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被稱為“中國網絡直播元年”,在線直播平臺超過200家,用戶人數達到3億多,占網民總體的45%以上,市場規模數百億元。直播正成為越來越多人的社交方式,也有不少人受高收入的吸引投身于這個行業。但網絡直播的亂象頻生也著實讓人擔憂,去年下半年,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下發了《關于加強網絡視聽節目直播服務管理有關問題的通知》,加強對直播行業的監管,隨著更多政策法規的落地,主播職業有望在2017年進入“規范化之年”。
目前,國內直播平臺大大小小數百家,其中大多數為娛樂生活內容直播。一方面,這些直播平臺提供給公眾展現自己生活方式的渠道,使他們通過向網友傳遞知識、答疑解惑,創造更多更實際的價值,成為“網紅”。另一方面,直播行業的火爆也帶來了暴力、色情、侵犯隱私、偷錢打賞、逃避稅收、維權困難等諸多問題,引起廣泛憂慮。
“打野主播”們邊深入田野、山林捕捉野生動物,邊直播竹鼠“互斗”、上山“收夾”等獵捕過程,部分主播甚至擁有數十萬粉絲。

熊貓直播平臺的90后主播“麻雀”與老公阿彪在廣東打工相識,在外務工多年,二人回到四川瀘州后開始直播打野。“麻雀”覺得“在家里閑著也是閑著”,阿彪提出想做直播,她表示支持。“麻雀”說,一開始是為了直播而打野,現在每天上山,覺得打野也很好玩,“如果能搞到貨,就更好了。”在物質層面,直播所得的收入雖然只是“一點點生活補貼”,但直播二十來天,二人收獲了3400多名訂閱觀眾。這一“粉絲”數量并不算多,在另外平臺當紅“打野主播”的直播間,訂閱數可達三四十萬,每次直播有數萬人同時觀看。
觀眾中,有的對打野感興趣,會發送彈幕交流打野方式與動物習性,起哄或為主播叫好,有的則樂于與主播閑聊家常。在“麻雀”眼里,很多人喜歡看打野視頻,是因為“城里生活單調,想看農村人是怎么玩的”,或者“有的農村人去外面打工,有時會想念農村。”在直播平臺外,主播們還通過微博、微信、QQ等方式搭建交流圈,網友在群里曬捕獵“成果”,討論如何捕獵。
記者觀察到,“打野直播”中至少出現了使用電子誘捕裝置、獵套、獵夾、夜間照明行獵、搗毀巢穴等獵捕方式,且很多主播并未持有相關狩獵證,涉嫌違反《野生動物保護法》。被獵捕動物中,也不乏竹鼠等“三有保護動物”(國家保護的有益或有重要經濟、科學研究價值的陸生野生動物)。
對此,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資源與環境政策研究所副所長常紀文表示,電子誘捕器等捕獵工具被明確禁止。其次,獵捕三有保護動物達到一定數量,獵捕者要承擔刑事責任。此外,對于非國家保護動物,個人也需獲得相關的狩獵證才能進行獵捕。如果違反這些規定,那么打野者涉嫌違法。北京市康達律師事務所韓驍律師提到,《野生動物保護法》第26條規定“不得虐待動物”,因此應追究虐待竹鼠等珍稀野生動物的“打野主播”的責任。并且,直播虐待行為明顯存在牟利性質,屬于違法所得,應當予以收繳。此外,獵捕保護動物數量到了一定程度,需要承擔法律責任。
國家林業局表示,如果在直播平臺獵捕國家保護動物或三有保護動物,均涉嫌違法。同時,林業局也將匯同網信辦等部門,打擊類似直播活動,發現后即取締。
(戴 軒 信 娜)
摘自《新京報》
記者從全國“掃黃打非”辦公室獲悉,網絡主播的實際收入與社會上炒作的所謂高收入相比存在很大差距。“當主播就掙錢,那只是一個傳說,以此為職業,要慎重考慮。”北京市文化市場行政執法總隊網絡執法隊隊長沈睿介紹,據最新調研顯示,33.1%的網絡主播月均收入在500元以下,14.6%的網絡主播月均收入為500至1000元,15.9%的網絡主播月收入在1000至2000元,18.0%的網絡主播月收入在2000至5000元,不到一成的網絡主播月收入為5000至1萬元,不到一成的網絡主播月收入萬元以上。
目前網絡直播最突出的問題就是有些網絡直播平臺和主播,為了經濟利益,不惜以身試法,制作傳播淫穢色情等有害信息,污染網絡文化環境。全國“掃黃打非”辦公室接到了大量反映網絡直播問題的舉報。根據這些舉報,查獲了一批網絡平臺及主播制作傳播淫穢色情信息的案件,直播平臺被責令關停,涉嫌從事色情表演的主播將被移交公安機關依法追究刑事責任。
同時,不少直播平臺在稅收繳納方面也存在問題。北京市朝陽區地稅局近期披露,某直播平臺2016年支付給直播人員的收入高達3.9億元,但未按規定代扣代繳個人所得稅,今年最終補繳了稅款6000多萬元。地稅部門強調,直播平臺制定了相關財務規則,主播也是依靠該平臺取得收入,代扣代繳個人所得稅的義務應由平臺承擔,而不可能由支付寶等第三方負責。
直播平臺問題不少,“網絡主播”的生存現狀又如何?58同城聯合花椒直播、數字100針對網絡主播群體進行調查并發布的《網絡主播生存現狀調查報告》顯示,雖然一臺電腦甚至一部手機就可開播,看似“零”成本的投入,但為達到更好的直播效果,吸引更多粉絲,“網絡主播”會進行多方位投入,購置設備平均花費7044元,培訓充電2105元/月,置裝2308元/月,整容、整形6549元等。
數據顯示,雖然主播們平均每天直播時長只有2.6小時,但直播前布置場景調試設備等準備工作至少花去2.3小時。主播并非藝人,一切事物都要親自操辦,0.8小時的化妝、2.2小時的學習、2.4小時的粉絲互動,算下來一天至少工作10小時。即便是看電視上網等休閑時刻也被主播看成是充電的一種方式。但為了減少粉絲“易主”的可能性,這些時間的支出卻是必需的。不少從業者感慨“主播是一項孤獨的工作,做主播沒朋友”。
2016年底,西安約500名主播在幫網絡直播平臺“要播”工作近1個月后,不僅沒有拿到承諾的底薪,甚至無法登錄賬號提取直播獲贈的禮物兌換現金。但這些網絡主播因為人員較多、地區分散,與經紀人只是通過微信聯系,并未能簽署協議,陷入討薪困局。
目前關于互聯網直播的相關規定中,并沒有關于互聯網直播平臺招募主播等的相關詳細規定。中國社會學會常務理事、陜西省社會學會會長石英說:“在網絡直播流行之后,國家加強了對網絡直播的監管,但更多的是關注直播內容的健康與否,而對于網絡直播中可能產生的經濟糾紛尚沒有做出細致規定。”

而在現行框架下,直播平臺和網絡主播之間是否形成勞動關系則需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如果直播平臺與網絡主播簽訂了勞動合同,主播為該平臺服務,平臺則向其支付一定勞動報酬,這種關系適用《勞動合同法》。如果直播平臺與網絡主播簽署的是合作協議,且協議不具有勞動合同主要特征,或者口頭達成松散型的協議,雙方約定分成比例,則要看其實際履行協議的方式,即是否符合確立勞動關系的四項標準來進行判斷。當被判定不屬于勞動關系時,勞動仲裁委員會對糾紛不予受理,涉事方只能通過報警或法院起訴等渠道進行維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