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能兌現“重建美軍”的目標嗎？

宋曉軍

5月23日，特朗普向國會提交了他上任后的第一份聯邦預算——2018財年聯邦預算。鑒于這份預算削減了多項與民生相關的非國防開支而增加了國防開支，因此在媒體上遭到了很多詬病。但值得注意的是，雖然預算中增加了國防開支（較2017財年增加了約10%），可以奧巴馬執(zhí)政8年來所提交的聯邦預算都沒順利通過的情況看，如果特朗普提交的2018財年預算在國會難以通過或經妥協削減后才能通過，那么特朗普競選時“重建美軍”的承諾該如何兌現呢？我們可以從30年前的一個案例和當下的一個新聞事實來分析一下這個疑問。

根據美國防部前副部長、國防采購專家甘斯勒（Jacques S. Gansler）1989年出版的《可支付的國防》一書中提供的數據顯示，在1987至1988財年期間，由于國防開支比5年前預期的有所下降，國防部和國會又不愿意裁減項目，只好改變計劃減少6種武器的采購量，把采購周期延長。如M1A1坦克從1987財年采購800輛，到了1988財年降為600輛;“黑鷹”直升機1987財年采購82架，1988財年降為61架;AV-8B戰(zhàn)斗機1987財年采購42架，1988財年降為32架;EA-6B電子戰(zhàn)飛機1987財年采購12架，1988財年降為6架;E-2C預警機1987財年采購10架，1988財年降為6架;“響尾蛇空空導彈”1987財年采購627枚，1988財年降為288枚。其結果不僅造成了單價的提高（M1A1坦克單價漲幅13%、“黑鷹”直升機單價漲幅25%、AV-8B戰(zhàn)斗機單價漲幅25%、EA-6B電子飛機單價漲幅25%、E-2C預警機單價漲幅64%、“響尾蛇”空空導彈單價漲幅163%），而且大大降低了生產商的勞動生產率。最終的結果是浪費了一筆納稅人的錢和軍火商被迫裁員。

說完30年前的案例，再說5月20日特朗普訪問沙特時與沙特政府簽署的1100億美元軍火大單的新聞事實了（10年內合同總額將達3500億美元）。根據《紐約時報》透露，為了促成這筆軍火大單的達成，特朗普的女婿兼顧問庫什納在沙特國防部長訪美時，當著他的面曾親自給洛克希德·馬丁公司的CEO打電話“砍價”。隨后，特朗普在訪問沙特時的講演中，還特意說明這筆軍火大單對沙特而言必然是物有所值。也就是說，特朗普在知道提交的預算不可能順利通過的情況下，為了避免30年前武器單價上漲和軍火商被迫裁員的問題再現，他提前就用對沙特的武器外銷做了一個“對沖”（特朗普提交2018財年國防開支中的軍火采購費為1150億美元），試圖減少可能會出現的損失。這樣，就可以把節(jié)省下來的錢用在增加人員、福利和軍隊訓練及準備上了。事實表明，5月21日美國幾大軍火公司的股票都呈上漲趨勢，其中洛克希德·馬丁、雷聲、通用動力和諾斯羅普·格魯曼幾家大軍火公司的股票，還一度沖到了歷史最高點。

5月23日，美國參議院少數黨領袖查克·舒默在國會出席國土安全部關于特朗普2018財年預算聽證會，并對媒體發(fā)表講話

最后我想說的是，特朗普政府除了對2018財年國防開支采用了一個“堤內損失堤外補”的操作外，還提交了一份未來10年的聯邦預算設想概要。簡單說，這份預算設想概要，就是一份以“美國優(yōu)先”原則為出發(fā)點的“經濟建設與國防建設協調發(fā)展”的大規(guī)劃。雖然目前這個“大規(guī)劃”在起步時可能面臨著很多可見和不可見的阻力，但現在也并不能輕易斷言特朗普“重建美軍”的目標就一定不能兌現。因為，未來三年恰恰也是中國實施國防與軍隊建設改革的關鍵時期，而中國對國防與軍建設實施前所未有的大幅度的改革所要追求的目標，恰恰也是要建立一套“經濟建設與國防建設協調發(fā)展”的現代國家治理機制。從這個意義上說，特朗普“重建美軍”的操作是值得認真關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