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琳敏 王德平 鄧楠楠
摘要 “1+5”畜牧生態循環產業扶貧模式是由“政府+龍頭企業、金融、合作社、農場主、貧困戶”6方構成的種養結合、生態循環產業扶貧新模式。該模式對縣內各種資源進行整合,再集中投向貧困村和貧困戶,集中財力物力人力,做到精準“滴灌”。把扶貧政策、項目、資金和貧困群眾的現有資源資本化、產業化,創新推廣股份合作、所有權與經營權分離的利益兜底、二次分紅等產業發展新機制,充分發揮龍頭企業在產業扶貧發展中的輻射帶動作用。
關鍵詞 產業扶貧;“1+5”模式;龍頭企業
中圖分類號 S-9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0517-6611(2017)25-0226-03
Abstract The “1+5” animal husbandry ecological cycle industry poverty alleviation mode is a combination of “government + leading enterprises, finance, cooperatives, farmers and poor households” formed by six parties, and a new mode of ecological cycle industry poverty alleviation.The mode of integration of county resources to poor villages and poor households concentrated, do enrichment cohesion“accurate drip”.The poverty alleviation policy, projects, funds and poor people′s existing resources capitalization and industrialization, the new mechanism of the development of innovation and promotion of cooperative shares, the separation of ownership and management interests, reveal the two dividend and other industries, give full play to the leading enterprise in the industry in the development of the leading role of poverty alleviation and radiation.
Key words Industrial poverty alleviation;“1+5” model;Leading enterprise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已有7億多農村貧困人口成功脫貧,對世界減貧的貢獻也超過70%。近幾年來,我國農村貧困人口也在持續的減少。2016年我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顯示,按照2 300元/(人·a)(2010年不變價)的農村貧困標準計算,2016年農村貧困人口4 335萬,比2015年減少1 240萬。但為了實現到2020年所有貧困區域和貧困人口一道邁入全面小康社會,我國的扶貧攻堅戰役還面臨著巨大的挑戰。
綿陽市位于四川盆地西北部,是秦巴山區連片扶貧開發的區域之一,而“連片特困地區”也是扶貧開發的主戰場[1]。綿陽市同時也是四川省全面創新改革試驗的重點區域。梓潼縣作為綿陽市的一個典型農業縣,總人口38.5萬,農業人口31.5萬,占79.2%,有29個貧困村,2015年,精準識別貧困戶4 800戶17 800人。點多、面廣、貧困程度深、缺少資源,是梓潼縣扶貧工作面對的現狀。經過積極探索與結合自身資源稟賦,梓潼縣探索出了“1+5”畜牧生態循環產業扶貧模式。產業扶貧則是開發式扶貧的核心內容,也是涉及對象最廣、涵蓋面最大的方式之一,是能夠實現好精準扶貧的關鍵[2]。目前,梓潼縣“1+5”產業扶貧模式已經開始實施,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1 “1+5”畜牧生態循環產業扶貧模式運作介紹
“1+5”畜牧生態循環產業扶貧模式,通過扶貧專業合作社,以股份合作的形式吸納全部貧困戶入社,聘請職業經理人來進行經營管理,以此實現股權和經營權的分離,職業經理人的專業知識以及合作社的統一管理分配破解了貧困戶普遍存在的發展缺乏產業信心、缺少勞動力、無技術、無資金和返貧易、鞏固難等扶貧難題。該模式涉及以下6個環節。
第一個環節是政府,在“1+5”扶貧鏈條里政府是產業扶貧的組織者。制訂計劃、創建平臺、尋求項目、落實政策是其主要的作用。在以往的扶貧當中,政府承擔的重要角色是單一的資源供給者[3]。在“1+5” 畜牧生態循環產業扶貧模式中,政府不再是單一的資源供給者,而是一個組織者,借助其號召力,將龍頭企業的資源、金融部門的資金與農戶、貧困戶聯合起來,以期為產業扶貧營造一個優良的環境,讓龍頭企業和專業合作社能更好地發揮輻射帶動作用。
第二個環節是龍頭企業。在該模式中龍頭企業主要是指正大集團。生豬養殖標準、生產原材料和技術服務全程均由正大集團制定與提供,并在仔豬成熟時負責生豬的回收。龍頭企業資金相對充足,產品多元化,因而抵御市場及自然風險的能力比普通農戶要強很多[4]。由正大集團對養殖環節進行統一的繁育、管理和回收,既保證了產品的質量,也減少了貧困戶的投入,同時也解決了產品銷售難的問題。
第三個環節是金融部門。向貧困戶提供金融支持服務是其主要作用。整體上看,國家在扶貧開發資源方面的總量很大,但在對扶貧資源進行具體分配時,則顯示出扶貧資源的人均占有量嚴重不足[3]。因此,單一地依靠政府作為扶貧開放資金的來源是遠遠不夠的。
第四個環節是扶貧專業合作社。專業合作社利用國家扶貧資源,整合貧困戶的自有資源和資本,進行社會扶貧,以此來解決“誰來扶”的難題。通過此種方式,既幫助政府實現精準扶貧目標,又促進合作組織的可持續發展,同時在一定程度上突破財政扶貧資源有限的困境[5]。專業合作社承擔著健全合作社章程、構建利益分配機制、選擇職業經理人經營管理等職責。
第五個環節是農場主。“1+5” 畜牧生態循環產業扶貧模式的生態循環也正是體現在這一環節。生豬養殖項目帶動了農戶增收,與此同時也帶來了大量的糞便污染物。農場主可以流轉土地來規模種植果樹,以此來消納生豬糞便,既解決了養殖場的糞污問題,也解決了果園的肥料灌溉問題。有機肥的施用,可以降低化肥、農藥的需求,且果子的品質也得到了提高。
最后一個環節則是貧困戶。貧困戶只需用扶貧貸款折股入社,到期按股分紅就可以了。通過產業化扶貧模式可以從源頭上幫助農民增收脫貧,漸漸培養農村的“造血”功能,即“授之以漁”[6]。
2 “1+5”畜牧生態循環產業扶貧模式精準脫貧機理分析
對于缺乏勞動力,既無子女贍養又因年紀、身體狀況差等原因而無收入來源的貧困人群,要實現精準脫貧,不能都依靠財政兜底來解決[7]。梓潼縣將產業發展與精準扶貧相結合,探索出“1+5”畜牧生態循環產業扶貧模式,可有效地解決特殊貧困人群脫貧難的問題,具有一定的借鑒與推廣價值。
2.1 高標準、全參與 養豬場的建設標準嚴格根據正大集團的要求,按歐美標準來修建標準化、自動化、精確化和智能化的全球先進的生豬養殖場,提高養殖場管理水平的同時,減少了人工的投入。扶貧專業合作社則以股份合作的方式將全部的貧困戶吸收入社,并使農民更多的地享受到經營管理的權利交與專業的經理人,使得股權和經營權互不干擾。
2.2 零風險 豬苗、飼料、防疫和回收育肥豬等均有正大集團負責,因此所有的風險包括資金流動和生產風險、市場風險、疫病風險也都有正大集團承擔。生豬的代養費,則是由扶貧專業合作社按生豬增重數量、死亡率、料肉比、藥品使用費與正大集團結算,而代養費與生豬的市場價格是無關的。因此,對于貧困戶來說,收入穩定,沒有風險。
2.3 脫貧效果好 ①企業讓利。正大集團把盈利點放在飼料生產、畜產品深加工、品牌溢價、規模經營等環節,在養殖環節則少賺貧困戶的錢,以此確保每個生豬代養場的代養年純收入在30萬元以上。②合理分配。除逐年歸還農戶貸款和扶貧周轉外,扶貧專業合作社的收益全部用于貧困戶和集體分配,在沒有還完貸款和周轉資金之前,集體適當少得。前5年,貧困戶每年每戶可以分得5 000元以上,集體可分得2萬元以上。5年后,戶均分得1萬元以上,集體每年可分得5萬元以上。③良性循環。該模式下,入社貧困戶不用承擔任何風險就可分得一定的資金,對實現脫貧有著很大的幫助。新的貧困戶則由鄉鎮和村委集體收入來幫助其脫貧。
2.4 生態循環 “1+5”畜牧生態循環產業扶貧模式實行種養結合,按照每公頃土地75頭豬的比例,修建一棟正大生豬場,且要求農場主必須流轉13.33 hm2土地發展果園與之配套。利用“豬場糞便—干稀分離—沼氣凈化—干糞還田—沼液灌溉—果園”的生態循環流程,做到了零排放。再次利用糞污,不僅改善了土壤,培育了地力,還提高了農產品的品質,做到了經濟效益、生態效益的雙豐收。
3 “1+5”畜牧生態循環產業扶貧模式存在的問題
3.1 生豬養殖場址選擇要求高,受地域性限制大 《畜禽規模養殖污染防治條例》《畜禽養殖業污染防治技術規范》《動物防疫條件審查辦法》等條例都對畜禽養殖場的選址建設做出了相關的規范要求。條例規定在國家或地方法律、法規規定需特殊保護的區域;當地政府劃定的禁養區域;城市和城鎮居民區等人口集中地區;以及生活飲用水水源保護區、自然保護區的核心區及緩沖區、風景名勝區[8]等區域內禁止建設畜禽養殖場和養殖小區。養殖場對選址的要求很嚴苛,因此生豬養殖扶貧項目會存在地域上的限制。
3.2 一二三產融合發展不夠,缺乏完整的生態產業鏈 推進農村一二三產融合是農民增收、農業增效的新方向,它將合理有效地改變原有的耕種模式、生產模式及售賣模式,延長農業產業鏈,并將農業產業鏈延伸帶來的價值增值,從而縮小城鄉收入差距,轉變傳統農村貧窮落后的局面[9]。梓潼“1+5”模式,只是簡單的一、三產融合,沒有第二產業的加入,沒有在生豬產業發展的基礎上構建完整的生態產業鏈、價值鏈,以至于帶動貧困戶增收的方式過于單一,僅有年終分紅這一渠道。雖然所有的市場風險都由正大集團所承擔,但不能排除正大集團有無法承擔的時候,此時若仍沒有一條完整的發展鏈條,那么貧困戶的精準脫貧工作還是面臨困難。
3.3 養殖糞污處理技術缺乏,利用率不高 “1+5”模式的創新之處在于加入了農場主這一環節,以期通過種植業來消納掉養殖產生的糞便等廢棄物。但由于缺乏專業的處理技術,以至于產生的沼氣等能源不能得到有效的利用,甚至是“零”利用,反而對環境造成了一定的污染。同時,由于人工等成本較高,廢棄物的運輸也存在一定的問題。
4 產業扶貧優化建議
4.1 合理規劃扶貧項目 借助“1+5”模式的發展理念,體現農戶的主體地位,采取鼓勵與尊重的方式,使貧困村民的不同需求得到滿足[10]。多與貧困戶交流,給予貧困農戶更多的發展機會,激發其參與的主動性[11],并在考慮當地資源稟賦的基礎上,由政府主導,多方參與,對貧困戶實行產業扶貧。
4.2 構建生態產業鏈、價值鏈,推動一二三產融合發展 產業融合是為了順應產業增長而形成的產業邊界收縮和消失的產業動態發展過程,在這一過程中產業鏈會發生分化、延伸或變形,而重新賦予產業鏈各個環節對整個鏈條帶來的價值和利潤[12]。“1+5”模式下,貧困戶的能做的僅僅是用扶貧貸款折股入社,到期按股分紅,增加收入的方式太過單一。而生態產業鏈的目的是還原和擴充自然資源存量,以提高資源基本生產率和遵循社會需要為主體,對2種以上產業的鏈接而進行的設計并開發為一種新型的產業系統的創新活動[13]。“1+5”模式下,可以構建的產業鏈有:①仔豬代養—商品豬—生豬屠宰—豬肉—豬肉加工;
②仔豬代養—商品豬—生豬屠宰—豬毛—豬毛加工;③豬糞便—干濕分離—沼氣—電力、供暖—①—②;④豬糞便—干濕分離—沼渣沼液—種植業—①—②。
第一條產業鏈是“1+5” 畜牧生態循環產業扶貧模式的主產業鏈,是生豬產業從原材料到產成品的全部過程。第二條產業鏈則是對第一條產業鏈的補充,生豬屠宰過程中將豬毛回收,成為毛筆、刷子、氨基酸等的原材料。第三、四條產業鏈則是生豬產業的原材料和能源供應鏈,生豬糞便產生的沼氣用于發電和供暖。梓潼縣應該在第一、二條產業鏈上下功夫,延伸當前的產業鏈,促進新業態的出現,增加貧困戶增收渠道。
4.3 引進新技術,破解廢棄物利用率低難題 畜禽養殖固體分泌物制成的有機肥和液體分泌物通過發酵生成的沼渣沼液都是高品質、高效果的肥料,對增加土壤肥力、提升農產品質量、減輕土傳病害有重要作用[14]。但不同的土壤對廢棄物的適應能力不同,因此在使用這些有機肥料之前,應該對當地的土壤進行檢查,以推進有機肥料的使用。同時還要加大對廢棄物處理技術和利用技術的研發支持力度,完善畜禽規模養殖土地消納配比、沼渣沼液還田等相關技術標準[11],將廢棄物循環利用,真正做到對環境的保護。
5 結語
四川省梓潼縣“1+5”畜牧生態循環產業扶貧模式,有其創新之處,改變了以往政府作為主導扶貧的角色,使其成為組織者,將各界力量組織起來,參與扶貧。成立專業合作社,進行利益分配,保障了貧困戶的收入,同時保障了集體經濟收入,防止“空殼村”的出現。雖然這種模式仍存在著一些問題,但這種產業扶貧理念是值得借鑒的。其他地區可以在考慮自身資源稟賦的基礎上,沿用四川省梓潼縣“1+5”畜牧生態循環產業扶貧模式的理念,創新出適合自身的扶貧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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