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一種美

尹高蓉

桃李芳菲是春的濃縮，映日荷花是夏的寫照，楓林霜葉是秋的意境，梅花傲雪是冬的典藏。萬物都有自己的語言，它們在用自己的方式詮釋著四季。

不知你可曾注意到墻腳那株不起眼的牽牛花。

烈日炎炎，灼浪滾滾，連續多日的高溫吸干了空氣中的水分，小河里的水位日漸低落，河邊的桑葉打著卷兒，無精打采地低垂著，隱在樹葉間的蟬似乎也口干舌燥了，叫聲一掃往日的歡快，變得沙啞起來。

鄰居家的陽臺早開啟了“燒烤”模式，而我家的陽臺卻是另一番天地。墻腳的牽牛花藤蔓順著不銹鋼護欄攀援而上，肥厚的葉片密密匝匝地爬滿了大半面墻，這大幅的“綠墻”既養眼，又封鎖住了炎陽酷暑。正午時分，牽牛花似乎也被烤干了水分，耷拉著莖蔓，倒掛著葉片，惹人憐惜。但是它們依然堅守在崗位上，守護著這一方天地。正是因為有了這道“天然屏障”的護佑，挪回陽臺里面的鳳仙、茉莉依然能夠仰著嬌艷的笑臉。驕陽西斜，斂去了它的余威，牽牛又恢復了精神，挺直腰板，張開葉片，繼續擴大自己的疆域……

牽牛，多么頑強、多么豁達的一種植物啊！堅守崗位、無私無畏，這就是一種美。

不久后的早晨，我突然發現“綠墻”上開出了第一朵小花，它像調皮的少女嘟著粉色的小嘴兒，那樣惹人愛憐。幾天后，花骨朵兒形成了氣候，一簇一簇的，蔚為壯觀。晨曦中，綠墻上綴滿了淺粉色或是絳紫色的花朵，在風中蕩著秋千，幻化為一只只小喇叭，吹奏著它們自己的《歡樂頌》。蜂蝶在花前嬉鬧，秋蟲在葉下呢喃。夕陽下，小花兒默默地斂起了喇叭口，羞澀地埋藏在綠葉當中，第二天，又一批小喇叭加入了昨天的行列，如火如荼地演奏著生命的贊歌。

牽牛花，多么熱情、多么火辣的一種花啊！激情澎湃，奏響生命的樂章，這也是一種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