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防長馬蒂斯，愛讀書又會賣軍火

高石

他一生未娶，綽號“武僧”，作戰兇狠，在中東參加過多場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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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媒體還在調侃特朗普為“戀家總統”時，這位被特朗普盛贊為“將軍中的將軍”的硬漢，早已出訪諸多國家。他左手《孫子兵法》、右手莎士比亞，人送綽號“瘋狗”“武僧”，常爆出“網紅語錄”。他肩負著擊敗“伊斯蘭國”的使命，也忙著為美國軍火“吶喊助威”。他就是美國海軍陸戰隊退役四星上將、五角大樓當家人詹姆斯·馬蒂斯。

協助修復美沙關系

特朗普當選后，出訪第一站選在沙特阿拉伯，訪問期間美沙達成近1100億美元軍售協議，時間可能長達10年，最終金額或高達3000億美元。

這份豪華大單背后，有馬蒂斯的功勞。早在今年1月，他就和沙特副王儲兼國防大臣穆罕穆德·本·撒勒曼通電話，對沙特打擊“伊斯蘭國”的努力表示感謝，重申美沙戰略關系的重要性。隨后他向白宮提議，支持沙特、阿聯酋等國打擊也門胡塞武裝的軍事行動，為其提供情報和后勤服務。4月18日，馬蒂斯飛到沙特，為特朗普打前站，修復奧巴馬時期產生裂痕的美沙關系。他向沙特領導人表示，美國支持沙特“為應對伊朗破壞地區穩定活動而采取的措施”，稱“一個軍力強大的沙特符合我們的利益。”

沙特是美國在中東的傳統盟友，也是美國武器大買家。1957年，時任沙特國王阿齊茲訪美后，得到美國價值200萬美元的軍援。上世紀70年代，沙特為抗衡伊朗不斷增加軍費，成為海灣地區進口美國軍火最多的國家。1990年伊拉克入侵科威特后，沙特加大與美國的防務合作，海灣戰爭期間就向美國訂購了90億美元的軍火，戰爭結束后沙特購買美國軍火花了上千億美元。

沙特買美國軍火的多寡，也是沙美關系的晴雨表。一些美國學者稱，沙特王室對奧巴馬在埃及總統穆巴拉克被趕下臺時袖手旁觀感到寒心，擔心本國一旦發生動蕩也會遭此厄運。另外，奧巴馬將伊核問題全面協議視為自己重要政治遺產，將美伊關系放在首位，卻沒有安撫好沙特，致使沙美關系降溫，到后期沙特甚至對奧巴馬不抱希望。美國智庫“國際政策中心”去年9月發布報告稱，奧巴馬在任期間批準對沙特軍售總額達1150億美元，但大部分軍火沒有交付。而特朗普對伊朗的態度比較強硬，競選期間就多次抨擊伊核問題全面協議，公開反對伊朗的導彈項目，首次出訪中東行程中又有沙特和以色列這兩個伊朗宿敵，加上大筆軍購，牽制伊朗的意圖十分明顯。而在這個問題上，馬蒂斯也持強硬態度，是個十足的“鷹派”人物。他堅持認為，伊朗是中東和平的最大威脅，支持加強國防力量，并批評奧巴馬此前應對“伊斯蘭國”時的方式。他的這一表述，自然不招奧巴馬待見，但卻非常對特朗普的胃口。

軍售大方向是總統定，但在具體操作上，作為“最大推銷員”的馬蒂斯出了不少力。路透社報道稱，軍售清單包括“薩德”防空導彈系統、步兵戰車、自行火炮、精確制導彈藥、作戰指揮和通信軟件，還有以美軍新型瀕海戰斗艦為藍本的4艘多用途戰艦及相應的售后服務和零配件等，美國軍工巨頭洛克希德—馬丁公司還同意為沙特組裝150架“黑鷹”S-70直升機。軍售案敲定后，美國軍工企業股票價格均告上漲。

文武兼備，被稱“最像巴頓”

特朗普曾對馬蒂斯不吝贊美之辭：“在這個時代，他最像巴頓將軍。”

67歲的馬蒂斯，似乎天生就與軍隊、大海有緣。他的父親曾是商船船員，后到華盛頓州的一家生產原子彈材料的工廠工作，美國研發第一顆原子彈的“曼哈頓計劃”用的就是這家工廠的產品。他母親是加拿大移民，二戰期間在南非為美國陸軍情報部門工作過。在他家里沒有電視機，到處都是書。這培養了他喜歡閱讀的天性。而他本科就讀于華盛頓中部大學的歷史系，這又讓他養成對歷史的濃厚興趣。

馬蒂斯一生未婚，被戲稱為“嫁給”海軍陸戰隊的“武僧”。在他家中沒有任何現代化娛樂設備，卻有超過7000冊的個人藏書，其中有不少軍事史專著。他熟讀《孫子兵法》，并常以喬治·巴頓和莎士比亞著作教育部下，還給部下開列讀書清單。他始終將古羅馬皇帝馬克·奧勒留的《沉思錄》帶在身邊，并將自己對戰爭的思考所得寫成著作。擔任海軍陸戰隊作戰發展司令部司令時，他與陸軍上將彼得雷烏斯合作寫了一本《鎮壓叛亂手冊》。在伊拉克戰爭期間，此書成為美軍處理當地教派沖突的“法寶”。

1969年，馬蒂斯加入美國海軍陸戰隊預備役，開始了戎馬生涯。飽讀經典的他在軍中顯得很突出，很快受到高層賞識。一位陸軍少將提到他時說：“這是我認識的最知書識禮的人之一。”文武兼修的馬蒂斯嘴里，經常冒出一些生動的話語：“沒有朋友比陸戰隊更親密，沒有敵人比陸戰隊更可怕”“戰場上最重要的六英寸，就在你雙耳之間”“海軍陸戰隊不知道‘失敗這兩個字怎么寫”，這些警句在美軍中流傳。

馬蒂斯的警句來自戰場。近年來，他幾乎沒有缺席中東地區的任何一場戰爭。1991年的海灣戰爭、2001年的阿富汗戰爭和2003年的伊拉克戰爭，他都率部隊沖在前線。

在2004年的費盧杰戰役中，馬蒂斯曾與當地武裝分子會面。他說：“我為了和平而來，并沒有攜帶武器。但我含淚懇求你，如果你跟我作對，我就把你們全干掉。”雙方沒有談成，馬蒂斯下令不惜一切代價進攻。這一伊拉克戰場最慘烈的戰役讓馬蒂斯獲得綽號“瘋狗”。

2007年，馬蒂斯被任命為北約盟軍最高統帥。2010年，他晉升為美軍中央司令部司令。2013年退出現役。根據多年的作戰經驗，他總結出一套“混合戰爭”理論，強調未來戰爭有三大原則：首先，不能完全依靠技術來解決戰爭問題；其次，只有敵人宣布戰爭結束才能結束，心理戰不容忽視；最后，協同作戰是勝利關鍵。

四處兜售美國軍火

美國《國防》雜志網站分析指出，馬蒂斯久經戰爭考驗，又是一名軍事學者，這在美軍中并不多見。他與那些國防部長的通常人選——政治家、商人和學者們不同，不僅有著無與倫比的對戰爭的理解，而且還“享受作戰”。美國法律規定，軍官退役滿7年才能任國防部長，為了讓退役僅4年的馬蒂斯順利就任，美國國會甚至專門通過一項立法，繞過這一要求。如今，他在敘利亞、阿富汗、朝鮮半島等熱點地區，都發揮著重要作用。他出面推銷軍火，效果自然更出色。

當上防長以后，馬蒂斯一手抓著槍桿子，一手拎著錢袋子。除了沙特之外，中東愿意買美國軍火的國家不少。2015年美國軍火最大的武器買家是中東“土豪”卡塔爾，簽署了金額超過170億美元的合同，其次為埃及120億美元。馬蒂斯已經去過這兩個國家。不僅如此，他還四面出擊，在全球各地推銷美國武器。

2月2日，在馬蒂斯訪問韓國的同一天，美國國務院批準了價值1.4億美元的對韓導彈軍售計劃。4月24日，馬蒂斯在事先未宣布的情況下突訪阿富汗，媒體普遍分析，馬蒂斯此訪是為了評估美軍是否需要在阿富汗增兵事宜。如果增兵成真，那么美國軍火商顯然又將獲得一筆價值不菲的訂單。5月9日，美國國防部宣布，特朗普已經批準國防部向“敘利亞民主軍”中的庫爾德武裝“人民保護部隊”提供火力更強的武器；5月11日，美聯社報道，美國國防部官員說，可能會在今年晚些時候將一支“愛國者”導彈連部署到波羅的海地區。這一系列的動作，不僅讓馬蒂斯成了“空中飛人”，也讓美國軍火商的訂單紛至沓來。

在特朗普的預算方案中，美國國防部是幾個少有的將增加預算的部門。特朗普曾提出要為國防部增加540億美元的預算。從絕對數值看，美國的軍事預算在世界上遙遙領先，2016年軍費支出為6045億美元。顯而易見的是，美國軍火商的“好日子”又要來了。

不過，美國如此高調地“秀肌肉”，不僅使相關區域的緊張局勢升級，也招致了一些國家的不滿。土耳其就對美國武裝庫爾德人的行為大為不爽，馬蒂斯也在5月11日迅速與土耳其總理耶爾德勒姆舉行會談，試圖平息土耳其的不安。不過，馬蒂斯似乎依然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從馬蒂斯彪悍的推銷風格來看，美國軍火商們要準備好開足馬力生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