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自古以來,女權與男權的博弈從未停止過。母系氏族社會中,女性以其獨有的生育能力以及從事原始的農業生產和家畜飼養,在社會中取得主導地位和支配地位;在從母系社會過渡到父系社會之后,權杖便就此交到男性手中幾千年,妓院的出現、三寸金蓮的需求、一夫多妻的制度、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思想不僅使得女性成為男性消費的商品和繁衍后代的工具,而且剝奪了女性受教育的權力以及政治權力;自二十世紀以來,隨著女性平等、自由的意識不斷加強,打破男尊女卑、追求女性解放的意愿也越來越強,女權運動的興起便是最為深刻的反應。這番權力場的逆轉在徽州女子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其命運的沉浮就是中國女性命運的縮影。
關鍵詞:徽州女子 沉浮 女權運動 逆轉
由于地處山區,交通閉塞,徽州地區至今仍保存著大量明清時期的古建筑,這些保存完好的建筑群不僅是當時徽商繁榮鼎盛的真實寫照,同樣也是撰寫古代徽州女子悲苦命運的史書。而今,隨著旅游業的興起,徽州地區與外界交往頻繁,女性主義的思想沖擊著傳統的婦道,徽州女子通過經濟的獨立和生育能力,逐漸從男性手中搶奪回那根失去幾千年的權杖。
一、被歷史“禁足”的徽商婦
明清古徽州地區是著名商幫——徽商的主要發源地之一,徽商稱雄商界三百多年,曾有無徽不成鎮的美譽,其經營范圍遍及全國。徽商所取得的成就,得到世人的認可和贊賞,他們不僅為經商之處經濟的發展與繁榮做出了貢獻,同時也不忘家鄉宗族建設。然而與徽商成功所密不可分的是為之犧牲了青春和欲望的徽州女人,她們被冠以徽商婦的稱號。徽商婦,是徽州商人妻室的別稱,是徽州女人中極其特殊的一個群體。由于家庭男丁長期在外經商的背景,她們肩負徽商的興衰,筑壘著家族的后盾,默默地用青春書寫出了一部無字徽商史[1]。
由于在明清時期徽商發展的進入到黃金階段,徽州地區大部分的男子延承祖輩的傳統,在成年之后便會離鄉從事商貿經營。按徽州風俗,當時年過十五的男子就可以完婚,然后外出經商,他們往往要等幾年甚至更久以后才能返鄉省親。這對于徽州女子來說,必須在家照顧老小,持家看戶,孤守長夜,等待丈夫發跡歸來,因此也就有了“一世夫妻三年半,十年夫妻九年空”之說。這婚姻家庭模式,對外出經商的男子來說影響不大,因為當在外經商的男子在一旦發財致富之后便會采用多種婚姻方式,以解決孤身經商的寂寞。這種莫大的痛苦卻讓徽州婦女背負著,徽商婦在封建禮教的影響下,不允許有任何越軌的行為,依然飽嘗獨守空房之苦,所得到只是金錢上的補償。
徽商婦在其丈夫生前除了要飽嘗活寡之苦以及同別的女子分享丈夫這些身心雙重的壓力之外,同時還要恪守貞節,夫死守節。然而這種對貞節的遵奉并非來自徽商婦的意愿,而是在當時的社會環境、宗族制度的嚴厲規定等眾多因素下產生的。徽商將對女子守節的畸形欲望與盛行的程朱理學結合起來,其最重要的表現就是通過建造貞節牌坊來束縛她們,激勵徽商婦追求“貞節”,明清徽州有大量的婦女守節。[2]
出現這種現象的根本原因是女性對男性經濟上的依附。大部分的徽商都通過在外經商積累了大量的財富,他們衣食無憂。然而結婚后留守的徽商婦們,在家鄉只能從事簡單的農業生產,基本的生活來源還得依靠遠在他鄉的丈夫,因此在經濟上缺乏獨立的徽商婦們對男性經濟上的依附是她們失去平等、自由的根本原因。與此同時,當時盛行的女德教育則是從思想上將女性“禁足”,大部分的徽州女子都只是在家接受基本的家庭教育,她們無法通過讀書進入到政治領域,同時也無法進行其它高級的經濟生產活動;當文化領域和政治領域都只剩下男性的時候,自然而然所有的制度法規、思想理念都會一致的倒向男性這邊,對女性的束縛也就越來越多。因此也就不難想象那些要求女子“存天理、滅人欲”、守貞守節,而男性可以“一夫多妻”的社會環境出現的歷史邏輯了。
二、“邁過二門、沖出大門”的現代徽州女性
隨著徽商的落寞,徽商婦的命運也逐漸出現了大逆轉。20世紀以來,在平等、自由思想的影響下,在女權運動的沖擊下,在新的教育制度和婚姻制度的催生中出現了具有很強獨立性現代徽州女子。她們在擺脫對男性經濟依附的基礎上,追求平等的教育,沖破原有的封建禮教束縛,對于自己的婚姻具有自主選擇權,她們可以在自由戀愛的基礎上選擇結婚的對象,因此也不再是男性作為繁衍后代的工具,而且往往在婚姻中相對男性具有更多的主動性。
現代徽州女性之所以能夠在權力場中發生這樣的大逆轉,最根本的是她們擺脫對男性在經濟上的依賴,有了獨自謀生的意識和渠道以及能力。20世紀以來,隨著徽商的逐漸落寞,大部分的徽州男性不能像以前那樣通過經商發財致富,他們要么選擇在家從事農業生產,要么選擇從事手工業,因此大部分男性的經濟收入也只能維持簡單的家庭生活。雖說徽商的輝煌已經成為過去,但是他們為后輩子孫留下了一筆隱形的巨大財富,便是大量保存完好的徽派建筑。隨著我國旅游業的迅猛發展,徽州這塊安靜的土地也迎來了它的旅游黃金期,每年有成百上千萬的游客慕名而來。伴隨著旅游業的發展,各類餐飲、住宿、紀念品等服務業也隨之崛起,而女性以其特有的親和力、耐心和細心,往往在服務業中占很大優勢,所以大部分徽州女性都從原來的農耕、紡織生產向服務業轉變,并且獲得巨大的經濟收入,這些收入甚至超過男性創造的家庭收入。原有的女性在經濟上依附男性的狀態逐漸消失,轉而出現的是男女協作共同創造經濟收入的狀態,更有甚者出現了男性逐漸依賴女性的經濟狀態。
徽州男性經濟實力的削弱,相反女性的經濟實力不斷增強,使得女性在更多方面要求與男性享受平等的權力,首先就是在受教育的權力。原來的私塾教育針對的是男性,他們可以通過讀書走上仕途,進而在政治領域發揮重要作用;而女性只能在家中接受女德教育,未婚時做個大家閨秀,出嫁后是家庭婦女。因此現代徽州女性在教育上追求與男性同等的權力,并且要求受到同等的重視程度,越來越多的女性像男性那樣接受義務教育和高等教育,打破了政治領域和重要的經濟領域被男性壟斷的局面。當女性同胞在政治場上也具有一席之地后,她們也會要求制定平等的制度、法規,例如明確“一夫一妻制”、廢除女性裹腳的殘酷習俗等。又因徽商的落寞,外出經商的男子大大減少,大部分的男性選擇在家鄉從事農業和手工業生產,再加上原本就男女比例失調的人口狀態,于是便出現了“狼多羊少”的婚姻局面。一旦男方催促著結婚生子,女性通常在結婚對象上有更多的選擇。因此女性通過獨有的生育能力,在婚姻上又掌握了主動權。
20世紀以來,西方的女權運動浪潮一陣接著一陣,對中國也產生了巨大的影響。這股思潮與反封建運動相結合,要求突破封建的陳規陋俗,同時要求女性必須在經濟上獨立才能夠與男性享受平等的權利,這與馬克思主義的婦女理論中認為女性解放最關鍵的就是在經濟上自我獨立式相一致的。
隨著徽州地區與外界的聯系不斷加深,女權主義的思想對徽州地區禁錮女性幾千年的封建思想產生了巨大的沖擊。在這樣的沖擊之下,原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徽州女子,沖破了思想的枷鎖,走出了“大門”,她們用自己的行動去踐行和證明著女權主義理論。這些理論成為她們與男性在權力場上博弈的強大思想武器,她們已經嘗到了平等的甜頭,但是這似乎不是她們最終的目標,隨著國際政治圈內女性比例增加,一場權力的逆轉在悄然進行。
參考文獻:
[1]袁莉. 徽商背后的女性[J]. 中國校外教育旬刊, 2015(5):30-30.
[2]洪猛. 論徽商身后的女性命運[J]. 北方經貿, 2013(1):108-109.
作者簡介:
汪瑾斌,1991年,男,安徽黃山人,中國青年政治學院中國馬克思主義學院2014級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生,研究方向:馬克思主義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