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情緒狀態對焦點文本閱讀信息加工的影響
——一項基于眼動的研究

練芷攸 林佳瑩 孟子淵 何奕慧

不同情緒狀態對焦點文本閱讀信息加工的影響
——一項基于眼動的研究

練芷攸 林佳瑩 孟子淵 何奕慧

本研究以焦點文本閱讀信息加工為研究內容，讓被試進行閱讀任務；最后對整體實驗進行分析，試圖通過分析實驗數據及各項眼動指標，來回答情緒對文本閱讀信息的影響等問題。結果表明，對于焦點閱讀材料，情緒和文章版本都具有顯著的主效應，但交互作用不顯著，眼動指標均不顯著。情緒狀態對閱讀成績都不存在影響，這否定了抑制假說，情緒不會對文本閱讀的早期加工起到顯著作用。

情緒 文本閱讀 信息加工 眼動

一、問題提出

文本閱讀是日常生活中一個常見卻重要的行為，吸引了眾多心理學家和語言學家對其進行研究，分別集中在文本信息加工內容和加工過程這兩個方面。在加工內容方面，Zwaan等人（1998）提出了情境模型，認為文本閱讀信息加工過程中包含空間、時間、主角、因果和目標這五個維度。

在加工過程方面，研究者在實證研究的基礎上也提出了相應的文本信息加工方式的模型，主要有相互作用模式、建構主義模式、建構整合模式、雙加工模式等理論。其中，雙加工模式理論是由莫雷、王瑞明和冷英（2012）在對建構主義理論和基于記憶的文本加工理論的相關研究成果進行全面總結分析后提出來的。該理論的基本觀點認為，自然的文本閱讀過程不是獨立的，而是包括連貫閱讀和焦點閱讀這兩個過程。

根據雙加工理論，當所進入的文本信息是屬于有明確的因果關系的信息，如目標信息等，就可能會自動引發閱讀焦點（目標焦點），焦點一旦形成，就會使隨后的閱讀過程成為焦點加工的過程。所以有明確因果聯系的文本材料我們稱之為焦點閱讀材料，反之則為無焦點閱讀材料。本文基于文本閱讀雙加工理論，以焦點閱讀材料為文本閱讀材料，并考慮進情緒因素并采用PANAS情緒量表測量，進一步研究負性、中性和正性情緒對可能版本、不可能版本和重新可能版本的文本材料的閱讀過程的影響。

二、實驗設計與程序

（一）被試

浙江工業大學在校學生47人，裸眼視力或矯正視力均在1.0以上，無散光，所有被試均未參加過類似的實驗。在實驗過程中，由于被試眼睛疲勞或下巴轉動等其他原因，剔除了了2個無效的數據，得到有效數據45人。

（二）實驗材料

（1）情緒誘發材料。誘發積極情緒視頻片段是《憨豆先生》中的片段，誘發消極情緒的是南京大屠殺紀錄片片斷，誘發中性情緒的則是風景宣傳片片段，三個電影片段時長均為4分鐘。并采用了SAM量表進行效價、喚醒度的評分。為了考察三種電影片段是否有效的誘發了被試相應的情緒狀態，選取了15位大學生，每位被試分三天觀看三個片段，并對電影片段進行評定。評定的結果表明：觀看積極情緒視頻后的情緒的喚醒度為6.20，效價為7.0；觀看消極情緒視頻后情緒的喚醒度為6.10，效價為2.30；而觀看中性情緒視頻后情緒的喚醒度為3.30，效價為5.80。

（2）文本閱讀材料。正式的文本閱讀材料分為三個不同的版本，可能版本、不可能版本以及重新可能版本。可能版本就是在完成目標任務的過程中沒有阻礙而得以順利解決；不可能版本就是在目標任務的執行過程中遇到困難而使任務無法完成;重新可能版本是達成任務的過程中雖有困難但會有補救措施，也使得任務順利完成。為了讓讀者將先前出現的信息保存到長時記憶中，在文本中添加了屏蔽段落。然后出現的目標句描述主人公使用這個工具（因為句子的長度和位置對讀者眼動指標的影響，本文中所有正式材料的目標句都是14個漢字，同時保證不在一行的開頭和結尾出現）。最后是文章的結尾部分。

（3）情緒自評量表。情緒自評量表使用的是邱林等人修訂的積極情感消極情感量表（PANAS），該量表有效的測出了被試的情緒狀態。

（三）實驗設計

本實驗以文本閱讀信息加工為研究對象，閱讀任務材料為焦點閱讀材料。實驗利用Tobii T120眼動儀在被試進行閱讀任務時收集精確數據，并采用3（積極情緒組、中性情緒組、消極情緒組）×3（可能版本、不可能版本、重新可能版本）雙因素混合實驗設計，實驗因變量為被試的閱讀成績、興趣區的首次注視時間等各項眼動指標。

（四）實驗程序

本實驗在心理學眼動實驗室采取個別施測的方式進行，保證實驗室干凈舒適且隔音效果良好，光度也適中。實驗員各由一名主試和助手組成。

將被試隨機分配到積極情緒組、消極情緒組或中性情緒組中，利用情緒誘發材料來誘發被試的相應情緒，影片觀看結束后讓被試填寫一份情緒自評量表。隨后要求被試坐在椅子上，下巴放在顎拖上，眼睛和眼動儀屏幕的距離大概在60cm。主試啟動實驗程序，進入眼動校正，釆用9點校正法。介紹完指導語后進入練習實驗，在練習結束以后，并保證被試完全了解實驗要求以后，此時開始進入正式實驗階段。在正式實驗材料呈現的時候眼動儀開始記錄數據。閱讀任務結束以后，程序將會自動的提示被試的閱讀任務已經完成，此時，眼動儀也將停止記錄。

三、數據處理與分析

（一）文本閱讀成績記錄

文本閱讀共三篇材料，每種材料有三種版本，可能版本，不可能版本，重新可能版本。被試每答對一種版本記一分，答錯不扣分，每種版本的總分為三分。

（二）情緒狀態誘發檢驗

本實驗采用PANAS量表，被試在觀看情緒誘發視頻前填寫情緒量表，在觀看情緒誘發視頻后填寫同樣的情緒量表。描述統計結果如表1所示，對數據進行配對樣本t檢驗，正性視頻組的誘發前和誘發后的正性情緒得分之間差異不顯著，t（14）=0.77，p>0.05，誘發后的負性得分顯著低于誘發前，t（14）=3.24，p<0.05；中性視頻組的誘發前和誘發后的正性得分之間差異顯著，誘發后得分要低于誘發前，t（14）=3.53，p<0.05，負性情緒得分之間差異同樣顯著，誘發后要低于誘發前，t（14）=3.12，p<0.05；負性視頻組的誘發前和誘發后的正性情緒得分之間差異顯著，誘發后得分低于誘發前，t（14）=5.39，p<0.05，負性情緒得分之間差異同樣顯著，誘發后得分高于誘發前，t（14）=4.68，p<0.05。總體來說，情緒誘發視頻的有效性還是顯著的，正性視頻組的負性情緒被有效的抑制，中性情緒組的積極情緒和負性情緒也被有效的抑制，被試歸于平靜，而負性情緒組的積極情緒被有效抑制，負性情緒被有效的誘發。p>0.05。同時，消極情緒組和中性情緒組（t（28）=0.98，p>0.05），積極情緒組和消極情緒組（t（28）=0.23，p>0.05）的首次注視時間之間也不存在顯著差異。

表3 不同情緒狀態的興趣區首次注視時間的平均值和標準差(單位：毫秒)

表1 觀看情緒誘發視頻前后PANAS量表得分的平均數和標準差(M±SD)

（三）不同情緒狀態下的文本閱讀成績分析

描述統計結果如表2所示，對數據進行重復方差分析，結果表明，文章版本的主效應顯著，F（2，88）=15.607，p<0.05，情緒狀態的主效應顯著，F（2，88）=4.279，p<0.05，情緒狀態和文章版本的交互效應不顯著，F=0.762，p>0.05。對主效應顯著的文章版本和情緒狀態進行重復度量事后檢驗，結果表明可能條件和不可能條件差異顯著，p<0.05，可能條件和重新可能條件差異邊緣顯著，p=0.06，不可能條件和可能條件差異顯著，p<0.05；正性情緒和中性情緒之間差異不顯著，p>0.05，正性情緒和負性情緒之間差異不顯著，p>0.05，中性情緒和負性情緒之間差異顯著，p<0.05。

表2 不同情緒狀態在不同文章版本的平均數和標準差(M±SD)

（四）不同情緒狀態下文本閱讀的眼動成績分析

本實驗采用的眼動數據為首次注視時間，反映了被試對文本信息早期加工的時間。描述統計結果如表3所示，對數據進行單因素方差分析，結果表明，情緒狀態的主效應不顯著，F（2，42）=0.73，p>0.05。積極情緒組和中性情緒組之間首次注視時間不存在顯著差異，t（28）=1.14，

四、討論

在本研究中，說明了在焦點材料下，情緒狀態對于閱讀成績不存在影響。從這一結果出發，可能是因為被試并沒有在長時記憶中提取與當前情緒狀態相同的信息，所以并未占用工作記憶容量，也不會影響閱讀時間。而從前期情緒誘發數據看，在中性視頻組有效降低了被試的負性情緒，但其正性情緒并未得到顯著提高；中性視頻組使被試的正性情緒和負性情緒均有所下降，保證了被試在實驗過程中情緒保持平和穩定；負性視頻組則既降低了正性情緒又提高了負性情緒。也就是說實驗的情緒控制應該是有效的，但是有效是相對而言的。與被試的本來情緒相比情緒狀態得到了有效的控制，但是被試本身情緒也相對正性，故而即使進行控制，被試在實驗過程中仍可能保持正性情緒，導致被試同樣提取了相同情緒信息，從而導致閱讀成績不存在差異。在實驗中文章版本對于閱讀成績存在影響，這可能是因為被試本身更傾向于做肯定判斷。

從實驗的結果來看，情緒對首次注視時間均無影響。這說明了情緒狀態對于文本的早期加工無影響。由于無論是積極情緒還是消極情緒都不能顯著影響首次注視時間，這和抑制假說不符。當然，我們也不能排除被試本身仍處于相對正性的情緒狀態下，故而閱讀時間不存在差異。

五、不足與展望

本研究的不足有：（1）情緒誘發狀態不足，被試相比起原狀態雖有顯著變化，但是可能仍未達到目標水平。（2）實驗材料本身可能較為簡單，所以情緒等因素并沒有影響閱讀成績。

在未來的研究里，可以對研究方法進行進一步的發展，當前文本閱讀研究領域較多采用的研究方法是探測法、移動窗口法等，這些研究方法可能為研究提供更多的信息。同時，針對情緒的測量也可采用生物反饋儀等方法進行更加科學的檢測。而不同的情緒也可能對加工方式產生不同的影響，這些都可在未來的研究中進行細化、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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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浙江工業大學）

本文系浙江省新苗人才計劃大學生科技創新項目《不同情緒狀態對文本閱讀信息加工的影響——一項基于眼動的研究》(2016R403032)的階段性成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