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嚇壞了自己

禹都

在電視臺工作的朋友，給我講了一個故事。

有一次，一檔娛樂節目需要在大街上做隨機采訪。朋友握著話筒，攔下一個個路人問：“如果我現在能幫您實現一個愿望，那么，您希望這個愿望是什么？”回答時間限定10秒鐘。

那天，他在街上攔下20個路人，結果令他大為震驚。20人中，19人的回答基本相同。10秒鐘過去，他們會說，我還沒有考慮好。說這話時，他們表情嚴峻，眉頭緊鎖，似乎生怕自己說錯。

難道他們不知道這不過是一個游戲？當然不是。他們都知道這是一個游戲，都知道問問題的人不會幫他們實現任何愿望。既然如此，他們說什么都行，怎么說都行，可他們仍然不輕易開口，而是痛苦地、一本正經地思考。有人甚至說：“如果您明天采訪我，或許我會給你一個最完美的客案。”

那天，朋友非常失望。他說，這個城市的人已經習慣了毫無理由的嚴謹，或者說，他們被自己嚇壞了，總是害怕出錯，失去了回答一個簡單問題的勇氣。

“不是還有一個人說出了自己的愿望嗎？”我問。

“那是一個男孩。”朋友說。

“他的愿望是什么？”

“給我5塊錢！”

我們都笑了。

朋友說：“所以，我真給了他5塊錢。后來我想，假如那19人真的說出自己的愿望，有些愿望或許我真可以幫他們實現，可是他們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