市場而采取的辦法。今天，許多互聯網企業在市場上獲得了巨大的成功，如騰訊、新浪等。它們成功的最大秘密就是采取免費的市場策略。從本質上說，MOOC是一種遠程教育，不菲的學費政策阻礙了我國遠程教育的發展。MOOC采取免費政策，吸引了成千上萬的人們參與MOOC的學習。

2開放

開放是MOOC的核心理念。目前，無論性別、年齡、民族、國別，任何人都可以在MOOC的平臺上注冊學習。今天，高等教育已經步入社會的中心，大學也被稱為社會的“動力站”。然而，我國的大學依然相當封閉，主要表現在：一方面，專業的設置脫離市場。大學設置專業，遵循的是學科邏輯而非市場邏輯。另一方面，教學理念相當滯后。盡管提出“以學生為中心”的教學理念，但是大學還需要相當長的時間完成轉變。因此，相當多的大學畢業生面臨著“畢業即失業”的窘境。可見，高等教育應該由封閉走向開放。從這個意義上說，MOOC符合高等教育發展的趨勢。

從現實的角度看，開放增強了MOOC的魅力。從某種程度上說，MOOC的魅力就源自開放。首先，舉辦MOOC的主體多元化。21世紀之前的網絡教育，主要由開放大學承擔。人們擔心開放大學的教育質量，使得遠程教育缺乏足夠的吸引力。其次，運行機制的革新。這吸引了眾多主體參與MOOC的辦學。有學者指出，MOOC是網絡時代傳統大學開放教育資源運動的市場化產物。[4]目前，MOOC的經費來源主要有捐贈、廣告收入和學費收入。

三、農民工職業培訓面臨的主要矛盾

為了提高農民工的就業能力，促進農村剩余勞動力向城鎮轉移，我國高度重視農民工的職業培訓。然而，農民工職業培訓依然存在許多突出問題。我們認為，農民工職業培訓面臨的主要矛盾是農民工日益增長的職業培訓需求同落后的職業培訓供給之間的矛盾。

21世紀以來，農民工接受職業培訓的需求愈來愈強烈。與上一代農民工相比，新生代農民工更加渴望融入城鎮生活。有學者指出，新生代農民工在市民化的道路上走得更遠，他們在社會閱歷、教育狀況、生活期望、價值觀念和行為方式等方面發生的變化則更顯著。[5]簡言之，新生代農民工對市民化有更高的認同。為了融入城鎮生活，新生代農民工希望接受良好的職業培訓。較近的一項調查顯示，年齡在30歲以下的農民工對培訓能提高技能水平反映出較高的認同，84.6%的被調查者希望能參加職業技術培訓。[6]通過接受職業培訓，新生代農民工提高了職業能力，這就為其市民化打下了基礎。

然而，目前農民工職業培訓的供給還相當落后。它的主要表現有：第一，培訓的規模不大。2006年，國務院發布了《中國農民工調研報告》。報告顯示，“目前，我國農村勞動力中接受過短期職業培訓的占20%，接受過初級職業技術培訓或教育的占3.4%，接受過中等職業技術教育的占0.13%，而沒有接受過技術培訓的高達76.4%。”[7]第二，培訓的質量不高。總的來說，培訓的內容與農民工的需求還存在著嚴重的脫節。農民工希望通過職業培訓獲得相應的專業技術，并且取得專業技術證書。但是，目前的培訓內容還是以服務行業的初級人才培訓為主。可見，為了緩解農民工職業培訓面臨的矛盾，應該增強農民工職業培訓的供給。第三，培訓的類型不豐富。職業培訓類型有就業技能培訓、崗位技能提升培訓和創業培訓等。在“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的條件下，農民工渴望得到創業培訓。然而，目前農民工的職業培訓主要集中在就業技能培訓和崗位提升培訓方面。第四，培訓的等級層次不健全。技術工人職業資格的等級分為初級工、中級工、高級工、技師、高級技師等。農民工職業培訓中初級工和中級工較多，高級工、技師、高級技師的培訓較少，亟須暢通農民工的職業發展通道。

導致農民工職業培訓供給不足的因素是復雜的。我們認為，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的原因：首先，職業培訓的投入不足。2004年，為了加強農村勞動力的轉移培訓，住房和城鄉建設部啟動了“陽光工程”。該工程的經費實現政府和農民共同分擔的投入機制。據有關資料的介紹，2004年中央政府給予“陽光工程”的經費約為人均補助100元。一般而言，“陽光工程”的培訓周期為2—3個月。顯然，中央政府補助的經費是相當薄弱的。盡管政策規定，地方政府應該給予“陽光工程”相應的配套經費，但政策落實情況并不理想。當前，農民工的收入增長依然比較緩慢，支付培訓費用的愿望并不強烈。其次，職業培訓的機制不活。2010年，為了提高農民工技能水平和就業能力，國務院辦公廳下發了《國務院辦公廳關于進一步做好農民工培訓工作的指導意見》（以下簡稱《意見》）。《意見》強調，發揮市場機制在資金籌集、培訓機構建設、生源組織、過程監管、效果評價等方面的積極作用。盡管如此，農民工職業培訓依然具有濃厚的計劃色彩。一方面，培訓的內容由政府決定。2004年，住房和城鄉建設部頒布了《農村勞動力轉移培訓陽光工程項目管理辦法（試行）》。《辦法》指出：當前的培訓重點是家政服務、餐飲、酒店、保健、建筑、制造等用工量大的行業的職業技能。這就使得部分農民工難以找到適合自己的培訓班。另一方面，培訓的主體由政府審批。參與農民工培訓的單位要向政府部門進行審批，否則不能承擔培訓任務。這就降低了社會力量參與農民工職業培訓的積極性。再次，職業培訓的法律保障不健全。農民工職業培訓的政策依據主要有《職業教育法》、《意見》、《關于進一步做好改善農民進城就業環境工作的通知》等。然而，這些法律法規對于法人和個人的違法違規行為的懲戒，還缺乏比較具體的操作辦法。

四、MOOC對改進農民工職業培訓的啟示

MOOC將對職業教育產生重要影響。在城鎮化背景下，為實現農民市民化，職業培訓應該獲得新的發展。我們認為，以MOOC的基本理念為指導，將為改進農民工的職業培訓提供新的思路。

1從收費走向免費

從收費走向免費，增強農民工職業培訓的吸引力。目前，農民工職業培訓實行的是成本分擔機制，即政府和農民工共同承擔培訓費用。當前，農民工由于收入增長緩慢，缺乏支付培訓費用的強烈愿望和能力。如果實行免費政策，就能夠有效地破解這一難題，增強職業培訓的吸引力。

在實行免費政策的背景下，政府和企業應該承擔更大的責任。第一，中央應提高經費補助標準。“陽光工程”是一項重大的惠農工程。在該項工程中，中央政府應該將經費補助標準適當地提高。第二，地方政府落實配套經費。在“陽光工程”中，目前還有不少省份沒有落實配套經費。地方政府應充分認識到職業培訓對實現農民市民化的重要作用，將農民工培訓資金列入財政預算，加大農民工培訓資金的投入力度。第三，強化企業的責任。企業是農民工的使用主體，也是農民工職業培訓的主要受益者。因此，企業應該承擔相應的責任。一方面，企業應該把農民工納入職工教育培訓計劃，使農民工與其他在崗職工享受同等培訓待遇。另一方面，企業要按照規定足額提取職工職業培訓經費，農民工職業培訓的所需費用從中進行列支。第四，加強對培訓資金的監管。一方面，各級地方政府應健全財務制度，加強對農民工培訓資金的管理和監督。另一方面，各級地方政府可以通過信息化的手段，提高對農民工培訓資金監管的效率。

2從封閉走向開放

從封閉走向開放，增強農民工職業培訓的活力。目前，農民工職業培訓具有濃厚的計劃色彩，運行機制比較封閉。《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指出，要讓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理論和實踐已經證明，市場能夠提高資源配置的效率。市場力量的介入將使農民工的職業培訓走向開放，增強職業培訓的活力。

在開放辦學的條件下，市場和政府的作用都將發生重要轉變。第一，發揮市場在農民工職業培訓中的決定作用。首先，培訓的內容由市場決定。只有以市場需求為導向，才能夠增強農民工職業培訓的針對性。因此，應該根據產業結構的調整以及企業崗位需求的變化，及時調整農民工職業培訓的內容。其次，培訓的主體由市場調節。在市場經濟中，“優勝劣汰”是企業的生存法則。同樣，農民工青睞的培訓機構將獲得發展。反之，培訓機構就會走向衰亡。通過努力，最終形成公辦、民辦并舉，以職業院校為主體、企業為基礎、社會多方參與的農民工職業培訓的格局。第二，發揮政府在農民工培訓中的主導作用。總的來看，政府在農民工職業培訓中的角色將發生重大變化，即從參與者變成監督者。首先，以培訓資金為監督重點。一方面，要求培訓機構建立健全的財務制度；另一方面，加強對培訓機構的財務審計。其次，過程監督和結果監督相結合。在對培訓資金進行全過程監督的同時，加強對培訓效果的評價。對于培訓效果比較好的培訓機構，政府應該給予相應的獎勵。反之，則取消培訓機構的培訓資格。再次，健全法律法規。政府應該盡快完成《職業教育法》的修訂，加大對違反法律法規的法人和個人的懲戒，保障農民工的合法權益。

【參考文獻】

[1]萬衛.城鎮化背景下我國農村職業教育發展的戰略思路[J].職業技術教育，2013（34）：26—30.

[2]王文禮.MOOC的發展及其對高等教育的影響[J].江蘇高教，2013（2）：53—57.

[3]D.布魯斯·約翰斯通.高等教育成本分擔中的財政與政治[J].李紅桃，沈紅，譯.比較教育研究，2002（1）：26—30.

[4]袁松鶴，馬若龍.MOOCs：開放、爭論與啟示[J].中國電化教育，2014（1）：69—75.

[5]朱秋蓮，劉艷文，農民工市民化的現狀、困境及對策[J].湖南行政學院學報，2005（2）：62—64.

[6]韓秋黎，石偉平，王家祥.農民工培訓問題調查[J].中國職業技術教育，2007（1）：3—4.

[7]《中國農民工調研報告》[EB/OL].http：//news.sina.com.cn/o/2006-04-17/07108715233s.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