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查起訴階段非法證據排除的研究

摘 要 非法證據排除在審查起訴階段起著十分重要的作用，但因非法證據發現難和調查核實難的問題，非法證據排除在審查起訴階段常常陷入困境，因此，本文認為有必要對審查起訴階段非法證據排除規則予以完善，包括對檢察官進行培訓，形成聽證為主，書證審查為輔的調查核實模式，提高辯護律師參與度以及公訴人強化自行調查取證意識等。

關鍵詞 審查起訴階段 非法證據排除 實踐意義

作者簡介：王倩男，中南財經政法大學刑事司法學院。

中圖分類號：D925 文獻標識碼：A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17.03.351

一、審查起訴階段非法證據排除的實踐意義

查明事實，懲戒犯罪始終是刑事訴訟的核心任務。檢察機關承擔著的公訴職能和監督職能，決定了在審查起訴階段非法證據排除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一） 有利于避免非法證據進入審判階段，造成冤假錯案

在審查起訴階段中對非法證據進行排除，有利于防止這些非法證據流入審判程序，避免使案件審理法官產生錯誤的認識和判決，從而使審判階段審理法官對案件的公正裁判得到了保障，同時也保證了犯罪嫌疑人的權益，也保障了法律的權威和最嚴，維護了社會的公平正義。

（二） 在審查起訴階段對非法證據予以排除是檢察機關行使監督職能的重要表現

檢察機關在行使訴訟中依法享有刑事偵查職能，控訴職能和法律監督職能。檢察機關充分行使監督權，積極主動監督和查處偵查機關在調查取證中的違法行為，及時發現和糾正非法的偵查行為，對非法證據進行排除是其行使法律監督職能的重要內容。這有利于規范偵查人員的調查取證行為，充分保障人權。

（三）有利于提高審判機關的庭審效率

庭審前對非法證據予以依法排除，可縮短庭審中非法證據排除程序所占用的大量時間。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辦理刑事案件排除非法證據若干問題的規定》第五條確立“先行調查原則”，即被告人在庭審中提出證據是偵查機關非法取得的，法庭應當立即進行當庭調查。

因此一旦啟動非法證據排除程序就會暫停對案件的實體審理并需要公訴方舉證證明，有時還需要傳喚偵查人員出庭作證，這都要耗費大量時間，大大降低庭審效率。

二、審查起訴階段非法證據排除在司法實踐中的困境

根據我國《刑事訴訟法》第 54 條第 2 款的規定：“在偵查、審查起訴、審判時發現有應當排除證據的，應當依法予以排除，不得作為起訴的意見、起訴決定和判決的依據。”這一條款賦予了檢察機關在審查起訴階段進行非法證據排除的權力。另外第 171 條第 1 款規定：“人民檢察院審查案件，可要求公安機關提供法庭審判所必需的證據材料；認為可能存在本法第五十四條規定的以非法方法收集證據情形的，可要求其對證據收集的合法性作出說明。”

上述規定同時為審查起訴階段排除非法證據提供了一定的法律依據。但是，上述這些規定仍不夠具體，由此導致審查起訴階段非法證據排除規則適用過程中產生了諸多問題。

（一）非法證據發現難

1.偵查程序的制度性缺陷，是非法證據發現難的主要原因：

我國的偵查活動是獨立的，導致檢察人員想要獲悉其全部過程有一定的難度。偵查機關迫于壓力，不可避免會產生多樣的違法取證手段，除了刑訊逼供外，也有在進行訊問并進行錄音錄像之前和犯罪嫌疑人進行非正式談話，產生非法取證的行為；因為據傳的時間是以正式制作筆錄時起算，導致拘傳的實際時間超過法律規定的期限。而這些內容都不可能記錄在卷宗中，檢察人員只能看到其書面中合法的過程和結論，而未必了解偵查過程中的全部內容，因此對于偵查機關的違法行為則無從得知。

2.檢查機關公訴職能和監督職能的沖突性使非法證據發現困難：

檢察機關作為公訴機關，有著追訴犯罪的職能，而非法證據排除原則要求檢查機關將公安機關偵查人員在偵查過程中獲得的非法證據予以排除，這意味著有可能會將證明犯罪人有罪的證據一并除去，使案件陷入困境。由此可見，檢察機關的公訴職能和其監督職能是相沖突的。同時檢察人員始終以成功控訴為工作重心，因此檢察人員排除非法證據的動力不足，態度十分消極，在工作過程中往往忽略了非法證據排除的重要性，使其監督職能落空。

3.犯罪嫌疑人自身的局限性：

在成功進行非法證據排除的案例中，絕大多數都是檢察機關自己發現并排除的，而犯罪嫌疑人往往因為沒有認識到非法證據的嚴重性和重要性以及害怕偵查機關工作人員報復而選擇閉口不提，這很大程度上加大了非法證據發現的難度。

4.律師的參與比例低：

在我國的刑事訴訟中，辯護律師力量自始至終都較為薄弱，在審前程序中，律師的辯護率更低，這大大影響了辯護方在排除非法證據過程中發揮積極的作用。

（二）非法證據調查核實難

1.犯罪嫌疑人偽造證據增大了調查核實難度：

在提倡犯罪嫌疑人申請排除非法證據的同時，檢察機關也應承擔相應的風險。犯罪嫌疑人既有可能是刑訊逼供的受害人，也有可能為逃避懲罰而捏造證據，進行自我傷害。這大大增加了檢察機關排除非法證據的難度，并要求偵察機關不斷提高自己的監督水平和辨別能力。

2.非法證據排查工作受到法定期限的限制：

根據新《刑事訴訟法》相關規定，檢查機關的審查起訴工作以一個月為限，特殊案件最長可達一個半月，而對非法證據調查的時間包含在內，法律并沒有為期設置單獨的期限。

因此，檢查機關在很短的時間內不僅要完成審查起訴工作，還要行使監督職能進行非法證據排除，這顯然是十分困難的，這導致檢察機關忽略其監督職能，大大增加了非法證據調查核實的難度。

三、審查起訴階段非法證據排除的實踐出路

在審查起訴階段進行非法證據排除，保障了檢察機關使其指控獲得成功和行使公訴權的程序得以順利進行，更是檢察機關履行法律監督的職責，維護法律權威和社會的公平正義，保護被害人合法權益的需要。因此，必須采取一系列措施來克服審查起訴階段排除非法證據的難點，改變其混亂狀況。

（一）對檢察官進行有關于非法證據排除規則的專題培訓，使其認識上的誤區得到糾正，并樹立正確科學的司法觀念

如前所述，檢察機關存在對于非法證據排查十分謹慎不敢輕易排除證據或僅僅通過公安機關取證書面形式的合法化來排除證據的非法性以及其注重公訴職能而忽略監督職能等問題。因此應舉辦檢察人員非法證據排除原則的專題培訓，在培訓中讓檢察官掌握排除非法證據規則的實質，同時深入的去了解非法證據的界定，程序的啟動規則，證明的方式等非法證據排除規則的具體制度，使其在公訴和監督職能中選取一個平衡點，并端正自身態度，消除實踐誤區，糾正自己的行為。

（二）在審查起訴階段的非法證據排除過程中，應形成聽證為主，書面審查為輔的調查核實模式

如前所述，僅通過書面審查很難發現非法證據，而在聽證過程中卻可以給犯罪嫌疑人，偵查人員及其他利害關系人表達自己意見的機會，從而增強程序的正義性和權威性。但在具體的司法實踐中，這無疑會使用大量的人力和財力，因此應因案制宜，對于爭議較小，明顯存在非法證據的案子可采用書面審查的形式，但也允許相關利害關系人提出自己的意見。對于案情復雜，爭議較大，所涉及證據很大程度上影響審判結果的案子應采取聽證的形式，聽取多方意見，以獲得公正的結論。

（三）提高辯護律師在審查起訴階段非法證據排除過程中的參與度

在刑事訴訟中，辯護律師被逐漸賦予更多的權利并逐漸介入審查起訴環節。但由于檢察機關中的偵查起訴機關工作人員少而案子多的矛盾以及辦案期限短等壓力問題，導致辯護律師在審查起訴階段的參與質量大大下降。為使辯方能在非法證據排除環節積極行使自己的權力，應使得辯護律師的閱卷權得到充分的保障，使其可申請對犯罪嫌疑人訊問過程中錄音和錄像進行鑒定，并允準其申請具有專門知識的人員對于相關問題進行解釋說明等等，以便其圍繞證據的合法性進行辯護。而對于辯護律師提出的相關意見，檢察機關應及時進行受理，無論是否采納，都要予以明確的答復。

（四）公訴人應強化可以自行調查取證的意識

根據《刑訴規則》第379條，必要時人民檢察院也可以自行調查取證。對于不能輕易確定是否為非法證據，或者偵查機關不愿配合調查取證的，尤其是對定罪量刑至關重要的證據不能隨便下定結論，公訴人應充分行使法律賦予的權力，發揮主觀能動性，對該證據進行判斷。這也是檢察機關行使法律監督職能的要求之一。

四、結語

非法證據排除規則的建立和完善不僅在不同程度上影響刑事案件的偵破及審判效率，從長遠看，對于維護法律權威，完善我國法律體系，推進社會主義法治進程，維護社會公平正義具有極為深遠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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