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社區矯正制度的監督管理

王宇楷+余典

摘 要 2014年習近平主席提出全面健全社區矯正制度，2016年《中華人民共和國社區矯正法（征求意見稿）》出臺，標志著社區矯正進入一個新的發展時期。監督管理是社區矯正的重要環節，極大的影響社區矯正效果。但由于立法不完善，各地區的社區矯正監督管理實踐從理念性質、機構設置到管理內容都有很大差異性。本文認為通過對不同地區社區矯正監督管理進行比較，有利于更好的認識我國社區矯正監督管理現狀，助力社區矯正制度的進一步發展。

關鍵詞 恢復性司法 社區矯正 監督管理 刑罰

作者簡介：王宇楷、余典，西南交通大學公共管理與政法學院法學專業本科生。

中圖分類號：D926.4 文獻標識碼：A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17.03.305

進入現代社會，刑罰日漸呈現出輕緩化特點，重刑思想被大數國家所摒棄。以追求“無害的正義”為核心的嶄新刑事司法理論——恢復性司法，正引導當代刑事司法走向犯罪預防模式。這種新的刑事司法理論不再把懲罰犯罪人作為主要目標，而是要全面恢復犯罪人，被害人和社區因犯罪而造成的損失。 社區矯正作為恢復性司法的典型實例，對當代法治具有重要作用。從2002年上海市首先開展社區矯正試點工作到目前我國的社區矯正工作取得了相當多的成果。黨中央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健全社區矯正制度”以及《中華人民共和國社區矯正法（征求意見稿）》的出臺也體現了國家對于社區矯正工作的重視。社區矯正包括調查評估，執行交接，監督管理和街角宣告環節。其中監督管理更是涉及心理學、社會學、行為學法學等多個學科的工作，對矯治效果具有至關重要的作用，但由于目前現有法律僅對此進行原則性規定，導致各地做法的千差萬別，新出臺《中華人民共和國社區矯正法（征求意見稿）》也未能進行進一步的完善規定。北京上海在社區矯正工作上形成了自己獨特的模式取得了顯著成效，筆者試圖通過對其進行研究基礎上結合親身調研所得，以監督管理為切入點探究社區矯正。

一、社區矯正監督管理依據——社區矯正制度定性

對社區矯正制度的準確定性是社區矯正機構進行監督管理的重要依據，也是其理解適用該制度的前提。目前我國現行官方定性為一種刑罰的執行活動，但不同法律文件和法律學說對社區矯正的認識在此基礎上仍有所差異。2003年《關于開展社會矯正試點工作的通知》指出：“社區矯正是與監禁矯正相對的行刑方式，是指將符合社區矯正條件的罪犯置于社區內，由專門的國家機關在相關社會團體和民間組織以及社會志愿者的協助下，在判決、裁定或決定確定的期限內，矯正其犯罪心理和行為惡習，并促進其順利回歸社會的非監禁刑罰執行活動?！睂⑸鐓^矯正定性為是一種刑罰的執行方式。北京市司法局《關于北京市抽調監獄勞教干警參與社區矯正和幫教安置工作的報告》（2008年2月）經北京社區矯正定性為“非監禁刑罰的執行活動”，注重“行刑”，注重社區矯正的懲罰性、強制性、專業性和嚴肅性。中共上海市下發的《關于推進本市社區矯正工作的實施意見（試行）的規定》中明確社區矯正的性質為“教育改造的手段和方法”，強調“矯正”，注重社區矯正的教育性和社會性。 在刑法理論界，陳興良教授認為“社區矯正是一種非監禁性的刑罰方式和處遇措施，是對我國輕微的犯罪人采取的一種冠達的處遇待遇。” 王順安教授則認為：“社區矯正是行刑、矯正和福利性質的綜合治理辦法”。

犯罪行為的產生除了犯罪人本身的原因外與犯罪人身處的社區也有很大關聯性。社區矯正將犯罪情節較輕危害性不大的罪犯置于社區矯正的初衷也正是在“保護社區市民安全是第一位”的基礎上從犯罪根源出發對犯罪人進行矯正，最終達到犯罪預防的目的。因此筆者認為社區矯正是一種以矯治為目的的刑罰執行方式。

二、 社區矯正監督管理機構——定位司法所、社區矯正中心

《社區矯正實施辦法》第三條規定，司法所承擔社區矯正日常工作，將司法所明確為執法主體。然而新出臺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社區矯正法（征求意見稿）》全文并未出現司法所，而是以社區矯正機構一詞為代替。這與目前各地區社區矯正做法不一，有的主要依托成立的司法所，有的主要依靠新成立的社區矯正中心的實際相對接，更具囊括性和代表性。但就筆者此次在成都走訪調研感受而言，主要依托司法局內設立的社區矯正中心比主要依托司法所進行矯治的管理更為規范工作也更為效率。

中央全面推進依法治國方略對執法機構設置的指導原則是有利于法治隊伍的正規化、專業化、職業化建設。而我國司法所現實的在編人員為1-3人，以一人所或兩人所居多， 且司法所工作人員構成復雜素質無法保證，不利于整個社區矯正工作的規模化和專業化。另據統計上海市司法所2015年人均管理7.54個社區服刑人員，北京司法所2016年人均管理2.7個社區服刑人員，而英國一名工作人員平均管理35名罪犯，美國一名工作人員平均管理70名罪犯，與英美發達國家相比，中國司法所的設置未能實現社區矯正制度降低刑罰成本的初衷。

綜上所述司法所作為社區矯正執行機構并不利于社區矯正長期發展。筆者認為可以借鑒一些地區的做法，在區縣級司法行政機構內設立專門的社區矯正中心對全縣（區）范圍內統一管理，大數據的發展及網絡信息平臺在社區矯正工作中的引入也為其這種管理模式的實現提供了充分的可能性。

三、社區矯正監督管理的內容——創新引領進步

（一）創新社區矯正監督方式

全國檢察機關在2015年集中部署開展社區服刑人員脫管、漏管專項檢察活動，發現部分社區服刑人員存在脫管、漏管、虛管情形。2016年出臺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社區矯正法（征求意見稿）》第二十三條指出：“根據國務院司法行政部門的規定，經過嚴格的批準手續，可以對符合條件的社區矯正人員進行電子定位?！北本┥虾Ｗ钤玳_始進行社區矯正電子監管試點（上海的電子腳鐐和北京的電子腕）并已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筆者調研的成都市蒲江縣司法局以創新信息化建設平臺為觸電，引入“互聯網+”的個性化微管理平臺，建立市局社區矯正指揮中心、縣級社區矯正中心、基層司法所、社區服刑人員家中四點互通的視頻點驗系統，將日常監管、走訪談話、定位核查、集中教育、學習勞動、考核處罰等納入網絡化管理。使全縣所有社區服刑人員均可通過家中的電視機接受現場點驗和談話教育。有效保護了社區服刑人員的隱私，消除了他們的抵觸情緒。解決社區矯正工作人員少、幅員廣，很難面面俱到的難題，也大大降低了刑罰執行的監管成本，提升了管理教育實效。

在社區矯正中引入電子手段進行監督既有助于改善社區服刑人員脫管、漏管現象，也減輕了社區矯正人員的工作負擔。電子化監控系統的建立離不開財政支持，2016年出臺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社區矯正法（征求意見稿）》第九條雖規定各級人民政府應當將社區矯正經費列入本級政府預算，卻未規定預算確定的標準，筆者希望在隨后該條款會有更為詳細的規定。

（二）創新社區矯正管理方式

社區矯正的首要任務是矯治，因此教育幫扶自然成為社區矯正制度重要的管理方式。各地教育幫扶的具體辦法各具特色，總體而言包括思想道德法制教育、情感感化、技能培訓、公益服務和心理干預五個環節。北京朝陽區司法局采取的方式是將矯正對象集中到“陽光中途之家”進行短期培訓，讓社區服刑人員與矯正干警同吃同住、接受道德教育、公益勞動，使其認識到其社區服刑人員身份，進行拓展訓練和心理咨詢，使其更好的完成矯治。筆者調研的蒲江司法局在社區矯正中心設置了報道室，心理咨詢室、監控室和集中教育室，并創新的采取了社區矯正人員和家人共同參與考試的新方式來提高矯正人員矯正效果。

創新社區矯正社會參也是社區矯正管理的熱點之一，尤以北京上海對比最為明顯。北京40，50協管員是其社區矯正社會參與的重要力量，協管員直接接受司法行政機關的領導。上海采取的是服務外包形式，社區矯正社工全部來源于政府主導培育的社團組織——新航社區服務總站，僅在業務上接受司法行政機關領導。兩種方式各有利弊，各適應了北京上海不同特點。筆者認為各地應當根據自己實際情況靈活采用不同管理方式，在完成法律規定基本矯正內容基礎上積極探討新的矯正管理方式和社會參與。

四、結語

從黨中央到普通民眾都在關注著社區矯正的發展，在一片期待聲中出臺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社區矯正法（征求意見稿）》雖彌補了我國社區矯正立法上的缺位，但是很多大眾關注的熱點問題在該法律文件中還是未能得到解決。筆者以社區矯正監督管理環節為切入點，試圖通過研究中國典型社區矯正模式結合筆者實地調研對社區矯正進行探討，為更好的開展社區矯正工作提出建議。

社區矯正的刑罰方式與短期監禁性相比具有無以倫比的優勢，既避免了犯罪人可能的相互影響，也極大的降低了司法成本，提高了刑罰的社會效果。盡管社區矯正目前仍有很多問題，但筆者始終相信社區矯正這項新制度會對中國法治愿景的實現注入巨大的推動力。

注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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