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平
【摘 要】本文以戲曲丑角“丑中見美”為主要精神內涵,分別闡述了戲曲丑角化妝、身段、念白等藝術特點。
【關鍵詞】丑角;美與丑
中圖分類號:J81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7)07-0057-01
丑角作為傳統戲曲藝術中主要行當之一,以其角色豐富多彩、舞臺呈現引人入勝而受到廣大觀眾的喜愛和追捧。它所體現的意蘊超越了現實中“丑”的含義,處處體現著“美”與“丑”兩者之間對立而又統一的矛盾關系,以“丑”襯托“美”,以“丑”折射“美”,以外形的“丑”展現內在的“美”,充分發揚著中國戲曲藝術“丑中見美”的審美特點,意蘊非凡,耐人尋味,引人深思。
晉人葛洪在《抱樸子·博喻篇》中曾經這樣說道:“美玉出自丑璞!”這就反映出在中國傳統文化中對于美丑的認識是有著深刻的辯證關系的,戲曲藝術家正是領悟了這種辯證關系,在舞臺上呈現的即使是較為“丑”的形態,也從其中要展現出藝術之美來。因而,即使是面部包括服飾裝扮都較之其他角色顯得有些丑陋,但是,無論是身段還是表演以及念白,丑角人物的表現或色厲內荏,或風趣幽默,或變形夸張,或動靜結合,無不體現中國傳統戲曲的程式美、虛擬美。
丑角又叫又稱“小花臉”就是由其化妝特點而命名的,在面部鼻梁中心畫一塊白色,形狀如豆腐塊、桃形、腰子形等,用漫畫的手法表現人物的特征。類型上有文丑、武丑之分,所戴髯口也有“八字”、“吊搭”等多種。它既善于表現生活在社會底層的詼諧幽默的人物,也能表現各個階層的奸詐狡猾的人物。
丑角身段之中“矮子功”是其必備的一項技巧。在臺上,丑角演員即使是用“矮子功”,也時而緩步行進,時而快速往返,并在行動中隨時表現出人物對所處環境的關注,表現出與周圍其他人物關系的異同,從而使觀眾能一目了然地了解這個人物或天生殘疾,或由于環境所迫不得不謹慎前行,這種看似畸形的舞臺呈現,卻能得到觀眾的認可和好評。
由武丑應工的武戲開打場面也令觀眾叫絕。武丑演員所扮演的人物潛身夜行,身輕如燕,疾走如飛,矯健敏捷,以矮子功、走邊、飛腳、跟頭、探海等技巧動作讓臺下的觀眾目不暇接。和其他行當的演員一樣,丑角演員也善于借助道具塑造人物,拂塵、扇子、船槳、馬鞭、煙袋以及刀槍劍戟等都是丑角經常使用的道具,這些道具在演員手中,用于表現行船、奔馳、開打等規定情節,再附之以技巧等,給觀眾呈現出的是美輪美奐的舞臺畫面,以豐富多彩的形式美來展現傳統戲曲藝術的美學原則。
丑角的唱念本領也是演員塑造角色必不可少的手段。無論是韻白、生活化的念白、板殼子,還是與其他行當類似的唱腔,都在規定情境之下,由演員以抑揚頓挫、跌宕起伏的唱、念傳遞給觀眾,使人物的心理變化、疑問、態度等充分得以外化。
與其他行當所扮演的人物大多以肯定性人物出現不同,丑角所扮演的否定性人物幾乎和其表現的肯定性人物同樣為數眾多。這一類角色,不僅外形丑陋,而且內心極為丑惡,是應當受到譏諷、嘲笑、唾罵、鞭撻的人物。《周仁回府》中的奉承東,《游龜山》中的盧世寬、家郎,《雙錦衣》中的蔣有淵等,都是這樣一類“小丑”。對于這一類角色,演員既要注重行當的特色,也要注重人物的身份特征,以夸張而又準確逼真的表演來刻畫人物的性格和思想。比如,前輩藝術家塑造的《十五貫》中的婁阿鼠這一形象,就是運用模仿老鼠的動態來完成人物外形塑造的。當說到其心虛之處時,婁阿鼠突然從條凳上掉了下去,又馬上像老鼠一樣敏捷地從條凳的空當出鉆了上來,身體匍匐,小眼亂轉,既有鼠的外表,又有鼠的狡猾,其陰暗的心理一下子呈現在觀眾面前。但是,又絲毫沒有做作、故弄玄虛的表現,表演既夸張,又有生活來源,緊緊貼近人物心理,毫不賣弄,因而給人以舒適可信之感。這是因為藝術的真實來源于生活真實,在戲曲中,生活中的存在可以在藝術家的再創造中演變成為極具觀賞性的動作,以符合自然美的適度夸張最終呈現藝術美。在舞臺上,這樣一類人物是體現創作者審美評價的反面典型,使觀眾在欣賞時產生諷刺、憤怒等情感,同時,他們又是“藝術品”,是從“丑”中體現藝術美的舞臺人物形象。
黑格爾曾經說過:“藝術作品不是為它自己而是為我們而存在,為觀照和欣賞它的聽眾而存在。每一件藝術作品都是和觀眾中每一個人所進行的對話。”在戲曲表演中,演員與觀眾之間的交流是直接的,這就在一定程度上增強了觀眾對現場的體驗感,表演者和觀眾都不會覺得自己是孤立的存在。和其他行當相比,丑角是唯一“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它既以詼諧幽默、機智勇敢、以弱勝強、寓莊于諧的形態強調了對世上美好事物的追求和謳歌,也以對丑惡的揭示和否定來反襯出對真善美的肯定,且十分注重與觀眾的互動和交流,從而贏得觀眾的喜愛。因而,這一具有獨特審美意蘊的藝術必將在新的歷史時期綻放出更加奪目的光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