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人有夢
又一次踏上中南美洲的陸地,這一次拓展的是哥斯達黎加、哥倫比亞、玻利維亞、厄瓜多爾四國,都是些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從上海浦東機場出發,經過十幾小時飛行抵達洛杉磯,再經過轉機圣何塞,前前后后耗時20多個小時。這就是南美,每次旅途都是一次極其困苦的考驗。如果沒有雕琢般的精細與執著,遠方的美麗是不會有緣與我們如此相親相近相貼的。

哥斯達黎加
迷幻的Tabacon溫泉
全世界純天然溫泉其實并不多。雨水流入地層,經Arenal火山地心巖漿加熱,冒出地面,穿越葳蕤花園和雨林,順流而瀉——這里是Tabacon溫泉。
可能很少有人注意到斯皮爾伯格的巨制《侏羅紀公園》及其續集《失落的世界》的場景細節,其實,這兩部片的一些外景就是在這拍攝的。那世外桃源般的寂杳,熱帶雨林的迷醉,委實讓人念念入懷,只有親臨其境,方能感受到侏羅紀公園、阿凡達世界的古舊與現實。
我們住到了火山腳下的Tabacon。這個Leading Hotels旗下的五星級酒店,是世界十大生態SPA圣地之一(排在第七位),已經獲得了無數的國際獎項,包括Johansens Luxury Travel Guide awards等等。無與倫比的是,這家溫泉就建在火山溫泉的河床上,是全世界為數不多的靠火山地熱的溫泉,沒有任何人工加熱的成分。這也是為它什么價格不菲的原因,而相隔不遠有另一個著名的溫泉,價格只有這里的一半。
溫泉依山而下,遠遠的看過去,云霧騰騰,在熱帶雨林闊葉藤蔓的包裹下,隱幽歸僻的池湯泉流傾瀉而下,好一派“天堂”的磅礴氣勢和“伊甸園”的祥和氣氛。
我按導入路線,讓各位朋友同行觀景:酒店的大門掩映在綠蔭叢中,隱得如此高調!窄窄的泉池入口,孕育了廣袤的天地靈氣。大隱于林。拐進河口,生生闊葉,殷殷花果,繞繞藤蔓,在嵐煙霧靄中若隱若現,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股自然的香風,潤澤心肺。拾級而上,河壩層層攀高,泉瀑轟鳴呼嘯,泉水翻騰直瀉,一種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豪放大氣,慷慨且奢侈地開懷賜予著。在熱河的近旁,人工開鑿的湯池巧奪天工,溫柔恬靜地擁人入懷,煞是浪漫。世界前列的溫泉去過不少,但如此讓人動心滋情的,對我還是第一次!
純凈樸實的生活,在哥斯達黎加不是一句聊慰的空話,實實在在是他們的生活。
浸泡在溫湯里,沖滌在泉瀑下,環顧周遭,層林迭翠,霞蔚云蒸。碩大的天堂鳥、姜花,就像野花一樣,任性地開了一片又一片。如果侏羅紀不在這里,斯皮爾伯格怎能演繹好他的故事呢?
泡在溫泉里看火山,對所有來哥斯達黎加的人都是一大誘惑。
Arenal火山依舊是世界最活躍的火山之一,時不時會噴發一下。據說,它噴出來的大多是小黑石塊和火花,有時候是紅色的巖漿,這些在白天都是看不到效果的,只有一團團的濃霧;到了晚上,就能看到它像煙花一樣綻放,寂靜的夜里,還能聽到巖石滾落的驚心動魄的聲音。
如今,Arenal火山溫泉成了哥斯達黎加最著名最吸引人的旅游勝地,可見這溫泉的誘惑力。危險的火山已被蒙上了快樂的面具,游客已縱情地將它淡忘。生命感動于自然,相融相契,不止、不息、不二…帶著深深的眷戀,我們從冥杳仙境回歸熙攘人間。

Columbia
2017年,美國《國家地理旅行者》雜志推出世界21處“全球必去旅游勝地”,卡塔赫那就赫赫然榜上有名。
卡城濱臨南加勒比海,一座極具魅力的城市。它始建于1533年,是一座歷史古城,聞名遐邇的游覽勝地,也是北方重要的港口,1984年被列入世遺。
卡城以海岸沿線的城墻和要塞聞名,還有古老的西班牙式天主堂。為了避開中午40多度的熾熱高溫,上午我們先參觀了著名的san felipe要塞和 La Ropa修道院。
也許是天氣潮濕悶熱,烈日焦灼,除了聽到導游講的故事,說這里住過誰,這里發生過什么事之外,印象平淡無奇,倒是圍繞著細節,大家討論起許多“為什么”,甚至對于要塞炮口的射擊角度都在想像中復古還原。
下午走進了舊城區,隨著光影的西鈄,游覽的縱深,我們不知不覺地漸漸落入了美的陷阱。
這里原來是一個加勒比海風情的古老村鎮,全城三面環水,景色秀麗,至今完整保留著殖民時代風貌。
縱橫交錯的街衢巷道,鱗次櫛比的西班牙風格的磚木小樓。 極目之處,不是綠葉紅花,就是涂滿色塊的艷麗門窗和彩墻,在靜謐的藍天和飄動的白云之間,華麗教堂的塔尖穹頂直插天堂。流動的馬車,婚禮的車隊,歡快的人群,跳動的音律,咖啡香風襲襲,在濕熱的空氣中泌泌地川流不息……
從朗朗白日到爽爽夜晚,浸泡在美麗的小鎮,徜徉在歡樂的港灣,沉迷在各種精湛工藝品的小店……一幀幀生動的畫卷,一抹抹浸潤的香芬,一張張燦爛的笑臉,讓人歡喜著,彌醉忘返。把它譽為拉丁美洲最美的地方,不是想像,確是現版的天堂。
由于頻臨大海,卡塔赫那漫長的海岸線,湛藍的海水,金色的沙灘,構成了秀麗迷人的濱海風光,使它成為世界一流的旅游、避暑勝地和會議中心。這里還保留了16世紀中期為西班牙殖民者掠奪南美金銀財富的轉運港和奴隸市場,還有各種歷史名人的故居舊宅……坐在馬車上,伴著馬蹄有節奏地敲擊石板發出的噠噠脆響,馬車夫驕傲地述說著那些眼前的往事。
17世紀初,卡塔赫那曾是拉美的第三大城市,以后逐漸衰落。1917年以后,隨著馬格達萊納河流域油田的開發而再度繁榮。歷史與現實,復活的遺產讓我們穿越在古代和現代,體會精神的超越與生命的延長。

Bolivia
玻利維亞蘇克雷
塵封的顯赫
蘇克雷城,是以玻利維亞獨立戰爭中一位驍勇善戰,百戰百勝的將軍名字命名的,他是西蒙·玻利瓦爾的先鋒將軍。蘇克雷古城Historic City of Sucre 是玻利維亞國家名義上的行政首都(只有最高法院象征性地躺在那里睡覺),于1991年被列入世界文化遺產。
由于蘇克雷地處2800米的高海拔,讓人忘而卻步,在歷史的長河中,逐漸淡出歷史的中心舞臺。然而,悠悠古韻,濃濃歐風,無時無刻不彌漫在小城的氤氳氣息里。
皇家瑪麗亞酒店靜靜地座落在舊城中心的老街道上,是一座超級懷舊的古典式酒店,從外圍到內核,從硬件到軟件,每一個細節都透出一種殖民時代宗主國的皇室氣派。酒店的主人是西班牙駐玻國(蘇克雷)的領事。中國人逐漸取代了日本人、韓國人,成了新的賓客。經過三天的小住,主客成為了朋友。一不小心,我們一行還成為了酒店廣告的主角。
離酒店300米的距離就是著名的自由宮,這里有不少西蒙·玻利瓦爾的生前遺物,這位大哥倫比亞的“華盛頓”,是位真正令人敬重的大成就者。這個宮殿的主題就是殖民與獨立,有拉美第一面獨立旗幟,有當時的《獨立宣言》文件。
步行不到500米的距離,就可以見到1538年修建的蘇克雷最古老的教堂圣拉薩羅教堂。這個教堂是當地最早建的一批,用的是印第安人傳統方法,以土坯和草木灰建造。教堂對外不開放,階前形孤影稀,顯得幾分落寞,卻又滲透出一股神秘的氣息。
與圣拉薩羅教堂僅一里之遙,蘇克雷大教堂高聳在廣場一角。5層高的鐘樓,是“白色城市”蘇克雷的標志性建筑。鐘樓的四角有4位福音使者和12名使徒的站立雕像。
同樣的原因,教堂只對信眾開放,游客們只能抬頭仰望著僥僥的塔尖,凝視著密閉的大門,冥想著500年的川上歲月,和發生在風浪里的那些異人軼事。
座落在熱鬧街區的印第安紡織品博物館,是現任印第安裔總統為弘揚傳統文化而極力建樹的作品之一,展示了印第安生活文化娛樂的一些側面。
1691年修建的方濟會的拉·萊可萊塔修道院,在當地人看來是城中最古老最美麗的修道院。作為外來人,我以為它的美在周邊社區環境的烘托。白墻紅瓦,曲街陌巷,登高鳥瞰,整個城區盡收眼底。
一天最為精彩的落幕,在于觀摩著名的圣菲利浦修道院的黃昏之作。當我們怯怯地敲開修道院緊閉的大門時,打開的卻是一道金光燦爛的暮色美景:在夕陽的俯照下,登臨4樓美妙的觀景平臺,有著“白色之城”的蘇克雷,猶如掀開蓋頭的美麗新娘,一種美的沖浪完完全全把你吞沒。
有人說,旅游是愉悅的玩樂,然我以為,旅游是一場穿越的大劇。我們也是其中的角色,徜徉其中,哪怕只是跑跑龍套,也有一種豐富的人生體驗。

Ecuador
雪山與赤道,冰火兩重天,今天,我們有幸來到了離赤道最近的雪山,一種新奇的大自然體驗。
“科多帕希雪山Cotopaxi”位于基多以南56公里,離赤道的距離僅90公里,海拔5897米,山頂常年被冰雪覆蓋,是世界上名副其實的“離赤道最近的雪山”。而乞力馬扎羅距離赤道足足有300公里之遙,且海拔高度5895米,比科多帕希還低了2米。
科多帕希雪山位于安第斯山脈之中,也是厄瓜多爾最活躍的火山之一,它擁有完美的錐形外觀,是每一個登山運動員都想征服的山峰。
這座雪山卻并不難以攀登,要有體魄、時間和耐力。作為游人,只求天公作美,讓我們可以觀看到白雪皚皚的雪山真面目。
從山下直接趨車至4600米的車道終點站,迎接我們的是灰色的霧靄和冰涼的風沙,山頭就在舉目之間,卻如此莊嚴驕傲,令人頓生敬畏。
火山直徑綿延1000英尺,硫磺蒸汽從火山口噴涌而出,白色的霧氣騰空而起,山風勁吹,錐形的山巔拉起了一道滾滾烽煙,創造出美妙絕倫的風景。
當然,只有走到山底,以仰止之心,才能找到壯觀的視角。
幸運之極,在目送雪山的最后一刻,忽然,緊鎖的濃云密霧豁然洞開,冰寒的山尖吐著耀眼的冷冽光舌,撥云而出,令人激動顫抖!
在熠熠陽光下,一群健碩的駿馬神秘地出現在我們的視野。 這種天賜美景是一瞬的際遇。在我們的請求下,當地導游冒著被停職的風險,終于同意停車,讓我作為唯一代表去拍攝采風。
火山礫石縫中的草地十分貧脊,我只能小心翼翼地舉起相機,靠近馬群。攝影有如獵物,當取景框中的奇妙景象不可思議地秒合時,除了呼吸和心跳,就是激動地按動快門。
不知道什么時間、什么地點、什么情況下會發生什么,這種隨機,不就是旅行的樂趣之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