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迪:刻意宣傳出來的閱讀形象
1961年2月的備忘錄中,小阿瑟·施萊辛格鼓勵肯尼迪以“藝術與文化成就”為主流價值的代表形象出現,途徑之一就是“講述你和第一夫人正在閱讀的圖書”。
施萊辛格為我們描述了一個書呆子的晨間慣例:“早上穿衣的時候,他會打開一本書放到柜子上,然后一邊穿襯衫、系領帶,一邊讀書。”總統偏愛看歷史和傳記,施萊辛格說,但是他不怎么看小說。
杰奎琳·肯尼迪在肯尼迪被刺殺之后接受采訪時告訴西奧多·懷特:“杰克更喜歡神話啊、魔法啊、傳奇啊、英雄啊、故事啊之類的,而不是政治理論或者政治科學……你們要知道他就是一個小男孩兒,一直生病,在床上讀書,讀歷史,讀《圓桌騎士》,讀有關馬爾伯勒的書。”這位年輕的遺孀努力想建立丈夫的神秘感,卻顯得有點不自然。盡管她聽說過這個故事,但很明顯她并沒有見過小杰克躺在病床上讀書的樣子,但是她很想把肯尼迪塑造成一個讀了很多書的人。
阿奇博爾德·考克斯回憶說,他曾和肯尼迪一起坐飛機,他自己偷偷地讀著《佩里·梅森》,而肯尼迪讀的是馬塞爾·普魯斯特的一本書。肯·戈姆利在考克斯的傳記中轉述了這個故事,他還在同一頁引用了一位“匿名助手”的話,說肯尼迪“絕不會靜坐在一個地方超過5分鐘”。大概記入史冊的故事都會推銷這種傳奇,而匿名的故事則會暴露肯尼迪心神不定、眾所周知的真實狀態。在這些傳記中,很多傳記作家都提到肯尼迪缺乏耐心、無法靜坐的狀態,即使是度假時也是這樣。
那些負責形象宣傳的人成功地塑造了肯尼迪愛讀書的形象。然而他真正讀的書沒那么多。
肯尼迪之后:多讀書,少宣傳
尼克松很看重他讀書的名聲。《紐約時報》記者紀思道說他是個“自我厭憎的學者”,而他確實也對自己知識分子一面矛盾重重。在他的告別演說中,尼克松提到:“我沒受過教育,但是我讀的書很多。”不知道為什么畢業于惠蒂爾學院和杜克大學法學院的尼克松說自己沒受過教育,但是他確實喜歡讀書。尼克松小的時候很愛看書,尤其喜歡讀《國家地理》。上了大學后,在英語教授艾伯特·厄普頓的推薦下,他開始讀托爾斯泰的書,尼克松甚至稱自己是“托爾斯泰派”。然而似乎從很早開始,尼克松就開始帶著目的閱讀了。比如他于1952年看了《周六文學評論》刊登的惠特克·錢伯斯的杰作《見證》,這與他20世紀50年代獲得的“堅定的反共分子”的名號相輔相成。
作為總統,尼克松讀的大部分是政治人物傳記和歷史。有的時候,他讀什么書是由身邊發生的事情決定的。他買了溫斯頓·丘吉爾的第二次世界大戰系列書籍《勝利與悲劇》,因為,他在回憶錄中寫道:“剛開完的蘇聯首腦會議讓我想重新讀一遍他對雅爾塔會議的分析。”他的閱讀甚至影響了他第二個任期的執政。他告訴他的高級職員,重讀羅伯特·布萊克的《迪斯雷利傳》使他明白了為什么迪斯雷利會把威廉·尤爾特·格萊斯頓稱為“枯竭的火山”。
福特讀的有些書都是政治哲學家羅伯特·戈爾德溫給他推薦的。他讓福特政府接觸歐文·克里斯托、托馬斯·索維爾和詹姆士·威爾遜這樣的知識分子。他把這些學者的著作摘錄給福特看,并且定期邀請他們參加白宮晚宴。
福特讀的書也不僅僅局限于政策或政治哲學。有一次,他發現空軍一號上沒有《圣經》,于是他專門叫人在空軍一號上的特等客艙里放一本,這樣他任何時候在飛機上都可以看。自福特吩咐之后,在飛機上放一本《圣經》就一直成為空軍一號的傳統。
吉米·卡特:萎靡之路上的快速閱讀
卡特的閱讀比較折中。大多數現代總統關注的都是歷史和傳記,因為這些書教他們怎樣把握時代脈搏,但是卡特的涉獵更為廣泛。1977年10月29日和30日,他記錄自己“花了一個周末的時間讀了四本書,看了幾部電影”。他還用很平民的一句話形容其中的一本書,索爾·貝婁的《赫佐格》是“我這幾年讀過最好的小說之一”。1978年2月,他記錄讀了約翰·麥克菲寫的關于阿拉斯加的新書《到鄉下來》和《沃特希普荒原》,他是這樣描述《沃特希普荒原》的:“講的是一群兔子的故事,就跟托爾金的書和《愛麗絲夢游仙境》差不多一樣的寓言故事。”
卡特算是個讀書人,但他也是個政客。卡德爾為一個自戀民族提出的解決方法太生硬也太低沉,無法向美國民眾推廣。于是卡特和卡德爾進行了討論,但保留了自己的意見。他說自己通過快速閱讀的方法讀了很多書,包括拉什的書,還有托克維爾的《論美國的民主》。接著他想順其自然,這也是令人不安時代的一個消極辦法。
在7月15日,他做了總統生涯中那場最著名——也最具災難性——的演講,名為“能源與信心危機”。
6500萬的美國人看到了卡特為團結這個一心想要能源獨立的國家做出的努力。起初演講的效果還不錯,但是后來卡特解除了四名內閣成員的職務,競爭對手特德·肯尼迪又對演講提出質疑,于是政治形勢落入低谷。到了9月,卡特的支持率低至19%。這場演講也被稱為“萎靡講話”,盡管文本中并沒有出現“萎靡”這個詞,卻成了卡特總統的象征。
(摘自《白宮流行文化20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