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慢慢變老的幸福

鐘芳

當你老了，頭發白了，睡意昏沉，爐火旁打盹，請取下這部詩歌，慢慢讀，回想你過去眼神的柔和，回想它們昔日濃重的陰影；多少人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只有一個人愛你那朝圣者的靈魂，愛你衰老了的臉上痛苦的皺紋……”葉芝的這首膾炙人口的詩歌《當你老了》，宛若一曲優雅動聽的輕音樂，喚起了人們對愛情的無限憧憬和遐想，也讓人們開始思考愛情的真諦。

在大學里，我有一個很漂亮的朋友，她幾年前認識了一個大她很多的離異男子，兩人一見鐘情，戀愛沒多久，她不顧父母的反對，就結婚生子。一開始，我們實在想不明白，那個讓她感受愛情的男人，既非帥氣，也不儒雅，年齡、學識也與她相差甚遠，而以前期待完美婚姻的她竟然愛得如此癡迷決絕。

久了我們才發現，這個男人對她很體貼。他的工作非常忙碌，常常要到外地出差，但他從來沒有忽略身邊的她。只要是她想吃的東西，他總是想盡辦法買回來。有段時間，她很喜歡吃麥當勞的早餐，他便每天早上花半個小時騎著自行車去幫她買。她過生日的時候，他親自下廚，為她做滿滿一桌可口的飯菜。看到她吃得開心，他就高興，忙著給她碗里加菜，等她說實在吃不下了，他才開始風卷殘云地把食物吃完。他之前是不吃辣椒的，可是自從與她一起生活后，他已經習慣飯里湯中都是紅艷艷的辣椒。他還經常用充滿溫情的目光看著她，對她說：“我會好好地照顧你一輩子。”

一次閑聊，與她談及愛情問題。她對我說，愛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真正的愛情并不一定是他人眼中的完美匹配，也不是青春容貌、財富、驚世駭俗的浪漫，而是得到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是你在所愛之人的身上付出的時間和心血。他常說的那句要好好照顧我的話，是我聽過的最浪漫的話，堅定了我追求愛情的信念，也許這就是愛情的真正模樣。

年輕時誰都想擁有一份浪漫甚至純美的愛情，有一首歌里唱道：“你是巨大的海洋，我是雨，下在你身上，我失去了自己的形狀。我看到遠方，愛情的模樣。”愛情，讓一對男女原本素不相識，忽然生死相依，成為一家人，給人帶來的不僅是心靈的激蕩，也是情感的歷練。

愛情是最美好的，只有深深愛著一個人時，才會把他當成自己手心里的珍寶。轟轟烈烈，海誓山盟，是愛情；卿卿我我，纏纏綿綿，是愛情；相濡以沫，執手到老，是愛情；平淡如水，相敬如賓，也是愛情。

有人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其實不然，婚姻是愛情的升華，是細水長流地過日子，婚后之愛，不再拘囿于愛情形式，而是逐漸升級為最溫暖、最樸實、最濃郁的親情，雖無血脈相連，卻難以割舍。

時光荏苒，塵世流轉。心與心撞擊出的火花，讓我們從黑發到白首，永遠牽手，一起慢慢變老，看著彼此滿是皺紋的臉龐，心中仍涌上無限愛意，仿佛一條潺潺小溪，安然流淌，跳躍著幸福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