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習++二杠
共享單車,無疑正在成為這個春天最熱的話題和創業項目。
知名第三方數據研究機構比達咨詢發布的《2016中國共享單車市場研究報告》顯示,2016年中國共享單車整體市場份額中,ofo以51.2%的市場占有率,位居行業第一,摩拜則占比40.5%,位居第二。其中,前者的城市覆蓋數是后者的3倍,單車投放量則是1.6倍。
而實時社會化數據系統FooAds對比數據顯示,微信、微博和知乎三大社交平臺上,摩拜CEO胡瑋煒的“聲音”高于ofo CEO戴威。
就手段而言,直接做功能訴求與玩轉粉絲經濟都沒有優劣之分。移動互聯網浪潮下的共享經濟,是通過移動LBS應用、動態算法與定價、支付、雙方互評體系等一系列機制建立起來,為供給與需求雙方同時提供交易平臺的市場機遇。它的出現、興起與繁榮,更大的意義在于順應當下正在尋求改變傳統消費觀念,實現經濟和社會價值關系狀態創新的需求和趨勢。
從中國共享單車市場發展的三個階段看,無論是第一階段(2007—2010年)的市政公共單車租賃、第二階段(2010—2014年)的企業承包市場單車,還是現階段(2014年至今)的互聯網共享單車,都在自為和自覺地“將社會海量、分散、閑置的資源平臺化、協同化地集聚、復用與供需匹配”,轉變和方便人們日常出行方式,提升人們日常出行體驗,并填補已有交通服務網絡下短途的空白和漏洞,解決從家到地鐵站或從地鐵到單位這樣“最后一兩公里”的痛點問題。“官方來制定規則,企業嚴格執行,用戶提高意識。”這是三方共建的行業生態。
所以,在共享單車領域上,摩拜和ofo成為目前最具代表、最有看頭的PK對手,說實在的,本身就各有各的市場,各有各的特定用戶群。換句話說,摩拜和ofo兩者運用的是差別營銷方法,從細分市場上看目標是不完全相同的。
滴滴與Uber持續對戰的過程中,分別吸引了兩批用戶,這種分化也是滴滴勝出后,Uber粉絲大喊情懷表現所在。如今摩拜和ofo的“黃橙大戰”是在共享單車風頭下的又一競爭現象,包括摩拜最開始的教育用戶、培養意識階段,ofo走出校園、大干快跑策略,包括日前的ofo換用電子鎖、推出新車型Curve等技術和體驗,摩拜進駐河北、南京等城市開始投放試用,都完全符合“個人理性”前提下追求利益最大化和成本最小化的市場規律。
金沙江創投朱嘯虎曾經在去年10月份斷言,共享單車在今年3月份就能見分曉。從目前來看,這個“見分曉”會因為整個行業的實際競爭態勢以及各入局者的份額還未完全確定而稍微推遲。但是這一次的創投風口會持續一年還是三年?摩拜還是ofo會成為下一個百萬億寡頭,又或者根據實際情況最終強強聯手、真正實現共享共贏?
摩拜胡瑋煒:
女文青的城市單車夢想
創立摩拜之前,胡瑋煒做了十年汽車記者。不可否認,那是一個更吸引雄性的行業,你問一個女性對汽車的聯想,多半是機械的、冰冷的。
與之相反,胡瑋煒是個火熱的人。
她感性,人都站上演講臺了,還在為前一位演講者的內容哽咽,在眾人面前毫不掩飾自己的動容;中學時就想做記者,偶像是法拉奇,她想做的卻是戰地記者;她原名叫“胡瑋瑋”,本是美玉一枚,她嫌棄寓意單調,小學三年級時改成了“胡瑋煒”,變更的那個火字旁,是光明之意。
對于做摩拜的動機,胡瑋煒的描述也是充滿女性特質的場景式想象——騎著單車穿行在綠樹掩映的林蔭道。她的單車情結,是希望在城市里騎著單車享受景色。然而真相是,在瑞典夕陽如畫的時候,她想騎車逛遍城市,用信用卡在機器上搗鼓了很久還是失敗;在杭州,湖邊步道交錯,特別適合騎行,她想租一輛公共單車,發現程序非常復雜。
在一次閑談中,蔚來汽車的董事長李斌問她有沒有想過做共享出行項目,掃碼就可以騎自行車,胡瑋煒感覺自己被擊中了。
兩年時間,摩拜單車從0做到百億估值。現在市面上有超過25個品牌的共享單車,拉住一個使用者問它們有何不同,可能會得到關于騎行感受、收費政策的回答,但問到對這些公司更本質的感受——“就是共享單車么,能有什么區別?”
事實上共享單車企業在初心上是截然不同的。ofo的戴威就不斷強調,要做真正意義上的共享單車,ofo不生產自行車,只連接自行車。
而胡瑋煒傳遞的摩拜精神則是“騎行改變城市”。
這很胡瑋煒,畢竟她描述過無數次在城市騎單車的理想場景。胡瑋煒認為:“一座城市如果適合自行車出行,它的幸福感一定非常高,有良好的綠化和空氣,人們愿意在當中騎行。”
她還希望通過共享單車管理的自治,提高一個城市的秩序和文明程度:“摩拜單車更像是一場城市復興運動,改變了城市的生態,而不止于交通出行本身。”
她甚至透露在摩拜有自發形成的一個“獵人”群體,致力于讓違規停放和不文明使用得到數據和信用方面的體現,以此規范文明。
由此,她提到了摩拜背后的城市英雄主義,有人與人之間的連接,有城市的復興,有每個人的參與感。甚至還有每個人都可以通過騎行的方式來改變這個城市的可能性。
而摩拜作為一股科技力量也不再是單純的技術層面:“我一直愿意說科技是中性的,科技上所有的東西都是人性的折射,科技可以放大人性善的一面,也可以放大人性惡的一面,它取決于你的產品到底是什么樣的,摩拜單車的出現和流行,就是想要用科技的力量來無限的放大人性善的一面,以及城市的責任感的一面。”
關于盈利,胡瑋煒坦言還沒有考慮具體的商業模式,但摩拜作為一個企業的社會價值已經先于商業價值,哪怕當成一個社會運動,最后賠了錢成一個公益事業也不錯。
3月11日,胡瑋煒在央視的《朗讀者》節目讀了蘇童的《自行車之歌》。主持人董卿叫到她的時候,她直接從觀眾席起身,蹦跳幾下就上了臺,是節目開播以來唯一站在舞臺中央接受采訪的嘉賓。“因為摩拜單車是與大家生活密切相關的,選擇站著采訪就是想和大家更好地交流。”
白衣黑褲,長發披肩,捧卷朗讀。在《自行車之歌》的最后一段,胡瑋煒讀到:
“黑色的老鳳凰說:‘你走慢一點,想想過去!
橘紅色的山地車卻說:‘你走快一點,想想未來!”
現在的摩拜無疑是一輛飛馳的山地車,但問題也無處不在:政策風險、管理困境、資金博弈……
畢竟曾心懷理想的企業不少,我們拭目以待是騎行改變城市,還是城市改變騎行。
ofo戴威:
從低谷到爬坡的理想騎手
ofo乍一看就像一個騎自行車奔行的人,作為它的創始人兼CEO,戴威就是一個騎行愛好者。
2013年本科畢業后他曾在青海省大通縣東峽鎮支教一年。當地條件艱苦,零下二十幾度的冬天沒有暖氣,食物單一貧乏,最常吃的是土豆蘸鹽,從鎮上到縣城需要倒好幾次公交車。
山路崎嶇,公交車顛簸劇烈且持續,每進一次城“骨頭就像散架一樣,非常痛苦。”后來戴威跑到鎮里買了一輛山地車,每個周末騎車往返鎮上和縣城,有時候騎得更遠,山地車和他一起走遍了大部分青海遼闊壯美的風景。
遠離喧囂的西北小鎮,物質上的貧瘠反而讓內心的種子扎得更深。
戴威多次公開談起在青海的支教經歷,那是他的“瓦爾登湖”,他也在無數次人與車的陪伴中悟到:“騎行是一種最好的了解世界的方式。”
2014年,從青海回來繼續北大碩士學業的戴威已經是一個重度騎行愛好者。他的騎行從身邊的朋友一直發展為一個四五十號人的組織。
2014年底,創業氛圍瘋漲,戴威和幾個朋友想把在青海騎行的經歷做成一個旅游產品,一個在天使基金實習的師兄為他們投資了100萬。團隊興奮得不得了,之后半年,人才不穩、活動低頻風險大等問題凸顯出來,到2015年,團隊經費只剩下400塊。
戴威那時候在看孫陶然的《創業的36條軍規》,一句話讓他印象深刻:創業一定要解決真需求,不要做偽需求。
認真思考后覺得之前的項目太理想化,那什么是真正的痛點呢?——丟車。他自己本科四年就丟了五次車,要是出門看到車就可以騎,放下就不管了該多好。團隊對這個想法一拍即合,決定轉型做共享單車。在青海的伙伴連夜趕回北京。
2016年1月,ofo得到了金沙江創投的A輪投資。此后的8到10月,又先后完成了四輪融資,C輪由Coatue、小米、順為、中信產業基金領投,經緯、元璟資本、滴滴、金沙江等跟投1.3億美元。
資本寒冬下獲得眾多一線資本的大力投資,ofo被期待成為共享經濟領域的下一個滴滴。
但戴威的目標并不是自己的投資方滴滴,他希望有一天ofo 和Google 一樣,成為影響世界的互聯網企業。
這個26歲的青年人身上具有某些理想主義的特質。
本科畢業,不顧家人反對“先斬后奏”要去西北小鎮支教;團隊改做共享單車時,面對的是一片質疑,周圍的朋友、老師,一些看起來比較資深融過天使輪、A輪的師兄、友人,沒人看好,但他還是堅持要做ofo 。
他相信數學,但也坦言自己依然不是一個擅長融資的人,判斷主要基于雙方的價值觀是否有認同感,B輪融資時,選擇的不是價格最高的投資方,而是和公司的感覺最像的那個。
具有轉折點意義的A輪融資是收到客服遞過來的紙條,說有人要投資他們,在經歷了無數次拒絕后,他們一度以為是騙子,到了晚上還是覺得出于禮貌應該回復對方。沒想到對方秒回了短信:“明早十點,國貿三期56層見。”
在約定地址,他們見到了后來的投資人朱嘯虎,但不知道他是誰。后來在地下商場一百度才知道原來這個人竟然投過陌陌和滴滴,心想居然這么厲害,所以就又上去答應了。
現在,ofo的小黃車穿梭在不少城市的大街小巷,但身邊也總是伴隨小橙車、小藍車等的身影,戴威帶著他的團隊從低谷到爬坡,這個理想騎手的路無疑還很長。 (財視傳媒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