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八路

一統江山

八路軍軍服的樣式是固定的——國民革命軍的款式，僅以左臂佩戴的“八路軍”、“新四軍”布臂章以示區別。干部與戰士的衣服樣式僅在口袋上稍有區別，干部多縫了2個口袋。抗戰初期，八路軍戴的直筒加圍的圓頂帽上佩有國民黨軍隊的小帽徽。

按常例說，一名八路軍正規部隊的士兵的裝具應包括八路軍軍帽、軍衣、鞋、綁腿、子彈帶、手榴彈包，腰帶和棉被，一般都是兩雙鞋。附屬的裝備還有干糧袋、碗袋。可實際上能配到標準的很難。

咱們從頭說起，八路軍的軍帽可能是最普遍的八路軍裝具，很多士兵進入部隊開始都是只發給一個軍帽和一個臂章的，為何軍帽是八路軍士兵最普遍的裝具？

首先，軍帽當時與國民黨的軍帽是統一的，無非把青天白日的帽徽改成扣子（到了抗戰后期，由于國民黨基本上停止了對我軍的軍需供應，加之政治上的分歧和大小摩擦不斷，我軍就把軍帽上的“青天白日”徽章去掉了），這個庫存量大，僅八路在山西接管晉軍丟棄的幾個被服倉庫就有很多。

最關鍵，是八路軍軍帽節省原材料，并且醒目。縣、區的地方武裝干部能戴上個八路軍軍帽都是標準的干部形象，當時八路軍獎勵配合作戰有功勞的地方部隊也是獎勵軍帽2頂。如此獎勵，一個能拿得出手，而另一個歡天喜地，八路之窮，確實名不虛傳。

接著，我們說說軍服，八路軍軍服的樣式是大體固定的，但用料和顏色的區別則比較大。抗日戰爭時期，環境十分艱苦，共產黨領導下的各個抗日根據地，只能根據自己的條件，就地取材制作軍裝，而每個根據地所接觸到的布料和染色劑都有區別。有些敵后游擊隊甚至沒有軍服，群眾的便裝就是他們的軍服。

八路的軍服裝具來源大體上有兩個渠道，一是軍隊與地方被服廠生產，二是繳獲。八路軍軍服常用的是當地農民自己生產的粗土布，染色是標準的“八路灰”，而實際上，八路的軍服起碼有黃、黃綠、草綠、灰等4種被普遍使用的顏色，至于面料，那更是八仙過海，各根據地自己說了算。

比如黃綠色軍服，將春季收獲的槐花碾碎，和染料拌在一起調勻，這樣染出的布色調鮮艷，洗后不褪色。聶榮臻把選擇黃綠色的理由說成：黃色寓意著我們是黃河的子孫，中華民族的脊梁；綠色，則是生命長青的象征。其實，他做夢也想染成灰的，可沒有原料啊，草木灰也不容易弄啊。在山東，渤海軍區和膠東軍區的部隊會師，部隊就分得很清，顏色都不一致。

八路軍還有一種敵后武工隊式樣的服裝，中山裝上衣，灰色褲子，服裝近似便裝，易于普通人穿著，適合化裝偵察和抵近尖兵，不過這種服裝生產數量不多，只能在少量老照片上看見曾經的風采。

現在的影視作品上的八路軍軍服整齊、統一，實際根本不是這個樣子，八路軍總部和八路軍總部騎兵團、警衛團等總部直屬部隊與北方局、邊區政府黨委、抗日軍政大學、新華社等機關能裝備到八路軍總后勤部被服廠的被服裝具，總算還能上得了臺面，后來的電影資料又多取材于他們。而一線的作戰部隊，跟叫花子區別不大。

1939年后，龐大的八路軍后勤系統的被服部分幾乎被日軍徹底破壞，殘留的現代化生產人員和設備被迅速被疏散到延安，各根據地不得不依靠自力更生來解決問題。有的時候，八路軍士兵不得不客串裁縫，自己做自己的衣服。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粗布是面料，但根據地的生產工藝無法滿足八路軍部隊的需要。日軍以戰養戰，在中國大肆掠奪糧食棉花，而老百姓也需要棉花，關鍵是當地婦女的生產數量遠不能滿足八路軍的需要，用杯水車薪說一點都不過分。八路軍的一線團隊穿得破破爛爛，一到冬天就犯愁，國民政府連身棉軍裝都不發，冬季大練兵也是無奈的無奈，部隊缺乏御寒的棉衣，不活動活動就會凍死人。很多連隊只有一兩件棉衣，只有哨兵上崗才能穿，有些部隊的哨兵不得不披棉被上崗位，潛伏哨兵把自己埋在草堆里取暖。

一年一套軍裝，想都不要想，八路軍只好發動地方縫補，老區甚至參軍的自己帶被服，不讓后勤傷腦筋。兩年能發件衣服就不錯了，艱苦點的部隊，數九臘月穿單衣在寒風里與鬼子拼刺刀，五月端陽披著棉襖打工事，舊的不敢扔，新的沒下來。

皮帶，統統靠繳獲。頭戴八路帽，腰間系皮帶，敞開衣襟，腰里插駁殼，典型的八路軍地方干部形象。

干糧袋、手榴彈包是八路軍士兵的標準配置，其式樣更是五花八門，有的長，有的短，上面還有字，如殺敵報國等，有的甚至上面還繡著花、鴛鴦等。地方動員參軍的一般都自己攜帶綁腿、子彈帶、手榴彈包，腰帶、干糧袋和棉被，這些附屬玩意就不提了。

（摘自“非常歷史”微信公眾號 圖/王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